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溫暖的港灣
聲音越來越近,我變得手足無措。整個房間只有那一扇門,如果從那裏出去就等於自投羅網!
我磕磕絆絆地站起來,來到窗戶前。這裏是六樓,跳下去必死無疑。不過我看到五樓的窗戶上伸出了一節繩子,抱着走投無路的想法,我跳上窗檯,雙手扒在外窗台上,整個身體懸在半空。我嘗試用腳試探六樓到五樓的距離,然後看準了繩子的位置,縱身一躍。
“他跳下去了!”我聽到這樣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我一把抓住繩子,它被我墜落的力量帶動向下抻了一段。不過幸運的是它的另一端固定住了,我使出渾身解數,爬上了五樓的窗戶。
“街上沒有他的影子!他絕不可能逃出這裏,一定是去了別的樓層,快去搜!”我聽到樓上的警察喊道。
我的手臂疼得很,被刀刺穿的部分根本止不住血,由於失血過多,已經不剩下什麼力氣了。我站起來,發現這裏是一間雜物間,怪不得會有麻繩這種東西。
我正要出門逃跑,卻聽見走廊里傳來了腳步聲。我心裏暗罵一聲,這也太快了……我這個軀體已經完全跟不上警察的速度了。
隨後,我便聽到了推門的聲音。我躲在一個大箱子後面,大氣都不敢出。
腳步聲慢了下來,但是越來越近,我的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我握住身邊的一把鐵鎚,準備破釜沉舟。
忽然,房間裏沒了聲音,我緊張到了極致,剛想鬆一口氣,從我的正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把我嚇得差點叫出了聲。
是鄭毅!他舉着手槍,對準了我,我知道這下算是死路一條了。
他沒有開槍,也沒有向我靠近一步。他只是定定地看着我,我也一言不發地與他對視着。時間像是凝固了一樣,鄭毅慢慢放下了手裏的槍。
“怎麼樣,這裏有嗎?”門外傳來呼聲。
鄭毅被驚得一哆嗦,側過頭去,又看了我一眼。
“沒有發現目標!”鄭毅喊了一聲,轉身奪門而出。
我探出頭,看着鄭毅離去的背影,又聽着漸漸遠去的腳步,我長舒一口氣,緊繃的精神也放鬆了下來。我癱在箱子旁,方可喘過一口氣來。
鄭毅……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我的腦海里浮現出山谷里他與我對飲長談的畫面,浮現出他望着鐵籠中被凍死的狼時落淚的畫面,浮現出大街上他遲遲不肯向我開槍的畫面。或許,他是真正的正義,只不過,在這個社會上,正義已經被偽裝得變了質。
正如他所說,他只是一名警察,他也是人,他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英雄。他也有家人,他也需要工作,他也要他的前程。他,也是迫不得已。
不管怎麼說,謝謝你。
待整棟樓都沒了動靜之後,我才拖着我沉重的身軀出了門。我必須趕快離開這裏了,即使警察們不會在這裏搜捕我,但是很快也會有人來為余前收屍。
就在我向電梯走去之時,我看到了旁邊一間鎖得嚴嚴實實的房間,上面赫然寫着三個大字:軍火庫。
我看着門上掛着的大鎖,掏出了從余前那裏搞來的鑰匙。余前的地位如此之高,他一定有軍火庫的鑰匙吧。依次試了一下,終於用最精緻的那個鑰匙,打開了大門。
我推開了門,看着漆黑的房間裏,擺滿了一排又一排的各種槍械武器,我看傻了眼,低頭深思起來。
而後,我衝出了這棟大樓,越遠越好。
我向著警察局的反方向跑去,在一條街邊的拐角,我差點撞到人。
定眼一看,居然是蘇幸。
“郎桐?!”她的聲音裏帶着驚喜。我一把抓住她的手,二話不說先離開這裏。
“郎桐,你出來啦?”蘇幸在我身後又疑惑又擔心地問:“你身上怎麼這麼多血啊?”
我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回答她,只是默默地向前快速走着。
“喂!”蘇幸甩開我的手。我回過頭,可能憔悴蒼白的臉色嚇到了她,她開始不知所措起來。
“幸兒,我想回你家。”我一字一句說。
“啊……好。”蘇幸反應了一下,然後打了一輛車。上車以後,我精疲力竭,忍着身上的劇痛,靠在蘇幸的懷裏,望向窗外。我偶然間看到街邊有一個交通監控,心想着,這下又被看到了。
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到了地方。蘇幸扶着我下了車,她的疑惑也漸漸變成了慌張,大概是我的狀態很不好。我磕磕絆絆地上了樓,進了電梯,一下子癱在地上。
“郎桐,你怎麼了?”蘇幸蹲下來。
我看着她,笑了笑:“我從監獄裏逃了出來,然後把我和狼們共同的仇人給殺了。”
蘇幸聽到我殺了人,眼神慌亂地躲閃了一下,然後又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說:“那你沒事吧?”
“我這不是還活着么,不過也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我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一會兒你幫我包紮一下傷口,我需要休息一下……”
蘇幸看了看我的胳膊,心疼地皺起眉。與此同時,電梯開了。
“走吧。”蘇幸扶起我,進了家門。
一到蘇幸家,我一下子就撲在了床上。我的腦袋疼得厲害,有點神志不清。我看着在房間裏忙來忙去的蘇幸,心頓時變得安穩下來。看來只有在蘇幸這裏,我才能放下心來。
因為,她是我唯一的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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