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無法改變的歷史
“唉,你倆不能單獨……”官緯的抗議還沒有說完,便被殺豬般的哀嚎聲打斷。
簡易從門縫裏瞟了一眼被時域扭住胳膊的官緯,淡淡的說:“門外那個男人,是高長恭在這裏唯一的朋友。”
鄭兒瞳孔一緊,連忙拉開門對時域說:“時域,不得無禮。”
看到時域放開官緯,簡易才將房間門關上。
房間是灰白簡單的格調,鋪着地毯的地板空蕩蕩的,只擺放一張床和兩個床頭小櫃。柜子簡單卻精緻,房間裏的燈光是溫柔的。
鄭兒打量着,心裏的酸澀再也無法壓抑。
“我以為他習慣了金戈鐵馬的生活。”
她說。
“沒有人不喜歡溫暖。”簡易淡淡的回答。
鄭兒看着簡易,有些出神。
“有什麼話快說吧。”簡易迎上她的目光。卻被她躲開。
空氣一時有些尷尬。
鄭兒似乎在想些什麼,她走到床邊,伸手撫摸了冰涼的床單,似乎想要從中感受到高長恭的一絲溫度。
“五弟因為王爺的死,犯了龍顏,被皇上抽打險些致死。”鄭兒忽然開口。
簡易蹙起眉頭。
這是要和她嘮嘮家事?
鄭兒看向簡易,知道高長恭沒有和她說這些,心裏似乎輕鬆了一些。
她擠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再次開口:“王爺最是疼愛五弟。”
“五弟?”簡易不解。
“依皇上的性子,延宗很是危險。”鄭兒說。
五弟,延宗……
簡易細細琢磨后,忽然笑了起來。
這大概便是鄭兒不肯放棄的籌碼吧。
高長恭最疼愛的弟弟的性命。
好重的籌碼。
簡易有些心疼。
門上響起敲門聲。
“喂,你們這兩三句話也太長了吧。”官緯催促道。
“小子,你休要啰唣。”時域阻止着。
“你讓那個什麼鄭兒的出來,我保證不啰唣。”官緯不甘示弱。
簡易和鄭兒看向那扇禁閉的房門。
“所以,你告訴我這些是什麼意思呢?”
“簡姑娘你是聰明人。”鄭兒平靜的說,“女人,或許是愛情吧,在王爺心中並不是全部。”
簡易冷笑:“你的意思是讓我放高長恭離開?”
鄭兒沒有回答。
“我可沒拉着他。而且我會尊重他的選擇。”
“我知道。”鄭兒說。
“那你……”
“我想讓你勸勸王爺。”鄭兒緊緊的盯着簡易,“王爺在你和延宗之間或許很難抉擇,但是如果他不回去救延宗的話,他肯定會後悔一輩子。你忍心看自己心愛的男人後悔么?或者,其實你並不愛王爺……”
逼心么?
簡易嘴角的笑意更冷了。
和她一個現代人談論古人的生死。
“如果我告訴你高長恭就算回去也救不下他呢?”簡易拿起床頭放着的那本《北齊書》扔給鄭兒。
“武平四年五月,後主高緯一壺毒酒賜死高長恭。承光元年,北周滅北齊,高緯和高延宗被俘,同年十月,宇文邕賜死二人。”簡易將自己剛剛看過的內容簡單的告訴了鄭兒。
鄭兒難以置信的捧着那本書,雙手顫抖着。
“不會的,不會的。”
“這是歷史,誰也沒辦法改變。”
“不,如果王爺回去的話,歷史就能改變,我們北齊就不會滅亡,那個宇文邕是王爺的手下敗將,幾次派人私下討好王爺……”
鄭兒越說越激動,她上前一步拉住簡易的胳膊:“簡姑娘,求您了,勸勸王爺吧。”
“高長恭是個人,他不是神……”簡易無奈至極,“單憑一個人,是改變不了歷史的。你醒醒吧。”
“不,王爺在我們北齊人心裏他就是神。”鄭兒說,“王爺的離開,北齊將士的心都散了,百姓們的心都涼了。簡姑娘,人不可以這麼自私的。求您了,鄭兒給你下跪了。”
說著,她便跪在了簡易的腳下。
“唉,你不能這樣。你……”
簡易想要拉鄭兒,房間門卻在官緯和時域的拉扯中,被撞開。
倆人正巧看見鄭兒跪在簡易腳下的一幕。
“我操,你們這是什麼路子?”官緯震驚的看着簡易和鄭兒,完全忘卻自己的衣領還在時域的手中。
簡易瞬間頭疼起來。
那個時域,此時滿眼的殺氣,緊緊的盯着她。
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眼前的一幕。
反正鄭兒是梨花帶雨,卑躬屈膝,她高高在上,就是那個卑鄙的人
這都是什麼事哦。
時域推開官緯,衝過來扶起鄭兒小聲的問:“王妃,您為何要這樣?”
鄭兒搖頭,不肯起來。
“是不是她強迫於您?若是的,時域拼了性命,也要……”
“你想幹什麼?”被推的四仰八叉的官緯,爬起來指着時域問道,“我告訴你哈,你別亂來。現在是法制社會,打人是犯法的,打贏了坐牢,打不贏住院的道理,你可懂的?”
“我不懂。”時域斬釘截鐵的說。
官緯知道眼前這個榆木疙瘩說不通,只得退一步說:“我知道你不懂,你什麼都不懂,就知道保護你的鄭兒,是吧?但是你想想那個千年老殭屍呀,簡易是他心愛的女人,你傷了簡易,他可饒不了你。”
我也不好交差。官緯在心裏嘀咕道。
“大不了一死。”時域說。
“呸呸呸,整天死死死的,多不吉利,我一個醫生都不說生死的事情。”官緯小心翼翼的挪到簡易身邊,小聲對簡易說:“她求你幹什麼事,你答應就是了。反正口頭約定沒有白紙黑字,法院不作為有效證據。”
簡易白了他一眼。
什麼都不懂就會添亂。
“抱歉,你的要求我做不到,我還是那句話,我尊重他的選擇,是走是留,我不會多說半句話。”
“你當真……”鄭兒失望的看着她。
“對,你就當我是個自私的人吧。”簡易走到門口,對鄭兒和時域說,“慢走不送。”
“這件事情不能這樣算了,你方才欺人太甚。”時域不依不饒。
簡易覺得頭疼,揉了揉太陽穴。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欺負她了?”簡易反問。
時域回答不上來,氣呼呼的說:“你不光欺人太甚,還敢做不敢當。”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做什麼了?”簡易繼續反問。
時域武功雖高,但嘴皮子功夫欠點火候,說不贏簡易,又不敢動她,只得把氣撒在官緯身上。
他大步踏到官緯面前,雙手握住官緯的肩膀,將他提起到半空中,咬牙切齒的說:“你們欺人太甚。”
“疼疼疼,你放下我。”官緯疼的哇哇大叫,“到底誰欺人太甚呀,有沒有王法了?講不講道理呀!”
“時域,算了吧。是我們打擾了。”鄭兒終於開口,她走到簡易面前,輕輕的點點頭,“唐突了姑娘,抱歉了。鄭兒這就離開。”
說著她朝門外走去。
時域這才放下官緯,跟了上去。
官緯蹲在地上,雙手抱着肩膀使勁的揉着,“這人吃大力水手長大的吧。我操,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