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說退就退的婚
“拾糧,你說實話,那周丹杏到底是不是你……”張大娘剛要問,張拾糧就說:“娘,丹杏如今孩子都有了,我總不能不負責啊!”
張大娘覺得自家兒子實在是沒有出息,就說道:“你懂個屁,那周丹杏家裏什麼都沒有,怎麼比得上奚家的二十五畝水田呢!”
“娘……”拾糧說道:“那難道就不顧丹杏了嗎?”
張老漢嘆了口氣:“那肚子裏的畢竟是咱們張家的骨血……”
“那就當妾,本來婚事就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周丹杏都未曾與你說親,如今就算有了孩子,也當不了妻!”張大娘說道:“咱們先穩住奚家,到時候都是咱們家的了!”
這邊張大娘還在想美事,另一頭奚大娘為首的討伐也正在進行。
周圍的鄰里也都里三層外三層的,就等着看熱鬧。
周丹杏的娘是個沒有主意的,自家閨女被搞大了肚子,也是嚇得不輕,村裡做出這種沒臉的事情可是要被浸豬籠的!
“弟妹,今兒我就來問問,你家丹杏到底是什麼時候和拾糧混在一塊的,我們和張家定親也才一個月,你們家丹杏這孩子估計都懷了倆月了吧?”奚大娘冷聲問道。
周大娘聽了這話,臉就一紅,說道:“孩子的事兒,我也不太知道……”
“不知道?女兒肚子都大了你還說不知道,那你們周家的門風也是獨一份的了!”奚大娘說完就看向了周老漢,結果周老漢平時就酗酒,現在還迷迷糊糊的,半句話也不幫着說。
奚木看了看,就對奚大娘說:“娘,丹杏如今有了身孕,咱們在這,萬一嚇着人家也不好。”
眾人一聽,這奚家的大兒子果然是個沉穩的人,這話一出就知道水平有多高了。
奚大娘點頭:“說的也是,之後找里正吧。”
一聽找里正,周大娘連忙拉着奚大娘,說道:“老嫂子,您可千萬別找里正,原本就是孩子胡鬧!”
“我知道孩子胡鬧,可這孩子不懂事,你們大人也不懂事兒,丹杏跑到我家去鬧得時候,弟妹你怎麼也不攔着點?現在街坊鄰居都知道丹杏的醜事了,都在背後笑話我家紅豆呢!我也是覺得奇怪,倒是沒想到周家的閨女這樣的不知道撿點!”奚大娘說完,門裏一直沒有出來的周丹杏也坐不住了,直接推門出來,說道:“原本也是拾糧哥沒看上你家紅豆,你家紅豆被笑話也是活該!”那態度是一點都不想退讓。
一聽這話,奚大娘直接笑了,就說道:“看不上得上紅豆也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倒是你,挺大個姑娘直接給人家白睡了,那拾糧要是真的喜歡你,怎麼不見先和你提親,反而是和我家紅豆提親了?你那肚子兩個月了,老早你就讓拾糧破了身,人家不是照樣沒提親?!”
“你!”周丹杏想要反駁,但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奚紅豆就是個悶葫蘆,乾巴巴的哪有半點招人喜歡的地方?輸給誰她都覺得合理,唯獨這奚紅豆不行!
奚木這時說道:“周大娘,你也看到了,平日裏看着丹杏和我家紅豆好得跟姐倆似的,今日能說出這樣的話,看來平時也是和紅豆虛情假意,就等着使壞呢吧?”
“不是,這真不是……”周大娘說著就哭起來。
周丹杏看自己娘又哭,心裏也是煩躁。她爹就是個酒鬼,喝多了就打人,每次她挨打,她娘也只會哭,要不是因為這樣,她也不至於想早早的嫁給張拾糧!
奚大娘冷哼一聲,說道:“走吧,凡事明天就去村裡祠堂說明白,免得說我們奚家逼迫你們!”
周丹杏看着人都走了,就對圍觀的鄉親們發火:“都看什麼看!”
有的婆子嘴損,就笑着說道:“自然是看破鞋的!”然後大家鬨笑一聲散了。
鄉親們覺得今天奚大娘這鬧得還是不夠大,看得不夠過癮。不過他們也不擔心,奚家和張家這親事肯定還沒完,他們以後跟着看後續就行了!
這邊奚家的人也都回家了,剛一進門,就見奚老爹急急忙忙的跑出來,說道:“紅豆找不見了!”
“怎麼能找不見?”奚大娘着急了,這幾天就怕奚紅豆想不開,天天都讓大兒媳看着,就這麼一會兒怎麼人就不見了。
奚木趕緊出去找人,等到了村口,就聽撲通一聲,然後就有人喊了一嗓子!
“快來人啊,有人跳河啦!”
奚木嚇了一跳,趕緊往前跑,然後就看河裏掙扎的正是奚紅豆,之後也一個猛子扎進去救人了。
河西州的人基本都會水,不過女子會水的不算多。
奚紅豆跳河的時候想的是如果自己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可是這種窒息溺水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等人被奚木撈到岸邊,她白眼都快翻出來了。
奚木嚇得夠嗆,趕緊把人抱回家裏去,奚大娘一聽閨女跳河去了,當場就暈了。
奚二嫂看着奚紅豆的樣子,就罵道:“都是這張拾糧作孽!”
奚大哥平時沉穩,此時也衝動的去拿了鋤頭,把他妹妹害成這樣,絕對不能輕饒了張拾糧!
奚林趕緊把人攔住:“哥,可別衝動,打死了人可是要吃官司的!”
奚老爹也生氣,就說:“都別說了,等紅豆醒了再說!”
奚紅豆很快就清醒了,嗆的水不多,只是醒來之後發現自己並沒有回到自己的世界,一臉的失望。
奚大娘哭着說道:“女兒啊,你怎麼能這麼傻?你要是死了不正和了那對狗·男女的意了嗎?!”自己老來得女,如今給逼到尋死的程度,自己這心口也是在滴血啊。
奚紅豆只一個勁兒的嘆氣,最後就說:“退婚吧。”她回不去自己的世界了,也不想這麼早就嫁人,更不想嫁給一個把別家女人肚子搞大的人。
奚老爹聽了,就說:“知道了。”這張拾糧是真的不配自己女兒,當初要不是張家再三保證會對女兒好,自己也不會點頭同意這門婚事的。
第二天,奚紅豆跳河自殺的消息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的了,村裡祠堂也早就圍了不少的人。等奚張周三家的人一到,大家就全都來了精神,不知道今天會如何鬧。
奚紅豆原本該在家不來的,但是她怕這婚退不成,最後就也跟着一塊來了,結果看到張拾糧和周丹杏的時候,三家人的表情也各有不同。
奚家自然是厭惡的,張家是得意的,至於周家,周老漢今天終於不醉酒了,但是周大娘的表情還是怯懦的。
“你們兩家什麼意思?真說你們兩家要結親,我們奚家就退出,可是話也要說明白,別拿什麼紅豆克夫的事情當說辭,我家紅豆擔當不起!”奚老爹陰沉着臉說道。
張老漢此時說道:“退婚的事情不再提了,奚家老哥也當我們沒有提過!”
周老漢一聽張家不退婚了,那自己閨女怎麼嫁過去,就直接說道:“你們說不退就不退了,難不成我閨女還能變成黃花閨女?”
奚老爹說道:“現在這事情已經不是你們張家說不退就不退的了。”
張大娘一看自家不退了奚家竟然又不想點頭了,就說道:“這話也不能這麼說,咱們就兩家本來就有婚約的啊!”
奚大娘就說:“你們張家不是非要退么?”
“沒有!”張大娘說道:“我們之前都是被孩子給騙了,做了那糊塗事,如今我們不想退的!”直接一推不認賬。
周老漢當場就跳腳:“不行,我們丹杏可是連你們張家的孩子都懷了,你們難不成想不認?!”
張家媳婦冷笑一聲:“誰知道你們家丹杏肚子裏懷的是什麼種,如此的不知自愛,怕不是還有別的男人!”
“張家嫂子,你們可不能這麼污衊我閨女!”周大娘直接哭出來,說道:“我們丹杏平時可是本分的,要不是你們家拾糧,這孩子也做不出這樣的事兒來!”
奚老爹看這兩家卯上了,就問道:“我閨女不能嫁到你們張家這樣的人家,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認!”
村長看着張周兩家這樣互相推脫責任,也頭疼,旁邊圍觀的說周家是浪蕩門風,張家是提上褲子就不認賬!
“那可不行,這要是退了婚,那陪嫁的二十五畝水田豈不是……”張大娘情急之下說漏了嘴,眾人咋舌,想是張家貪圖奚家的水田才不想退婚了!
周丹杏這時候上前來,說道:“張叔,這孩子真是你們張家的,我跟了拾糧哥的時候可是清白的!”
張老漢覺得這孩子應該就是張家的,所以只能先拖着,自己的孫子他想要,那奚家的二十五畝的水田也不能扔了。
“丹杏啊,你先起來吧,你和拾糧的事兒,咱們日後再說!”張老漢說道。
奚大娘一聽,就笑了:“日後再說?不用日後了,今天就退婚!”
“我們家紅豆不嫁你們家!”奚老爹說著就起身,轉頭就走,任憑誰來拉也都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