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話 縣丞 縣尉
看到那些惶惶不安的百姓，何雲也是無奈地笑了笑，上前把衛兼給扶了起來，說道：“衛大人不必多禮，何雲尚未上任，此刻還不是解縣縣令。就算是要論禮數，那也得等到明日公堂之上再說吧！”
何雲這話說完，衛兼的表情卻沒有半點放鬆，始終低垂着腦袋，對何雲抱拳說道：“不敢！不敢！大人既已到了解縣，那便是上任！前任吳大人已經離職，如今縣衙百廢待興，只等大人做主！”
“哦？吳大人已經走了？”
何雲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又是露出了一副瞭然的表情。來之前他也曾仔細了解過，解縣的前任縣令姓吳，在解縣擔任了三年縣令，今年因為任期已到，被調派到荊州擔任縣令。
從職位上是平調，但荊州不像解縣這樣距離洛陽太近，山高皇帝遠，也算是個變相的陞官了。顯然這位吳大人也是等不及要到荊州去享福去了。
“如此，那我們就直接去縣衙吧！”
之前何雲選擇在客棧落腳，也是考慮到吳大人還沒有離開，不方便去縣衙住。現在既然前任已經走了，縣衙空着也是空着，那還不如直接入住縣衙。
讓衛兼帶路去縣衙，同時也是讓一名隨從去客棧通知其他人，何雲在路上也沒有耽誤功夫，和衛兼說說笑笑，順便也是問一問解縣的基本情況。
沒過多久，在衛兼的帶領下，眾人也是來到了解縣的縣衙前。
抬起頭一看，這間縣衙倒也中規中矩，並不算奢華，整體給人感覺就是簡樸而又乾淨，偌大一個牌匾掛在大門上方，門前擺放着石雕、大鼓。
在大門前，一行十餘人排列成左右兩排，全都是穿着官吏服飾，居中一名中年文人躬身低頭，對着何雲行禮，說道：“屬下解縣縣丞王釗！參見大人！”
縣丞，是縣衙中輔佐縣令的佐官，和衛兼這位縣尉一樣，只不過一文一武，衛兼負責的是縣城範圍內的緝盜、治安、守衛等職責，而縣丞則是負責政務、治理等文書職責。
按照路上何雲從衛兼口中得到的一些情報，前任縣令吳大人離開之後，這大半個月，都是這位叫王釗的縣丞負責縣內的政務治理。
從剛剛何雲入城以來所見所聞，可見得這位縣丞的能力還是很不錯的，所以何雲對王釗的印象還是很好。
“王大人請起！請起！”
何雲上前一步，將王釗給攙扶起來，又是仔細打量了一番王釗。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文人，身子骨倒也不是那種羸弱書生模樣，但體型也是偏瘦，寬大的官袍穿在他的身上更顯寬鬆。
“今後大家份屬同僚，可要多多關照才是！”
何雲的態度很客氣，而和衛兼那有些拘謹的模樣不同，王釗則是落落大方，被何雲攙扶起身之後，便是始終面帶笑容，並且殷勤地為何雲介紹左右兩邊的文吏，這些文吏便是構成了解縣的縣衙官府，也算是何雲今後的部下。
客套了一番過後，眾人入了府衙，其他文吏都是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唯有王釗和衛兼兩人被何雲給留了下來，在縣衙後院的廳堂內分主次入座。
當然，何雲也是當仁不讓地坐上了主位，而王釗、衛兼則是一左一右入座。
看了看左手邊的王釗，又看了看右手邊的衛兼，兩人之間並沒有過多的交談，似乎兩人之間的關係並不算太好。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兩人在何雲面前做出的假象，一切都要等日後再來慢慢分清楚。
“兩位！本官也算是初入官場，對縣令一職有什麼規矩，也並不是十分清楚！若日後有什麼誤會、怠慢，還請兩位千萬莫要見怪！”
何雲一開口就先說了這麼一句，聽完何雲的話，王釗、衛兼兩人立馬就是稍稍躬身，連連說不敢。
而緊接着，何雲又是繼續說道：“本官適才入城，見到城內百姓安居樂業，可見此處吏治清明，王大人功不可沒！”
“大人謬讚了！屬下也只是應盡職責，不敢怠慢！如今大人接手解縣吏治，屬下定當繼續盡心竭力，輔佐大人治理地方！”
光從王釗這份反應和言辭，何雲就能判斷得出，這王釗絕對是一名官場老油條了！當然，何雲倒也不在意這一點，王釗是不是老油條沒關係，只要他有這個能力幫助自己處理政務，油滑又有什麼關係？甚至反倒是一個優點！
隨即何雲又是扭過頭，望向了身邊的衛兼，說道：“衛大人手下的士卒也是訓練有素，而且之前我翻閱卷宗，解縣境內，三年內無一起重案！足見衛大人之功啊！”
“此乃屬下職責所在！不值得大人誇讚！”
衛兼連忙是抱拳一禮，說起話來硬邦邦的，顯然沒有王釗那樣圓滑。
只是幾句話，何雲當然不會就此輕易對兩人做出判斷，笑着點了點頭，緊接着又是說道：“從即日起，我便接任這解縣縣令一職，只是這縣內的情況，我還不甚了解，煩請二位這幾日將縣內的基本情況作成文書，也好便於我查閱？”
“這自是應當！”
何雲話音剛落，王釗便是立馬笑着說道：“之前屬下就已經吩咐下去，下面的文吏已經在準備了，相信明日就能將相關文書送於大人案前。”
相比起王釗的快動作，衛兼就有些為難了，他是個武將，雖然不至於目不識丁，但這舞文弄墨的事情的確是不擅長，而且衛兼手下也都是一幫子武夫，更加指望不上他們了。
現在何雲提出了這麼一個要求，衛兼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做。可偏偏何雲新官上任，這第一個指派就完成不了，這不是觸頂頭上司的霉頭嘛！
想到這，衛兼心裏也是更加着急了，臉色騰地一下就紅了起來，支支吾吾地對何雲說道：“何，何大人，這，這文書，文書......”
看到衛兼那一臉為難的樣子，何雲很快就明白衛兼的意思，立馬就笑了起來，對着衛兼說道：“衛大人也不必着急，此事慢慢來，衛大人若是為難，也可請人幫忙！嗯，十天內交給我便可！”
何雲這麼一說，衛兼也算是放心了不少，先是看了一眼對面的王釗，只不過王釗卻是目不斜視，根本就沒有理會他的意思，也是讓衛兼臉色刷的一下陰沉下來。
見到兩人的舉動，何雲也是笑了笑，沒有點破，隨即又是繼續問了一些有關解縣的風土人情，便是讓兩人退下了。
“這兩人倒是有點意思啊！”
等到兩人退下，之前一直守在何雲身後的郭嘉也是慢慢走上前，就直接在之前王釗所坐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笑着對何雲說道：“兩人一文一武，負責縣內軍政，卻是彼此不和！”
郭嘉現在名義上，是何雲身邊的書童，不過知道郭嘉未來能有多大成就，何雲自然是把他當成自己的智囊來培養。聽得郭嘉的話，何雲也是笑了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擺放在自己案前的竹簡，沉默了片刻之後，才是說道：“這兩人能力不差，若只是彼此不和，倒也沒什麼，就只怕......”
“你看出來了？”
何雲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而郭嘉見了，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搖頭晃腦地說道：“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正準備提醒你呢！我就說嘛，你應該不會這麼笨！”
這郭嘉的話，聽得何雲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隨即又是跟着笑了幾聲。郭嘉這傢伙雖然是口沒遮攔的，但的確是聰明，難怪被冠以“鬼才”之稱！
輕輕敲了敲面前的那幾，何雲沉思了片刻之後，說道：“河東最有名的，是衛家和柳家，解縣雖然是個小縣城，但這兩家在解縣應該又有旁支！剛剛那個衛兼年紀不大，就能擔任解縣的縣尉，恐怕也是與衛家有關！要在解縣站穩腳跟，我們少不了要和這兩個世家打交道！”
大漢經曆數百年，到了如今，這地方上世家勢力已經是不容小覷。何雲自己那也是靠着何家這樣的世家，所以對世家的影響自然也是再清楚不過了。
郭嘉臉上的笑容也是稍稍收斂了一些，眯起了眼睛，隨即又是輕輕點了點頭，說道：“解縣只是河東的一座小城，我們背後也有何家，相信衛家和柳家應該不會那麼小心眼吧！世家嘛，這點風度也應該有的！”
郭嘉說這話的時候，話語中也是透出了一抹輕蔑和譏諷，顯然出身寒門的郭嘉，對這些世家並沒有多少好感。
“不管怎麼說，我們剛到解縣，一切都謹慎一些為上！”
何雲也明白郭嘉的心情，倒也沒多說什麼，吩咐了一句過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笑着說道：“待會何九回來了，讓他立刻來見我！”
何雲口中的何九，正是先前在街上，被何雲派去跟蹤那個小乞丐的隨從。
對於那個小乞丐，何雲也是有些興趣，正好自己剛到這裏，手頭上也沒有什麼事可做，倒不如去問問那個小乞丐的事情。
何九也沒有讓何雲等太久，只是一個時辰不到，何九就回來了。而且一回來，就給何雲帶來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讓何雲的心情一下子就變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