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一場賭約
王爺笑道:“你不是一直都想做時嵬嗎?”
她問道:“那又如何?”
“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做時嵬。”
她吃一嚇,疑心問道:“什麼機會?”
即墨幻暗暗笑道:“時家人前幾日便來了良渚,作為皇后家臣再後宮覲見,就在後日。”
“你要我做什麼?”
“時家主家來了九位,任那九位中有一位在皇后和皇上面前認你是時嵬,認你是時家家主,那你便得自由,若無人認你,你就只能做蘇芷寧,聽明白了?”
時嵬心裏驚得發戰,眼淚就直流出來,“你要我拿時家玩笑?我從前入六學用的是男兒的身份,若我承認,陛下會以我時家褻瀆六學之罪滅族。”
即墨幻兩手摩腹,又呵呵地笑道:“哭什麼,有我呢!這就是個小玩笑,你贏了,我讓你滿盤贏,時家絕不會受牽連,你不信我?”
時嵬更哭得厲害,“我不能把時家也拉下水,你要如何,橫豎要我一條命,時家上下三百多口人,我受不起這個責。”
即墨幻搖頭,“像是水裏撈出的姑娘。”把她的眼淚擦去。
“時家與你何干,卻去哭那些人?”
時嵬把頭搖了搖,還要開口說些什麼。
他卻拿出了一張紙。
時嵬接過,面色大變,“這是……”
“當年季斐裕要找的就是這個,你說他為何要找這個?”
時嵬哭得忍不住就直吐嘔起來。
即墨幻皺眉,“看來,你很清楚這是什麼,這東西能讓皇后萬劫不復。”
時嵬這才明白,原來,他曾經想用這東西和陛下交易,保住她一條命,可世事無常,這東西最終還是沒有到他手上。
“於家不是因為貪污才落敗,是因為要掩蓋皇后一族的罪行,才做了替罪羊,先帝知道,陛下也知道。”即墨幻嘆息。
時嵬記起王府曾經囚禁的那個人,他說,王法可笑,將於家化作傀儡。
六學中有一課時說的正是正義。
時嵬說,正義應該是面向世界所有百姓。
可那些生員說,正義是分皇室和平民的,竟然,被他們說對了。
“你囚的那人是誰?”
“乘如今他還有一口氣,可憐他還能把話說出口,你就去看看他罷。”
“我累了,讓我且睡唾。叫惹塵同你去罷。”口才住聲,已緩緩睡熟。
惹塵拿着鎖匙,同時嵬來。
時嵬三腳兩步,急奔進去。
看見那人才心慌意亂,一時也無計可施。
果真是於同。
時嵬在旁問道:“你不是早就該問斬了嗎?”
於同憤憤不平起來,向時嵬道:“我有一心事,遲遲未了。只恨沒有完成,要我如何安心去死?”
時嵬問道:“是何心事?”
“我殺了我妹妹。”
時嵬詫異,“為何?”
“你想聽,我便和你說說。”
“我妹妹以死守於家清白,我又怎可負她的心?”
時是八月中旬,月色明亮。
於同的妹妹躺在床上流淚,雖她看不出病症,可終究傷了根本,日日迎客,內里早就破敗。
她向兄長道:“這些時日若不動手,更待何時?”
於同聽罷,只能暗暗抹淚。
次日,他便實施計劃,按照妹妹所說,將她做成了傀儡,趁着六學中的生員來,將那個生員牽入了這個案子,想要將此事鬧大,隨後又去自首,這是重罪,必要一層層經廷尉司稟告天子。
如此一來,他就可以把那份弄丟的名單再擬定一份廷尉長。
這案子鬧得越大,於家反供的機會也越大,他可以不要自己的命,連妹妹都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他有何不可,可沒想到,廷尉司也會將此事掩蓋下來。
更把他寫下的名單和賬目銷毀。
在行刑前一晚,一人幽靈一般潛入廷尉司,臂力甚大,將手輕輕用力只一迸,手紐早已脫下。又將腳鐐鐵鎖砍斷。
他被那人帶走,來到王府。
囚了這些年,也不能逃走,只因王爺說過,只要他把東西重新給他一份,他可以幫於家翻案,讓雨師一族認罪。
時嵬蹲得太久,也顧不得腿疼,大開腳步飛逃回去,她滿腦子慌亂,不知如何處理。
即墨幻卻一覺直睡到四更。
醒來揉一揉眼,見月色如銀,問呆坐在窗邊的時嵬:“你問清楚了?”
時嵬搖頭道:“沒有,我什麼都弄不清楚了。”
她垂頭落頸,“你把時家和皇後放在兩端,非要我選是嗎?”
“我說了,這個賭,你不賭也不行。”
“如果我不選,你會如何?”
“大概就把那賬目手抄幾百份送給群臣,陛下若執意護着皇后,那他就是昏君,當然,作昏君也沒有什麼不好,況且雨師家還幫着宇文家安天下,只是皇后一族以後就沒了榮譽罷了。”
“那我要是和你賭,賭贏了,時家真的會沒事?他們不會被治罪?”
一會天明,晨曦微光映在即墨幻眼帘,將他的眼睫染成了金色,“當然,我怎麼會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