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腹黑妹子
嚴誠剛準備一路小跑,大吼之時,卻是聽到後面有人喊自己,頓時停下了腳步。
農村裡好多都是親戚住在一起,他們這是全心村,是特佣鄉轄區內的一個村子,特佣鄉一共有幾個村子嚴誠是記不清了,但是這全心村三隊的幾十戶人家,他是記得清清楚楚。
村子裏幾大隊其實都是以河來分界,嚴誠他們家後面這條河叫做十縱溝,東西流向,沿着這十縱溝的河南河北有三十幾戶人家,這便是全心三隊,嚴誠他們是河南岸的,而河北岸的人家數量少一些。
一個大隊的,親戚最多,或許是祖上在這全心村紮根,養育了無數代下來了,這邊沾親帶故的太多太多,嚴誠他們家東邊一戶就是他爸的親哥,也就是嚴誠大伯家,西邊一家也是沾親帶故,嚴誠的爺爺嚴鳳美的親妹妹,也就是自己的三姑奶奶便是這戶主人家的媽,主人家叫余正兵,自己喊一聲二叔。他女兒余偉,那就是自己妹子了。
他十三歲,這妹子比自己小五歲呢,有些黑,頭髮有些亂糟糟的,手裏拿着一個油餅,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着。
嚴誠笑了,真的是女大十八變啊,自己與這妹子其實關係挺好的,長大了之後,畢竟沾親帶故,而且老家這邊還是鄰居,可以說,這妹子從小就是自己後面的跟屁蟲,自己去摸魚釣蝦,她都會跟在後面,混點吃的玩的。到桑樹田裏摘桑葚,挨家挨戶的茅坑裏面找青蛙,然後用魚叉一把叉出來,剝皮釣龍蝦,這些事情,這八歲的小丫頭玩的比嚴誠還溜。
“沒吼什麼,趕緊的,把油餅給哥吃一口。”嚴誠不知道為何,突然覺得眼前那油餅特別香,直接小跑過去,拿過油餅便是吧唧兩口,咬下一大塊。
妹子急急忙忙將手上的油漬往嚴誠護袖上面蹭了蹭,“哥,我去給你拿個。”
“快點,我到田裏幹活呢。”
不知道為什麼,吃着這油餅,他才發現,好像真的踏實了,肚子裏有一塊塊的餅進去了,這他么的不是夢,是真的,油餅很香,自己沒有做夢,不會一覺醒來,一切恍如昨日。
妹子拿着一個油餅,雖然已經冷掉了,但是嚴誠毫不嫌棄,直接拿在手裏“哥走了啊。”嚴誠準備快步離開,田裏自己老子還等着人去幫忙呢。
“哥,你贏錢了,給我買個二毛錢的赤豆棒冰吧。”小丫頭看着嚴誠,笑的賊兮兮的。
“好,這是五毛錢,去買個天山雪蓮,奶油的,外面還有巧克力脆皮呢。”嚴誠摸了摸口袋,有一塊五毛錢,將五毛錢給了妹子,捏了捏她那圓鼓鼓的小臉,笑的很開心。
自己妹子長大了,嫁了一個老實人,生了兩大胖小子,自己妹夫是跑長途貨車的,後來嚴誠幫襯了點,給他們折騰了兩倆水泥罐裝車,靠着倒運水泥,日子過得不錯,只是可惜了,嚴誠已經記不清是哪一年的事情,自己的二叔余正兵開摩托車被人家撞傷,他倒是沒什麼事情,倒是把坐在摩托車後面的親家母給摔慘了,好像骨折挺嚴重,傷好了也不能夠乾重活。
“哥,你昨天挨打了,我聽到了,你在那鬼叫。“
八歲的妹子在那後面嘲諷,這讓嚴誠老臉都一紅,轉過身來“不想吃棒冰了是不是?這事不許說,知道了沒有?”
“知道了。”一聽到沒有棒冰吃,妹子急忙捏着五毛錢,飛快的跑回家。
林軒也是急匆匆的往西邊走,田離自己家有三里路左右。
“小誠吃飯啊,來吃飯。”
三姑奶奶從再西邊一家的廚房間走出來,看到嚴誠一路小跑,喊道。
“姑奶奶,我要去田裏,我媽在家做飯了。”
這一家便是自己三叔家了,三姑奶奶生了六個,三男三女,老大家也在這全心三隊,在嚴誠他們家東邊,也就隔了個七八戶人家,這老二家與嚴誠家靠一起,這再西邊一家,那就是老三家,余正軍,自己這位三叔是當兵退伍的,轉業回來到了村裡裏面,干點雜事,倒是沒有個實權的幹部,不過再過一兩年,三叔就要成為村主任了。三叔家的兒子才五歲,小屁孩一個,被姑奶奶摻着,身上吃的是飯米粒一顆顆的,林軒跑過去,也在這小傢伙臉上捏了捏。
這小子長大了之後,倒是成了個帥哥,好像倒騰打印機、複印機之類的辦公設備,也沒有留在瀋海市,小時候那時候家裏還有小霸王遊戲機,這小子稍微大一點之後,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飯點之後賴在嚴誠家,打着魂斗羅,采蘑菇之類的遊戲。
農村裡,既是親戚,又是近鄰的很多,平日裏有什麼事情,都是相互幫襯着,嚴誠記得,自己吃一個午飯,能夠從大伯家一直往西邊跑,最終在奶奶家吃完再回來。
三叔家轉個彎,便是往北,這有一條往北邊的路,穿過十縱溝有道橋,橋北的人家就靠着這道橋來橋南呢。
嚴誠快步的小跑,感受着年輕的身體,那種活力,虎虎生風的感覺,倍棒。
橋面之下,水都漫過了橋墩許多,離橋面也就不到半米。
“98年,特大洪水啊,哎。”
嚴誠自然是知道這天災的,特大洪水,全國許多地方都遭受到了巨大的災害,從6月中旬開始,各地降雨量暴漲,長江流域,重慶江西那些地方受災嚴重,而因洞庭湖、鄱陽湖連降暴雨、大暴雨使長江流量迅速增加。受上游來水和潮汛共同影響,蘇東省沿江潮位自6月下旬全線超過警戒水位。
嚴誠他們這邊離東海其實還有數百里,倒是沒有受災,只不過那水位上漲的嚴重,十縱溝的河水水位已經漫到了岸北人家的路道上,這座橋若是再被淹了,岸北的人想要到岸南來,怕是要繞道很遠。
嚴誠沒有過多考慮這些事情,一路往北小跑,大中午的,農田裏基本上都看不到人了,天氣炎熱的厲害,他一路小跑,卻是滿天汗了。
農田幾乎都是靠在一起,這十縱溝河往北都是田,一直到後面大概四五里路的地方,那是九縱溝的東西河,田一直種到了那,九縱溝那就是二大隊了。
遠遠看到,一輛兩輪的板車,一個高大的漢子,戴着涼帽,赤膊肩膀,穿的是白背心,皮膚黝黑,渾身腱子肉一般,斗大的汗珠子,從額頭淌下。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