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三起案子
現在是五月十七號的上午十點，一夜未休的幾個人聚集在會議室里，就連於局也在，現在他們在等着方燭的到來，李逸在醫院，由便衣警察看守着，謝袂也是由刑警支隊的人看着，古棠雨從樹林回來后先去醫院重新包紮了傷口，再回家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然後回到警局的，所以整個會議室里，就她和於局算得上乾淨整潔，其他們人因為熬夜都是鬍子拉碴的，除了江玉芊，她和史念是最先回到警局的，但也沒時間打理，只是看起來比衛湫和夏墉他們好一點，可能是因為她掌握了新線索，所以看上去很興奮。
“方燭什麼時候到？”夏墉現在因為最近幾天熬夜，情緒已經很不好了，他們已經在會議室里等了半個小時左右，可是方燭打電話說還有幾分鐘就到了，這特么的都半個小時了，人呢？！
“我在打電話問問？”江玉芊拿出手機正準備打電話，會議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老大對不起，我遲到了，我們遇上了車禍，堵車了。”方燭推開門就看到整個刑警支隊的主要負責人都在等着他，他急忙開口解釋道！
“好了，人都到齊了，就開始彙報你們各自掌握的線索吧！”於局說道。
“方燭你來說吧！”夏墉點名遲到的方燭，可方燭這次是做了充足的準備的。
“我們按照衛顧問和老大的要求對之前三起案子的受害者進行了調查訪問，十年前的那起案子跟江副隊告訴我的一樣，受害者家屬除了收到一瓶血外，就沒有在收到任何東西，五年前的兩起案子也是一樣，唯一有一點不同的是，第二起案子的受害人爸爸說，在他老婆跳樓的前一天，他老婆自己一個人喃喃自語的說：她可以救孩子！而且他老婆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就跳樓了！而其他兩起案子的受害人家屬並沒有發現孩子的媽媽有這個狀況。”
古棠雨和夏墉看了衛湫一眼，看着這個人之前的推理是真的，犯人單獨給孩子的媽媽寄了東西。
“第三起案子的受害者家屬帶回來了嗎？”衛湫對兩個人的視線視而不見，向方燭詢問道。
“帶回來了，現在在招待室。”
衛湫點了點頭，然後就沒說話了，會議室里的人都知道，第三起案子的受害者家屬可能知道有關兇手的犯罪證據。
“江玉芊說說你的發現！”夏墉的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道。
“我這個可以算是直接證據了，我和史念重新調看了五月十四號公共電話的監控，我們發現了有一輛逆向停車的司機，沒有熄火，我們就猜測可能他的行車記錄儀有拍到謝袂的臉，於是我們找到車主，並拷回了視頻，你們看大屏幕。”
江玉芊打開了電腦，那視頻投影到了屏幕上，整個畫面是無聲的，因為距離遠，錄不上聲音，但是從口型看，還是能知道大概內容，最重要的是，謝袂的整張臉都被拍到了，這樣謝袂就沒辦法閉嘴不說話了！整個會議室因為這個視頻稍微有了一點興奮，抓住了謝袂的小辮子，看他還怎麼閉口不言！
於局問：“小棠你們有什麼發現嗎？”
“抓到了李逸！”古棠雨輕輕靠在椅背上，現在她緩過勁來，感覺身體哪哪都不舒服，尤其是背上，因為只是蹭破了皮，她就沒上藥，現在卻感覺火辣辣的痛，還有脖子上的傷口，因為線蹦了，又重新縫了針，現在葯勁一過，就開始疼了起來，所以她現在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
衛湫皺眉看了一眼古棠雨，想要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我來告訴你吧！”衛湫知道現在的古棠雨不想多說話，那就只能自己來說了！
“我們今天凌晨一點左右抓住李逸的，在機場路南四段的那片樹林裏，至於我是怎麼知道他在裏面的，你們事後可以看報告，我不多做解釋了。我們在樹林裏遭遇了李逸的襲擊，但多虧古法醫，我們才能拿下他，現在人在醫院，有沒有醒就要問夏隊了！”衛湫簡介的彙報了他們抓捕李逸的過程。
“腦震蕩！在醫院還沒醒！”夏墉看着古棠雨說道，這女人下手可真狠，一石頭、一拳頭把一個成年男人打成了腦震蕩，也是沒誰了！古棠雨現在頭有點暈，於是就閉上眼睛養神去了，但是她還是聽懂了夏墉的話外音。
“你應該慶幸他是腦震蕩，不然的話你就可能給我收屍了！我沒把他拍死都算輕的了！”
“咳咳咳！小棠！注意言語！”於局提醒古棠雨，他這個局長還在這裏呢！古棠雨白了他一眼，接着閉目養神去了。
“你們沒有一起去醫院嗎？”江玉芊問道。
“沒有，夏隊把人帶去了醫院，我和古棠雨跟着小劉去了李逸居住的帳篷。然後我們發現了很多東西，李逸這個人很聰明，每次謝袂聯繫他，他都錄了音，還有一些信息來往的圖片，他全部帶在身邊，恐怕謝袂都不知道這些，U盤我已經拿去給痕檢室了，圖片可以說是作假，而錄音只要做了聲線檢查，這就是鐵證了。”
“光是這些我們就可以正式逮捕謝袂了，這次我看律師怎麼保他！”江玉芊恨恨的說道。
“可是我們依舊沒有失蹤孩子的線索！”古棠雨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看着窗外有些刺眼的太陽說道。
整個會議室因為古棠雨的話，一下就凝重了，確實，他們找出了嫌疑人，可是李悠然現在在哪裏呢？她已經失蹤六天了，活下去的可能性很低！可是他們到現在也不知道李悠然被帶到哪裏去了！？
“謝袂的個人調查做的怎麼樣了？！”於局皺起了眉頭，看着夏墉說道。
“我正要說，根據我們的調查，謝袂的父母在他他八歲的時候就離異了，原因是長期虐待妻子和孩子，謝袂判給了他媽媽，在謝袂十歲的時候，他的母親再婚了，可是過了一年他們就又離婚了，理由是什麼，不知道，從哪裏以後謝袂的母親就一個人拉扯謝袂長大，直到謝袂大學畢業，他母親就病逝了。而謝袂很努力，在一家大企業工作，工資很高，沒有女朋友，根據他們公司的人說，他為人還不錯，接人待物都進退有度，挑不出毛病！他名下有三套房子，我們都查過了，沒問題，近十天的行蹤我們也排查過了，沒發現異常！”夏墉向在座的所有人彙報了謝袂成長經歷。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除了能確定謝袂讓林寒綁架古法醫、還有之前的三起案子是他和李逸合夥做的，而這次的案子，我們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謝袂乾的，對嗎？”江玉芊問道。
會議室里一陣沉默，是的！他們除了掌握這些證據，並沒有這次案子的其他證據，雖然可以定罪謝袂，但是他要是矢口否認李悠然的案子跟他沒關係，他們也不能做什麼！！
“媽的！”夏墉踢翻了旁邊的椅子，罵道！
“我們現在還有幾個點沒弄清楚，一是孩子的媽媽收到了什麼？二是孩子們在哪裏？三是作案動機是什麼？我們掌握的證據足夠定謝袂的罪，可是整件事情我們都沒弄明白！”
衛湫說出了他們目前為止的問題，只要搞清楚了這幾個點，他就可能把整件事情串聯起來了！可是他抓不住這個“點”在哪裏？這讓衛湫有些煩躁。
“我要見一下謝袂！”衛湫覺得突破點或許就在謝袂身上，他必須看看這個兇手，這個異常聰明的男人。
“行吧！我去見第三起案子的受害者家屬，你去看謝袂，江玉芊你去醫院守着李逸，他一醒就帶回警局來，史念你和方燭再去調查謝袂的生活方式，仔細查！小劉帶人再去李悠然失蹤現場進行排查！你…………”
夏墉開始吩咐所有人行動起來，但是看到臉色有些蒼白的古棠雨不知道要說什麼！她是法醫室的，可以不用跟着他們到處跑，而且還是在受了傷的情況下。
“她跟我一起去！”古棠雨還沒開口，衛湫就先說出來了，古棠雨臉色不郁的看着衛湫，她現在有些難受，一夜未睡加上身上傷口有些疼，讓她整個人都很不好，她現在只想請假休息。可衛湫偏偏像是看不見古棠雨的臉色一樣，依舊很淡定的坐在那裏看着夏墉，現場是個人都知道古棠雨現在很不舒服需要休息！
夏墉說：“如果你需要一個人陪你的話，讓方燭陪你吧！讓她休息一下吧！”
“方燭沒用，古棠雨陪我去見謝袂！”衛湫拒絕道。
“可……………”
“我陪他去！”夏墉的話還沒出口就被古棠雨堵回去了，她好像知道為什麼衛湫要她去了！
“可你的身體沒問題嗎？”夏墉還是很擔心。
“死不了，走吧！”古棠雨第一個站起來往會議室外面走，早點見完，她就可以早點休息，在這裏爭論，就是浪費她休息的時間！
“夏隊放心，我會安全把她送回家的。”衛湫當然也明白夏墉的擔心，他還不至於那麼喪心病狂，他只是要古棠雨出現在謝袂面前而已，不會做其他事情。
“你們兩個自己小心！”夏墉揮揮手，讓衛湫趕緊走。衛湫點了點頭，就去追古棠雨，而會議室的是他人也都相繼離開，只剩於局和夏墉沒動。
“謝袂可以關起來了，必須從他嘴裏知道那些孩子在哪裏！”於局拿出一根煙點燃，對着夏墉說道。
“我知道，人我會找到的。”夏墉暗暗的吐了一口氣。
“好好查，遇到什麼問題就來找我。”於局說完就回他的辦公室了。夏墉一個人在會議室裏面待了一會兒，就去了招待室，那裏還有人在等着他。來到招待室，裏面坐着兩個人，有一個警察在裏面陪着他們，那警察見他進來，向他打了一個招呼就準備出去了。
“夏隊，你來了，那我就先走了！”
“不用，你留下來做筆記吧！”夏墉攔住往外走的警察說道。
“好的。”警察坐到了夏墉旁邊，夏墉坐在那兩個人的對面，他們之間隔着一張桌子，像極了審訊室的模樣！
“介紹一下，我是刑警支隊的隊長，我叫夏墉，二位怎麼稱呼？”
“我姓吳，叫吳林，你叫我小吳就行，這是我媽。”
“吳老太太你好！”
“警察……先生……你是不是要幫我找孫女啊！”吳老太太說著說著就哽咽了起來，“五年了……整整五年了………我的孫女………我的兒媳………還有我的老頭子，都沒了…………嗚嗚嗚……”
“媽！”吳林因為母親的話，眼中已經漫上了淚花，這些年來，他和母親一直在尋找他的女兒，可是都沒有線索，現在有一點音訊了，怎麼能不讓他們激動呢！
“老太太別激動，你的孫女我們一定會找到，我找你們來，就是為了你孫女的事！”夏墉不太會安慰人，只能單刀直入，希望老太太他們能給他提供關於那個SD卡的線索。
“好好……警察先生你問，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即便我不知道的，我兒子也一定知道！”老太太把臉上的眼淚擦乾緊，抓住自己兒子的手，對着夏墉激動的說道。
“對，警察先生你問吧，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我想問一下關你爸爸出車禍的事情，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我爸？”吳林似乎沒想夏墉會問這個問題，一時沒反應過來。
“對，關於你爸車禍的事情！”
“哦哦哦，我爸出車禍是發生在我老婆跳樓后的第三天，那天早上我剛處理完我老婆的身後事回家，我就看見我爸匆匆忙忙要出門的樣子，我拉住他……………”
五年前的某小區內。
“爸，你這是要去哪裏？”吳林拉住他爸吳福明問道。
“你別拉我，我要出去一趟，回來我再告訴你。”吳福明拉開吳林的手，就急急忙忙騎着他的自行車走了。吳林回到家就看到他母親李蓮坐在沙發上，手上拿着他們一家人的合照在看，李蓮看到兒子回來，把眼淚擦掉問道：
“事情料理好了嗎？”
“嗯，都料理好了，媽你知道我爸這是要去哪裏嗎？”吳林問道。
“啊？”李蓮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兒子，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你不知道我爸剛剛出去了嗎？”
“你爸他沒回來呀？他不是跟你一起的嗎？”
“嗯？我今天凌晨三點就叫爸回來了呀！”
“你爸沒有回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李蓮聽到兒子的話，一下就慌了神，孫女不見了，兒媳還跳樓了，這要是老頭子在出什麼事，她可怎麼活啊！
“媽，你先別激動，我這就去看看，你在家等我啊！”吳林邊說邊穿鞋，準備出門找人，吳林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他爸應該是發現了什麼，才這麼急急忙忙連家都沒回就出門了！
吳林沿着剛剛吳福明離開的方向追去，一路上沿途找人，直到在一個十字路口，他剛開始只是看到那裏圍了一群人，似乎是出車禍了！
“啊啊啊啊……好多血！”
“這老伯會死嗎？”
“造孽啊！”
“快報警！”
“不，先叫救護車！”
“對不起，讓一讓，我是醫生！”
“快讓一下，有醫生。”人群中突然冒出這句話，所有人都往一邊走去，讓出道路來，讓那個自稱是醫生的人走到最前面來。結果人們一看，竟然是個年輕的小姑娘，頓時懷疑四起。
“小姑娘你還在讀高中吧，你這樣騙人不對啊！”
“就是就是，這可是人命啊！”
“小姑娘別在這裏騙人了，你也不怕折壽啊！”
“快點把她拉開！別人沒死，結果被他弄死了！”周圍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那女生有些生氣，在有人準備把她拉開時，她直接將人以一個標準的逮捕姿勢將人扣下。
“出了事我擔著，要麼幫忙，要麼閉嘴！”女生把那個人一把推開，來到吳福明的面前，簡單的看了一下情況，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這個情況恐怕是等不到救護車來了，但是該做的她還是做了，其他的就只能看他的命了，她看着老伯一張一合的嘴巴，似乎要說什麼，她把頭靠近去聽。
“手………機………”老伯用手指着不遠處摔爛的手機，女生也看了過去。
“要我去拿？”
“……………”老伯張了幾次嘴巴都沒發出聲音來，最後頭一歪就沒來氣息。吳林好不容易擠到前面就看着他父親斷氣的場景。
“爸！！！！”吳林跑到他爸的身邊，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爸早上還好好的，怎麼這才十多分鐘就變成這樣了，怎麼會這樣！！！
“爸！！！怎麼會這樣？！！！爸！！！！”
女生看着吳林拍了拍他的肩旁，說道：“節哀！”
然後就走到那個摔爛的手機那裏，她剛剛把手機撿起來，她的電話的就響了起來，她從包里把手機拿出來，而她剛剛撿起的手機也被她順手放在了包里。
“喂！”
“…………”
“什麼！！現在！！好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到！”女生看了一眼現場，發現警察和救護車已經來了，她就沒有過多的停留，轉身打了一個車就離開了。
“這就是我從當時負責這件事的警察那裏知道的整個事情的經過，我當時要是跟着我爸，我爸可能就不會出事…………警察先生，我爸一定是發現什麼了，才會遇害的！我爸平時那麼注意安全的，怎麼可能會闖紅燈？”吳林哽咽的說道。
夏墉聽到這件事的整個過程，他知道當時那個給吳福明急救的人就是古棠雨，而古棠雨確實帶走了吳福明的手機，可是古棠雨本人卻沒有一點記憶，難搞！
“你知道你爸手機里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嗎？”
“重要的東西？這個應該沒有！”吳林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思考道。
“你再好好想想？”夏墉希望吳林能好好的想一下。
“我爸的手機是我買的，雖然是智能機，但裏面的軟件都是我下的，而且他除了打電話以外，根本不會弄其它的東西！”
“那吳老太太呢？你有什麼記憶沒有？”夏墉轉了一個方向，向李蓮問道。
老太太皺眉思考了一下，說：“他在孫女失蹤的前幾天一直在搗鼓他的手機，說什麼他不用擔心孫女會在幼兒園受欺負了，他還能知道孫女每一天都幹了什麼？”
“這什麼意思？”夏墉一時沒明白這是話的意思是什麼。
“攝像頭？！”夏墉旁邊的小警察小聲提醒道。
夏墉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如果說吳福明在他孫女身上裝了針孔攝像頭那麼他的手機裏面就一定會有他孫女被帶走的畫面，甚至是之後的所有畫面。
“老太太，你在仔細想一下，當時吳福明還對你說了什麼？”夏墉有些激動的說道。
“嗯……老頭子好像在孫女上學的時候給我聽過她的聲音，他說………他這是害怕孫女在幼兒園受到不公平待遇，對，他就是這麼說的！”
“監聽器！？”
夏墉吸了一口氣，這吳福明可真是………夏墉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吳福明了。看來那個手機里的東西是很關鍵的證據了，恐怕謝袂和李逸是在把小孩帶走後，才發現針孔攝像頭和監聽器的，而吳福明應該是忘記了自己手機里還有這個軟件，恐怕是在料理完兒媳的身後事後才發現，然後就拿着手機準備去報警，卻被謝袂他們發現，才會有那場車禍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