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要剃個大光頭嗎
她真的很想再見見女神，但也是真的不想看見女神臉上出現失望和難過的神情。
那麼優雅美麗又自信從容的人，憑什麼被教導主任當成學生一樣訓？
所以如果是因為被叫家長的原因讓她見到女神，她寧願見不到。
她不知道溫子孺知不知道，也不知道溫子孺知道自己的媽媽被教導主任像是訓話一樣談話之後，會不會心疼。
可是，她心疼。
“剃頭怎麼了，又不是不能長回來了。”沈詩年笑眯眯地說，“但是要你先去剪，只要在教導主任那裏過關了，我就去剃。”
她緊緊相逼，溫子孺直覺自己面子有些掛不住，他色厲內荏地說：“要去一起去！”
“不行！”
“什麼？”溫子孺大吃一驚，她一直表現得很果斷，卻沒想到現在拒絕得也這麼果斷。
“哈！你怕了！”
這麼說的時候，溫子孺是有些得意的，他說嘛，哪有女生會願意光頭的。
“我不怕，現在天熱，光頭挺好。正好到了冬天天冷的時候就能長回來了。但是……”沈詩年輕輕咬着嘴唇，然後抬起頭看着他的眼睛說，“但是教導主任會誤會的。”
“誤會？”溫子孺皺起眉頭，只覺得她是在找借口。
想到之前在宿舍里，鄧園和翟莉莉說過的話，沈詩年皺着眉頭說：“教導主任一定會誤會我們之間有什麼，然後又要叫家長的。”
“哈？”溫子孺一臉莫名，“你說清楚。”
沈詩年抬眼快速瞄了他一眼，趕忙又躲過了他的視線，有些難為情地說：“你不知道學校嚴令禁止早戀的嗎？”
“哪個學校不是嚴令禁止的，我……什麼？”溫子孺明了了，他嫌棄地掃視着沈詩年，故意用嫌棄的聲音說，“你不會說我和你吧？”
沈詩年連連擺手：“你別誤會，我不是說我和你、我不是說你和我這樣，啊呀，這麼說吧，我是說教導主任可能會這樣誤會。”
“你不是這個意思，你緊張什麼？”溫子孺突然放鬆下來，他抱着胸好笑地看着一臉急切地向他解釋着的沈詩年。
“你不懂。”沈詩年苦大仇深地說，“早戀不僅要請家長，還要寫保證書哪。”
溫子孺見她講得頭頭是道的，不禁又皺起了眉頭：“你不會是早就暗中預謀過了吧，不然怎麼這麼了解？”
了解得就好像她早戀過一樣。
“你不會是在初中的時候就和別人……”溫子孺突然從座位上跳了開來，一臉害怕地看着她，“怪不得，你這個有心機的女人……”
“你閉嘴！”沈詩年忙捂他的嘴，“你不用亂說，萬一被人聽見了，人家會誤會的！”
溫子孺明明比她高那麼多，卻乖乖地被她捉住還捂住了嘴。
“你不準再說，不然……不然我現在就把你的頭髮薅掉。”沈詩年自以為惡狠狠地威脅着他，“我告訴你，我手勁可大了，根再深的草我都能輕輕鬆鬆地拔出來。你這頭髮跟草也沒什麼兩樣，我像薅草一樣把它們都薅掉你信不信？”
聽她說自己的頭髮像草，她還要把它們都薅掉，溫子孺的心情瞬間不好了，他一把將她的手拿下來，站直身體說：“你這人也太粗魯了，一點女孩的樣子都沒有。”
沈詩年抿嘴，仰頭望着他，問：“那你要怎麼樣才願意把頭髮剪掉？”
溫子孺坐回位子上，面無表情地說：“先前不是說過了？還是你自己的主意。”
“我剃光頭那個？”沈詩年坐到他前年，好聲好氣地說，“能不能換一個？”
“你謊話說得還真溜。”溫子孺偏頭不願意再看她。
沈詩年嘆氣，她真不是說謊，只是……
“如果咱們倆一起出去，教導主任會誤會不說，就是我真剃光頭了，咱們班的麻煩還是少不了。”
原先她沒有想那麼多，後來越想越覺得剃個光頭會惹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溫子孺皺眉，視線卻在差點落到她臉上的時候又快速偏了過去，他轉了轉脖子，假裝方才不是要看她，而是脖子有些酸疼。
“一個女生莫名其妙地剃光頭，不僅是教導主任會找我談心，同學們也都會用異樣的眼神看着我的。說不定我還會被他們孤立呢。”
“反悔了就是反悔了，有什可說的？”
溫子孺沒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
教室沒人，分外安靜，沈詩年自是將他的話聽進耳朵里了。
“你們城裏的孩子你還不了解嗎？”沈詩年抿了抿嘴，有些難受地說，“總是莫名其妙就瞧不起人，還總聚在一起說別人的壞話。若是背後說人也就算了，偏偏還像故意的一樣，總是能讓別人聽到一點，但是又不讓人聽全。連讓人假裝不知道的機會都沒有，可是又讓人連質問都質問不了。”
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了，但是她什麼都不能說。
不說還能正常地和其他同學說話，說了也許其他同學為了避嫌也會疏遠她的。
畢竟那些人大多是從一個初中甚至一個小學過來的，像她這樣從外面考進來、不，是被照顧招進來的人還是很少的。
沈詩年說的事溫子孺也知道，只是這種情況在哪裏都有，愛說人小話的人在哪裏都會說，總有人能被他們拿來取笑。
這一點他深惡痛絕，但是又管不了，所以他從來特立獨行，除了跟幾個發小玩得好一些，他誰也不理。
但見沈詩年難得如此低落，他也就沒有嘲笑她心理脆弱了，只轉移話題道：“你換個好一些的事情替代，我就同意不讓你剃光頭。”
“真的？”沈詩年大喜，“那你想讓我做什麼？”
溫子孺皺眉，他懷疑沈詩年剛才是故意示弱，好讓他心生憐憫然後答應她的請求，但是話已出口，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這個不是你自己想嗎？是你要說服我，不是我說服你。”
“嗯嗯，是這樣的。”沈詩年凝神思索，想了好一會都沒能想到合適的。
“你快一點吧，等一會就要上早自習了，要是到那時候你還沒能說服我，教導主任可能又要過來了。”
溫子孺不知道她為什麼對自己的事這麼上心，卻下意識發覺了她不願意讓教導主任再為了這件事找他的現象。
“呼——”沈詩年忍住翻白眼的慾望。
難道還真的要剃光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