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紫微遇修羅——鑽地鼠火燒連營
公元前184年三月初一辰時，黃巾大軍殺到了長社城下。
波才率軍剛到並不着急攻城，他一聲令下讓大軍就地紮起了營來，這是準備將小小的長社城軍民圍困至精疲力盡，然後好一舉攻下。
而城內眾人也清楚明白黃巾軍的意圖。但朱儁軍剛敗，無論是士氣還是軍心都沒有恢復過來，所以皇甫嵩決定城門緊閉罷戰。
長社城樓之上，此刻正站着皇甫嵩、朱儁、曹操數人，他們此刻都皺着眉頭神情凝重的望着城下將近十萬眾的黃巾大軍。
“皇甫將軍，這如何是好？”朱儁收回目光問道，他到現在仍對昨日的兵敗心有餘悸。
旁邊的曹操眺望着城下大軍，他緊鎖的眉頭突然一松，而後心一橫道：“老將軍，不如趁叛逆立足未穩，吾等出城大戰一場吧！”
這還真的是很曹操，大氣魄，不愧與生俱來梟雄氣質，當知道對方擺出圍城架勢時就決定以不足數萬軍與黃巾軍死戰一場。
“不可。吾軍兵敗，而就算孟德汝帶來的近萬兵丁加入了進來，吾等亦不過是五萬將士之數。”
“而黃巾軍此時挾大勝而來正是士氣高漲之時，反觀吾軍新敗士氣低落且無心大戰，若當下大開城門決戰，此乃不可取之道也。”
皇甫嵩不愧是沙場老將，他看出敵我兵力不僅懸殊，還對比了雙方士氣，知道當下大開城門決戰的話是必敗無疑。
“那……這如何是好？”朱儁鬱悶，戰也不是，不戰就會讓敵人圍困至死。這還真是讓人頭痛啊！
皇甫嵩雙眸一閉思考了起來，但過了一會還是沒有想到更好辦法。就在他準備固守城池再作打算時，腦海里突兀的就浮現出自己孫子那張臉來。
“有了。”皇甫嵩虎目一睜，然後快速吩咐身邊護衛一聲道：“去，快去軍營里叫無極上來。”
“是。將軍。”護衛領命一聲就快步走下了城樓向軍營奔去。
“將軍，無極來了？”曹操驚訝，昨天時他還不知道這位算是自己名義上的女婿到來了。
“呵……他在軍營，所以昨天並沒有出現在這裏。”皇甫嵩欣慰一笑，對於這個孫子，他認為是絕對配得上曹家那個小丫頭。
聽到皇甫嵩的話，曹操瞭然，他現在也想看看皇甫家這個繼承人是長得如何模樣。
“皇甫將軍，聽聞令孫是少年英雄啊！”朱儁不知是從那裏聽來的消息，他開口就恭維一番。
“當不得，當不得，只是比別的孩子長高了一點而已。”皇甫嵩捏着鬍子微笑道。
……
就在幾人閑聊的時候，不到一會功夫，護衛就帶着皇甫無極向城樓走來。
此時的皇甫無極看上去雖是臉上仍顯稚嫩，但身高已到七尺的他身披虎嘯吞天鎧，肩掛蟒袍，腳踏麒麟靴，端的是翩翩少年，英武無匹。
“嘎嘎……皇甫將軍，令孫真乃是虎將之才也。”朱儁看到皇甫無極后是由衷的讚嘆不已。
皇甫嵩心有自豪，但臉上仍是雲淡風輕道：“朱將軍，過獎了，極兒當不得汝如此誇讚了啊！”
“當得，當得，朱某自問看人還是頗有幾分信心的。”朱儁微笑，他眼角餘光還不忘看了旁邊曹操一眼，這裏面意味難明。
而旁邊的曹操倒是很安靜，他自見到皇甫無極后就沒有出聲，但沒有出聲就不代表沒有想法。
從他剛才見到皇甫無極后隱藏在雙眸深處一閃而過的精光就知道，這絕對的是有大大的想法，只是外人看不到也猜不到而已。
而一路走來的皇甫無極，他心中也產生了某種感應，抬首望去就立刻對上了曹操的目光。
“這是誰？”這是皇甫無極第一眼看到此人後腦海里自然而然產生的念頭，這人給他的感覺非比尋常，很危險。
片刻不到，皇甫無極就已登上了城樓來，他首先向皇甫嵩行了一禮道：“無極拜見祖父。”
“好，好。極兒，來，祖父給你引見倆位長輩。”皇甫嵩一指旁邊朱儁道：“這是朱老將軍。”
“朱老將軍好，無極在此有禮了。”皇甫無極向朱儁抱挙一禮。
“呵……不必多禮，吾與汝祖父是多年好友了。”朱儁滿意一笑，他對皇甫無極的第一印象非常好，雖是小小年紀卻是老成持重，不驕不躁。
“這位是……”皇甫嵩很頭痛不知道怎麼引見這對名義上的翁婿相識好，他停頓了一下才尷尬一笑道：“這是汝曹叔父。”
“曹操？”皇甫無極第一時間就想起了這個名字，心中也肯定了面前之人就是曹操。
“曹叔父好，無極在此有禮了。”皇甫無極不動聲色的行了一禮道。
“嗯，好孩子，不用多禮。小小年紀就已長得如此不凡，日後定當是前途無量啊！”
曹操認真的看着皇甫無極感嘆一聲，他自第一眼看到此子后就心情複雜，這種滋味非常人所能理解。
“好了，大家既已見過，現在就來說正事吧！”皇甫嵩在旁出聲，而後招手讓幾人再次到城樓邊去觀察敵情。
剛到城樓邊上，皇甫無極放眼望去就看到了城外還在忙碌駐紮中的連綿不絕的軍營。
“祖父……這是……”皇甫無極一直在軍營，所以他並不知道黃巾軍這麼快就已經殺到了城下。
“這是黃巾軍波才部人馬。”皇甫嵩開口解釋道：“若按敵軍此時的佈置看，應是想將吾等困死於城內。無極汝有什麼看法和策略？不妨說說也無礙。”
皇甫無極看着城下如長龍般的黃巾軍營帳篷，他皺着眉頭就想了起來。
“呼……”突然之間，一陣風吹過，這拂起了皇甫無極的蟒袍。
蟒袍隨風而盪，而這也讓皇甫無極眼神一亮。他抬頭望了望天空，然後又看了看城下軍營道：“有了，就這麼定了。”
“怎麼？是想到有什麼方法了？無極快快說來聽聽。”朱儁比皇甫嵩和曹操更着緊開口急問一句。
“火攻。”皇甫無極嘴角上揚一笑。
“如何火攻？”
皇甫嵩與曹操同時開口疑問曰。
“祖父，汝難道忘了姜昆了？”皇甫無極提醒一句。
“啪……”
皇甫嵩大手往腳上一啪激動得大喊一聲：“對啊！老夫怎麼將那小子忘了，大事可成也。”
“皇甫將軍，這姜昆是何許人也？”朱儁不解，一個姜昆難道還能滅了這近十萬大軍？這太扯談了吧！
“那小子啊！這還真是能派上用場了，他是……”皇甫嵩娓娓道來。
而當眾人聽完了皇甫嵩解釋后是全都興奮了起來，而後全都散去就立刻安排起了人來。
……
半柱香過後，眾人又重新聚集於城北處一空地之上。
而此時，這些人裏面還多出了一個托着巨大鏟子的姜昆。
“姜昆，怎麼樣，你有多少把握？”皇甫無極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后問了一句姜昆道。
“回小將軍，沒問題，明日寅時就能挖通。”姜昆自信回答道。
“好，那開始吧！”陳火拍了拍姜昆肩膀。
寅時，剛好是凌晨四點這時間段，也是人的防範意識最薄弱時候，這樣成功率就更高了。
“是。”姜昆點頭，而後把扛在肩上的巨型鏟子拿了下來。
“哈……”姜昆一聲大哈，他比常人還大於四倍的雙手當即青筋暴突如同虯龍橫亘山脈。
“砰……隆隆”
姜昆雙掌握着巨鏟猛然往地上一鏟，砰隆隆一聲就開挖了起來。而在漫天煙塵散落之時，他的身影早已經消失不見，顯現在眾人眼前的只是一個大窟窿。
“這是……”那怕淡定如曹操，看到此時眼前的大洞也不淡定了，他臉上的神色立馬變得不自然起來。
“奇人啊！奇人啊！”朱儁倒是沒想太多，他繞着眼前黑漆漆的洞口打轉是讚嘆不已。
“呵呵……”皇甫嵩撫須一笑，而後對着身旁的將士道：“都別愣着，先把泥沙清理出來鞏固地洞，今晚就給逆賊們致命一擊也。”
“是。”眾將士領命，馬上就動了起來。
……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就來到了將近寅時，天地迷朦。
“噗……噗……噗”
數聲輕響過後，在離黃巾軍營不遠處空地那裏瞬間就露出了好幾個洞口來。
“踏……”
一個道身影從洞中躍出落地后就迅速匍匐在了地上，然後第二道，第三道……直到十數道之後才停了下來。
先前第一道出來的身影之人是面若重棗的關羽，他見所有人已經全都出了地洞，而後打了個暗號就讓集齊的這些人分頭行事而去。
眾人收到暗號，馬上就分散了開來。
此刻，長社城的城樓上皇甫嵩等人也是身披戴鎧，臉上神情凝重嚴肅的眺望城下黃巾大軍軍營那裏。
“呼……”一陣大風吹過，撩起了眾人披掛，也即將撩起了今夜的戰火。
“起風了。”皇甫無極抬首望天輕語一句，他知道接下來的將是血染山河。
而今晚，註定了是不一樣的夜晚。
……
城下，關羽等人藉助黑夜的掩護之下已經來到了軍帳近前。放眼看去，遠處散落着數名黃巾軍在巡邏。
全身夜行衣的關羽伸手往懷中一掏就拿出了一把匕首和火摺子來，而後他藉助夜色朦朧小心翼翼的向巡邏士兵靠近而去。
當靠得足夠近時，關羽猛然串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向士兵。
“哧……哧……哧……”
電光火石間，面前倆位巡邏士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劃破了喉嚨，月色下妖艷的鮮血當即從傷口激射而出。
而為防止弄出聲音動靜，關羽匕首一甩，雙掌閃電般就向前一伸抓住了二人脖子提了起來吊在半空之中。好一會過後，倆士兵終於沒了掙扎在無聲無息中死去。
關羽處置了倆名士兵之後，他馬上就從腰間拿出了火摺子與魚油點了起來。
與此同時，像關羽一樣做着同樣動作的，還有消失在黑夜之中的姜昆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