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玲(二十二)
(二十二)倔強
晚玲覺得自己無論無何也比不上沈微,表哥明玄是鐵定不喜歡她的。明哲呢,喜歡調戲她,也不是真的喜歡。她想呂遊了,只有呂游才是真的喜歡她,願意娶她。
早餐,她吃得很快,而且低着頭,既不想看到沈微和明玄卿卿我我,也不想看到明哲對她虛假的壞笑。
“姨媽,我想去住校。每天跑來跑去,實在不方便。”
“學校要住宿舍的,好幾個人一間房,吃的也不好。”席太太自然是不願她去住校的,家裏有外甥女陪她說說話也是好的。
晚玲想堅持去住校,可想到母親叮囑她的話,[要聽姨媽的話],就不再吱聲了。
今天又有日文課,晚玲看到教室有許多空位,“怎麼有將近一半同學不在?”
白曈說,“有學生抗議,說學校如果不取消日文課,這門課就形同虛設,不再出席。”
“啊?”晚玲驚訝。
“師夷長技以制夷,為什麼不能學日文?學好才重要呢。”白曈喜歡日文老師,話自然向著他。
課堂開始的鈴聲響過許久,也不見宮本老師來,教室里的同學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突然有同學趴着窗戶,大聲,“快來看,老師被圍攻了。”
呼啦啦許多學生都跑去窗戶邊,圍着擠着向外看。不遠處果真是宮本老師被幾個體型壯實的女生圍住了,有人甚至還動腳踢了宮本。
“哇靠!”
白曈見了,撒開腿就往外面跑。好些個同學也跑出去,晚玲也跟着去。
宮本意樹畏畏縮縮站在那兒,拿公文包護住頭,甚至不敢對踢他的女學生還口。白曈看不過眼,直愣愣衝過去,雙臂展開,護在老師跟前。
“你們不可以欺負老師。”
那幾個體型高壯的女生見有人站在宮本那邊,停住手,開始上下打量起身材較小的白曈。
“怎麼,你反對?”
“我…我…”白曈面對這些比她高一頭,壯一倍的女生,也害怕了,但她還是鼓足勇氣,又堅持一遍,“不管怎樣,學生要尊重老師。”
“哈…說得好,記住你了,日本人的走狗。”
白曈就這樣成了親日的代言人。後來晚玲聽到其他同學小聲嘀咕,“那些女生是反日會的。”
學校最終決定,日文課照開,只是由必修課變成了選修課。自然許多學生都退了課。零零星星,也就五六個學生來上。
中午,晚玲在在學校餐廳吃飯,見宮本意樹獨自一人在角落吃飯,凄涼懦弱的樣子教她想起表哥明玄。
晚玲買了份炒雞蛋,送到他跟前。
“謝謝。”他站起來,又彎腰鞠躬,把炒雞蛋往外推給晚玲,“這個不能收的。”
“老師你太弱了,還是吃雞蛋補補吧。”
這日下學,晚玲在校門口車站等電車,突然有輛黑色汽車停在她旁邊。汽車看着眼熟,像是姨媽家的。
“上來。”明哲坐在駕駛位上,探出頭。
“我坐電車。”晚玲退後幾步,甩過臉子不看他,去看遠處緩緩駛來的電車。
明哲沒想到這個土包子脾氣還挺倔,他只好把車停路邊,親自下車去拽她。
“跟我上車。”
“不上。”
“你又病了?”他去碰她額頭,“是有點燙,去診所我給你打一針。”
電車停靠在車站,叮噹的鈴聲提示乘客上車,明玄死死把着不讓她上。
“放開我,我要上車。”
“不放。”
“快點放開我,車要開了。”
“不放。”
電車的門關上了,然後緩緩駛離。晚玲氣得低頭對着他手腕就狠狠咬了下去。
“你這幾天對我愛答不理的,還學會咬人了,欠吻。”
晚玲聽他流氓樣的話,又下狠口咬他。
“你就咬吧,咬我多狠,一會兒都還給你。”
晚玲有點害怕地轉身就跑,無奈胳膊還被他拉扯着,最終被他塞進了車。
“放我下去!”她在車廂里嚎,一點不客氣地敲車窗的玻璃。
“能不能老實點,一會撞車我們都沒命。”
明哲手腕傳來陣陣痛感,沒想到這個鄉下土包子牙尖勁大,皮下都出了血。
車子停在了明哲的診所旁,他把她拉扯進來。
“不是學護士的嗎,給我包紮。”明哲仍給她碘酒,一滾棉紗和繃帶。
“不會。”她還是倔強着背對着他。
明哲覺得她實在是太鬧脾氣了,扳過她的身子,抬起她的下巴,狠狠地咬住她的唇。
晚玲攥緊拳頭一邊使勁錘他,一邊也下狠心,咬他的舌頭。
“啊!”明哲吃痛,用手背擦拭嘴邊,竟見了血。
“叫我表哥。”他強忍着憤怒。
晚玲沒有開口。
“叫我表哥。”他又說了一遍。
晚玲還是沒有開口。
“最後一次,叫我表哥。”明玄生氣到了極限。
晚玲最終沒有叫。
“你混蛋…”晚玲終於開了口,叫的不是表哥,而是混蛋。因為明哲開始扯她的衣裳了。她想繼續罵,嘴巴又被他的吻堵住了。她想再去咬他的舌頭,他卻總能她的齒縫間順利逃脫。
晚玲的的外套已經被他扒掉了,繼而他的雙手從腰背往她的胸口胡亂摸去。她伸出拳頭再去反抗他,卻被他死死壓在診室的病床上。
“你到底要做什麼?”她被嚇壞了,所有的力氣都使上去扒走他的手。
“叫我表哥,不叫就在這兒辦了你。”
“你怎麼這麼無恥!”晚玲眼裏含了淚,表哥明玄不喜歡她,明哲也欺負她。
“叫不叫!”明哲的確夠無恥,手居然向下去扯她的裙邊。
“表哥!”她害怕,極度害怕,如果她不叫,這個無賴真的會。
“再叫一聲!”明哲聽得得意,雙臂撐在她耳邊,迷離的眼神帶着些許溫柔,看進她驚慌失措的眼底。
“表…表哥…”她戰戰兢兢再叫了。
“以後見到我就這麼叫,聽到沒?”明哲把自己的手指往她小巧的嘴唇上壓了壓,捅進她的嘴裏,“不聽話,當即把你辦了。”
“知道了。”晚玲點點頭,哪裏敢不聽。
明哲見她聽了他的話,心下滿足便把她抱坐起來,替她整理好衣裳。
“給我包紮。”
“哦。”這下晚玲不敢再惹他了,用紗布蘸了碘酒小心給他擦拭,這才看到,有兩排牙齒印深深地嵌入他手腕的皮膚,血珠還在不斷地冒出。她果真是咬重了。
“疼不疼?”
“你說呢?有沒有心,這麼狠!”
“對,對不起。”她不敢看他,低着頭對着紅色的牙齒印一個勁吹。
“多叫幾聲表哥,就不疼了。”
晚玲怕他,只好聲聲叫,“表哥…表哥…”叫多了,竟越叫越軟,讓她分不出這表哥叫的是明玄還是明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