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時過境遷 十三年後
星月王國,拾櫻山間。
四月,松青竹翠,鶯歌燕舞。泉水‘叮咚’,瀑布飛流,澗溪淌青石,壁岩上堆藍疊翠。
春光無限美,漫山遍野如紅唇般的櫻桃,嬌艷欲滴,甭說是人,即便是那些小動物見了都要饞上幾分。
微風和煦的午後,眺眼望去,那櫻林中一名衣袂飄飄的白衣小生正憩於高處。樹當床,臂做枕,屈膝而卧,半夢半醒。
近看,樹下毛茸茸圓滾滾的小兔子三瓣嘴不停地咀嚼着,撿着青草地上的落櫻食之,吃的津津有味。
正值此時,一聲聲抽抽搭搭,嗚嗚咽咽的哭聲打破了這裏的寧靜。聲音雖小但足以擾醒樹頭小憩之人。
只見她猛地睜開眼,那眼底彷彿一汪清水,波光粼粼,似星辰般的明亮,亦或如月光般的皎潔,讓人心之所向,而又凜凜不可犯。
仔細聽聞,竟還有求饒聲,是一婦人的聲音,“幾位大哥,行行好,放了奴家吧,奴家上有小下有老……”
不等那婦人說完,為首的絡腮鬍子,虎背熊腰的男人,滿臉猥瑣的似笑非笑,“兄弟們好不容易覓得這般姿色的婆娘,怎地你說放便給放了?我們不要錢只好色,今日你若從了本大爺,本大爺今後保你吃香喝辣,哈哈哈哈。”
仰天笑畢,男人便朝身後四人使了使眼色,得到特許后,一個個好似惡狼撲食。
那婦人見狀,拚命地喊着“救命”,提起裙擺,奪命狂奔,沒跑多遠便被一塊兒石頭絆倒了。
婦人驚嚇之時,臉上已然沒了方才的血氣,趕忙翻身退避不及。恐慌之餘,胡亂撿起地上的獨木枝防身。
“娘們,還挺辣,合老/子胃口。”絡腮鬍子男人玩味兒似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摩拳擦掌便要上去。
便是此刻,那名棲息於枝頭的白衣小生如蜻蜓點水,踩着纖纖細枝,掠過片片綠葉,在林中快意穿梭,身影似風一般飄飄然地落在那五人身後。
對於身後來者竟都渾然不覺,還想更進一步,不料便聽得一聲,“住手!”
絡腮鬍子男人身體登時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的哆嗦一下,但很快他又恢復如初。
“青天白日,爾等還有沒有王法,竟敢在本大王的地盤上調戲良家婦女。”
“喲、喲喲喲,呦呵,你的地盤,”說罷,那絡腮鬍子男人轉身好似無辜又覺好笑,攤了攤手,四處瞄眼看看,重複一句,“你的地盤?”
這句重複之話,咋聽都是滿滿的嘲諷,其餘四個男人嘩然,笑作一團,當然是不信了。
“這位公子,哦,不,你看起來更像娘們,別說你方才自稱大王,就是天王老子下凡,爺爺我也不眨一下眼。”
白衣小生心中腹誹:竟然說我是娘們,是又怎樣,不是又拿我奈何,本大王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不眨一下眼。惹惱了本大王,可是一點情面都不講的,哼!
“是嗎,話呢——不可說的太滿,人——不可做的太壞,小心自有人來討。我勸你們還是乖乖放了這位大姐,給自己留條後路,要不然到時候哭都沒地兒哭啊。”
從這幫男人眼中看來,這白衣小生的身板,便是那種風一吹就倒的纖瘦,反而是說起話來挺來勢洶洶的,莫不是想玩狐假虎威那套,哥幾個才不會上他的當的。
“哎喲,我好怕啊,我勸你還是少管閑事,免得到時我凶起來連我自己都怕。”
奚落嘲諷不怕,就怕做人太囂張,囂張到都忘了提高警備,甚至都低估了對方的實力。
“哈哈……大哥,別跟他廢話,他是想英雄救美,咱們偏不如他意。先收拾了這小子,再耍弄這小娘們也不錯。”其中一個道。
“就是就是。”其餘幾個跟着附和。
白衣小生根本沒把這五個粗漢放在眼裏,對付他們小菜一碟,只可惜他們有眼不識泰山,給足了台階,自己不下她能有啥辦法。
絡腮鬍子男人聽罷,饒有興味地點點頭,再看向地上那婦人時,禁不住勾着食指在下嘴皮子上游.走,想入非非,就差那涎水下.流了。
那四個男人從背後抽出傢伙什,一柄柄斷刃,亮晃晃的展現在白衣小生眼前。男人們以為自己刀都掏出來了,這小公子竟然無所畏懼,勇氣可嘉啊。
結果呢,四個男人連身都未近,便被這小年青打的懵圈了,一個個連自己的胳膊腿是怎麼斷掉的都搞不清,總之是防不勝防,很狼狽,史上以來第一次吃了這啞巴虧。
絡腮鬍子男人看的都驚傻了,他還沒看清是怎地個回事,便瞧着哥兒幾個倒在地上疼的直打滾,呻.吟連天。
這下腿一軟,沒了先前的狂躁之氣,好漢不吃眼前虧,四個兄弟給他趟好了路,他要是再沒個眼力見兒,那便是真的找死了。
這白衣小生不好惹,是位惹不起的主兒,動不動就讓人斷胳膊斷腿,想想挺後悔。
絡腮鬍子男人受驚嚇不淺,腳底一個不穩,撲通跪地,連連求饒,磕頭作揖,“大俠,大俠,大俠饒命,小的有眼無珠,小的該死,小的……啊——”
他姥姥的有這麼陰的人嗎?這也忒狠了。
這一聲慘叫如雷貫耳,響徹雲霄,痛不欲生。這仇咱們算是記下了,這輩子都跟你脫不了干係。
“還不快滾,長點記性,下次再讓本大王碰見,可不是這麼簡單的留你狗命,滾!”
對於這種惡人,尤其是強搶良家婦人,耍弄黃花閨女的,白衣小生恨得牙痒痒。幹壞事不就要懲罰嗎,懲罰不是讓他們長記性嗎?
這記性長得……呵呵,不好意思,本大王就是這麼心狠的人,怨不得誰。
然而白衣小生亦是最討厭別人在她面前三道謝七叩首,聽不慣,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這婦人千古不變的話,聽得白衣小生滿臉不耐煩,“我救你不是要你謝我,我就是看不慣那些人為非作歹,為虎作倀,囂張跋扈的樣子。”
她都已經轉過身了,難道本大王很有魅力不成,被迷倒了,不好意思,咱們都是同道中人。見身後人原地不動,她就來氣,扭扭捏捏的樣兒,是她平生最看不慣的。
“還不走?!”
看來都趕人家走了,人家怎好再自討沒趣,只得微微福身,朝他行了一禮,默默轉身離去。
只有她自己知道,這種婆婆媽媽的話,聽得她頭疼汗顏,扶額搖頭。幫人幫的她竟有些害怕了,她這大大咧咧的性子,唉。
婦人走遠了,她倒是苦惱了,這像什麼話嘛,莫名其妙。
“時妤櫻!”
剛剛恢復平靜的林子和人心,被身後這一聲脆響又給打破了。
白衣小生聽聞,只道是在喊她,笑的眼角開了花,不等她轉身,那姑娘已經蹦噠到她面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