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愛她嗎？
祭台下是三級石砌台階。
祭台對面，同樣三級台階的小平台。立着一張石砌灰白色王座，王座上刻着三重寶石祭冠。這一看就知道是祭司的座位。
費娜其實還沒注意，她沒有希羅這樣觀察仔細，她剛剛醒來了。而希羅一直安靜地站在一棵審密花樹下，完全沒有靠近她。現在似乎也不打算上來和她說話。
希羅忠誠於整個鱷魚族群，所以服從於克里斯，費娜能感覺到。但黑鱷魚選擇了她。
因為希羅知道自己的狀態和魔獸就是一步之差吧。
她閉上眼，沉默在祭台面前，原地站了一會兒，突然睜眼四處一看，圍着祭台轉了一圈，似乎確定了什麼？
接着，她轉身上了台階，疲倦地在石座里坐下。這一切都是希羅看到的。
黑鍔魚希羅立在原地，他彷彿感覺不到全身的傷口和流血，他一直在仔細地觀察着費娜。他喜歡這個雌性是不是？想明白了這件事，他覺得自己內心作為魔獸的暴躁殘酷似乎就減緩了。
希羅可以和她交X配嗎？可以去求愛嗎？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沒有踏出去的腳步，這種猶豫情緒是魔獸的反應嗎？
他本來以為這是半獸人才能有的——愛。
費娜倚坐着，一手托腮，凝視着祭台上的米娜依依。
米娜依依全身都浮動着一層肉眼幾乎看不出的霧氣，希羅能看到，而費娜因為進入過米娜依依的靈魂，她也感覺到了。
“這就是獻祭的秘密？祭台下有什麼？”
費娜心想着，慢慢地，她又閉上了眼。
希羅隱晦地看費娜，這黑頭髮的祭司，發現了祭台的秘密嗎？他能感覺到這祭台通向了更遠的地方。
但希羅不關心這些，他只擔心着費娜。黑頭髮祭司看起來，為什麼突然累了？她已經兩次小睡了，剛才的獻祭超出了她的能力嗎？
洞穴里隱約傳來明娜的哭泣聲，費娜似乎動了動。
希羅同樣轉頭看了看洞穴里，他不意外明娜的悲傷，克里斯似乎想和這位黑頭髮祭司舉行一對一婚禮。但明娜，非常喜歡克里斯。
黑鱷魚懂得婚禮是什麼。
按老傑依的說法，城中的半獸人似乎選擇了一夫一妻的配偶方式。這和大湖區的鱷魚不一樣。但水鳥里的白鸛是一夫一妻，水雉的天敵白羽鵠，也是一夫一妻。河狸也是一夫一妻。黑鱷魚覺得這是各族的傳統。也是個體的選擇。
獅子是群居，阿斯特里的妻子並不比克里斯少多少。公獅子大約都是有很多妻子。但希羅見過一公一母獅子夫妻。
這對獅子夫妻，它們在丘陵和荒原之間的那座絕谷里。也已經住了五年了。那隻公獅子叫雅克。之所以如此，因為這幾年阿斯特里非常強大，驅趕了附近了公獅子。公獅很少。沒有外來獅子來爭奪母獅。
雅克沒有兄弟也不太強。而那隻母獅叫法麗茲。她的父親是上一代獅王，被阿斯特里咬死了。
法麗茲的母親就是獅群的女族長塔塔。塔塔富有經驗，在女兒才一歲半的時候提前把她趕出了領地送進了山谷。準確地避開了厄運。那一年阿斯特里成為雄師王咬死所有的未成年小獅子。只有法麗茲幸免於難。
法麗茲遇上了雅克，就成為了一夫一妻的獅子夫妻。
而丘陵獅原里，則是阿斯特里和他的一堆妻子們，組成了最強大的獅子族群。
以前，黑鱷魚偶爾會和老傑依說著這些事，老傑依會伏在湖底，久久地看着小黑鱷魚，問着：“你覺得都可以接受嗎？希羅？”
“都可以接受。”希羅記得自己是如此回答的，本能地點點頭對老傑依道：“我覺得，只要不成為食物，想怎麼生存都可以。”
老鱷魚發出有趣的大笑聲，笑聲在湖底回蕩，他道：“你是這樣想嗎？希羅？那以後，每隔十天，就來找老傑依說說話吧。我老了，很願意聽聽年輕人的見聞。我也去過很遠的地方，作為交換，我可以給你說些新鮮故事聽。不會讓你無聊的。”
“好的。老傑依。”
因為希羅很好奇，所以不時來找老傑依，他就發現明娜、娜美、厄羅三兄弟都是老傑依的寵兒。而他身為黑鱷魚，是一隻外來的小鱷魚。
希羅幸運地被霍克接納進入族群，重新有了自己的小夥伴。
希羅平常不和這一群兄弟姐妹們混在一起。但現在，他們時不時見面，聽老傑依偶爾說起半獸人城的故事。大家爭論幾句，明娜和厄羅三兄弟性格直爽，偶爾會吃驚說著：“希羅什麼都知道？”
“知道一點點。又想了一點點，我平常沒什麼事干。”
“呀，那是因為希羅很強，很容易就吃飽了。閑着沒幹嘛——”厄羅從不覺得自己不愛動腦子，只是覺得自己不那麼閑。
直爽的小鱷魚們漸漸就和黑鍔魚熟悉起來。至於不怎麼直爽的小母鱷娜美——黑鍔魚不擔心娜美，娜美是天生的母鱷首領。
平常老傑依和大母鱷麗娜都忙着教導娜美，只要黑鱷魚忠誠於族群，也足夠強悍。娜美就不會排斥他。
相反，娜美很注意黑鱷魚，小心地調節着厄羅三兄弟和希羅偶爾會生起的衝突。
因為小鱷魚們需要互換幫着用嘴撕開食物，又往往為了爭吃食物第一口而爭吵，或者是為了搶岸上可以曬太陽的爛泥坑。
回憶如光影掠過，陽光斜照在祭台上，米娜依依一直在睡着。薄薄的霧氣一直籠罩着她。
希羅在心裏記下了，獻祭時力量弱小的那一方的靈魂力應該損失不小。得益的是他這個更強悍的魔獸人，或者是女祭司。當然今天真正得益的是鱷魚王。
——誰得益，由祭司決定。
希羅終於領悟了。
祭台四面是灰岩石壁畫，就是費娜看過的那四副食物祭、血祭、交X歡祭、婚禮祭。
黑鱷魚看着那副婚禮祭，古怪地感覺到，克里斯可能不是為了向神獻祭，而是真想舉行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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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五一節期間還是一天一更。老時間凌晨更新。沒簽約所以審核太慢遇到節假日可能更慢，大家要看就晚上來看。另，我又把書名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