第705章 不是全部
新九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着，走着走着他就來到了如意小倌樓，她剛走到門口，門口的小廝便道：“姑娘，您來了，如約公子早就盼着您呢。”
新九可是他們如意小倌樓的大客戶，在加上她無父無母沒有成親，又不用擔心被家裏的人找茬，可謂是一個省力省心的好客人，他們自然要籠絡。
聽到小廝的話，新九這才想到自從劉大人留在宮裏之後，她很少來這裏了，這樣不好，她揉了揉眉心走了進去，剛走到大廳，身穿黑衣的如約公子就站在樓上看着她，新九從容的走到他面前，“如約，許久未見，你還好嗎？”
“承蒙客人挂念，如約很好。”如約笑容溫暖，卻又不帶諂媚，這是新九喜歡他的原因之一。
“陪我喝一杯吧。”新九在曲小煙面前一直都是一副自信又從容的模樣，可她是個人，只要是人就有情緒，而她發泄情緒基本都是在如約面前。
如約點頭，“請隨我來。”
兩人走進裝扮雅緻的房間，新九自然的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還是熟悉的味道。”
“九姑娘在忙什麼，有些日子沒來看我了。”如約取了酒給她倒了一杯，很快便有小廝端着下酒菜進來，一一擺放在桌子上之後又退了下去。
等小廝離開，新九笑道：“只是一些很瑣碎的事，倒是你，可有想過贖身？”
“贖身？”如約從未想過這個，他是貧苦人家的孩子，父母兄弟姐妹都餓死了，他因為長得好看被如意小倌樓的掌柜帶了回來，這些年為了培養他付出了無數的心血，而他也不負掌柜的期望成了頭牌，若是他真的走了，他無法想像掌柜會怎麼辦。
“沒有想過，這樣挺好的。”他是真的覺得挺好的，雖然以色侍人，但不用付出真心，在親密的關係也不過是交易而已，不用和任何人有過多的牽扯，他樂得清靜。
新九沉默，隨後她猛地灌了一口酒，“確實挺好的。”她發現愛情就像是毒藥，最沾染不得，一旦沾染上，恨也不對，愛也不對，彷彿黑白兩色被攪亂，糅合在一起再也無法分辨。
“你有心事？”如約問她。
“是啊，我喜歡上了一個人，大概是喜歡吧。”新九又補了一句，因為她也不知道喜歡是什麼感覺。
如約的心裏卻疼了一下，他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他也會難受嗎？
其實他也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他只知道自從新九出現之後，他會把房間佈置成新九喜歡的樣子，也會記得新九喜歡的酒菜，最讓他難以忍受的大概就是他開始挑剔起了其他的客人來。
可從前他不會這樣的，客人就是客人，而他是為客人服務，只要是合理的要求，他都可以接受。
兩個不懂愛的人偏偏湊到了一起，也不知道是該感謝命運，還是該感嘆命運弄人。
“他是什麼人？”如約心裏想了很多，可到了口中卻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他啊，是個有妻有子，不對，有很多孩子的老頭，可偏偏……”說到這裏，新九又灌了自己一杯酒，“你說我是不是犯賤？”
喜歡誰不好，要喜歡劉大人那個糟老頭子。
“怎麼會，喜歡本身就是無法控制的，而且你既然能喜歡他，說明他是一個很優秀的人。”如約說完自然的喝了一口酒，他的職業操守讓他做不出詆毀旁人的事，可心臟的位置卻像是被什麼緊緊的攥住一般，讓他感到了窒息。
“他確實很優秀。”新九雖然討厭劉大人，可她也欣賞劉大人的能力，而這是她這輩子都不會有的東西。
“那你何不……試試？”如約說這話的時候差點咬到了舌頭，可這話他還是說了出來。
“不必了，我確實喜歡他，但他有妻有子，而且我這輩子註定不會嫁給任何人，喜歡只是一種情緒而已，等這些情緒過去了便也就好了。”新九本身就是很豁達的人，喜歡一個人並不一定非要在一起，再說了，若是劉大人知道她喜歡他，指不定怎麼嘲笑她呢。
況且對新九來說，喜歡在她的生命里只佔了很小一部分的比例。
她不會為了所謂的愛情放棄更多的東西。
如約垂下眼睫，情不自禁道：“那我們做一個約定怎麼樣？”這話說出口他才意識到自己越界了，他忙道：“若是九姑娘介意，我就不說了。”
“說說吧，你是在我身邊陪我最久的人，好歹也算是朋友，朋友之間無需見外。”新九一邊說一邊拿起筷子吃起了東西，她的動作不是時下那些女子千篇一律的動作，多了幾分野性和狂放，可偏偏這樣的新九讓如約感到安心，這一刻他忽然想反悔，反悔他不想贖身那件事。
若是贖身之後，他和新九在一處，或許日子不會像他想的那般無聊。
這些年他也存了不少銀子，就算以後他們什麼都不做，也能過一輩子。
只是他不敢有這樣的奢望，他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九姑娘呢？
就算許多人說他貌若潘安，可他的身份註定了他性格的自卑，他小倌的身份註定低人一等。
“我……我……”如約很少有這樣躊躇的時候，可看着新九的樣子，他還是閉上眼睛狠了狠心開口道：“我們以後都不要成親，就這麼陪着彼此好不好，若是你厭煩我了，可以隨時離開。”
新九詫異的看向他，“如約，你……”
“九姑娘，我知道這樣說很冒昧，可我是認真的。”
“可如意小倌樓呢？你不是惦記着掌柜嗎？”新九反問。
“我……”如約垂下了頭，是啊，他不只是他自己的，他還是掌柜的的。
“這樣吧，我問問掌柜的多少錢能為你贖身。”新九看着如約，“你呀就是太單純了，掌柜的能在京城開這麼一間小倌樓，人脈和財力都不會差，另外，你擔心你離開了他就活不下去大可不必，他這些年靠你可賺了不少銀子。”這些事如約被隱瞞，可她卻能輕而易舉的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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