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雲盞

第4章 雲盞

見慕槿似對此頗有興趣,素和憐玉也不掃了興,輕呡一口香茶,眸里含着笑,慢條斯理地說:“雲盞二字,天聖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是當今皇上最為倚重的丞相,凡朝綱政事,皇上多會詢問他的意見,經他之口,事情批准與否,也都會有結果。是以無論是後宮嬪妃,還是皇戚朝臣,對他皆會禮讓三分,無人敢輕易得罪。”

這般位高權重,左右皇令,稱得上是權臣了。皇上也願給他面子。

慕槿聽此,心裏一思,也想起來這雲盞到底是什麼來頭。

雲盞,天聖國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丞相。年僅十九便坐上了丞相之位,歷時已六年。如今二十五歲,比各位年齡最大的親王還要大上一歲。

聽說,這雲盞乃名師之徒,至於是哪位德高望重之師,也不得知曉。只聽聞當今皇上曾與他師傅乃至交。

那師傅經天緯地,人倫物理,佛玄之法頗為精妙,只不過從不出山。連皇上幾次三番派人去請也都是無功而返。

直到六年前,才捨得派出他唯一的親傳弟子云盞出山相助。皇上便委以重任,很是信賴。

這雲盞不是別人,正是天聖國景陽侯雲景陽之子,母親乃是世外隱族之女,聽說也是個惹不起的大家族,避世而居。

自打小便被送入了世外學藝,一身本領無人見其真出手過,但仍然叫人忌憚。因為,見他真正出手之人早已不存活於這世上。

雲盞不論是何身份,丞相也好,侯爺也好,世子也罷,隨便哪一種身份都是無人敢侵犯的。

年級輕輕就坐了相位,真是了不得。

慕槿心下一奇,兩年來,只讓人留意慕國公府中情況,對於局勢也只了解一個大概。

雲盞這人倒是有所耳聞,不過從未見過其人。竟還有這麼厲害的人物,以前在東陵帶兵打仗,朝堂駁辯,那時候雲盞似乎還沒出山來着。

怪不得不曾了解這號人物,要是他七年前就聞名了,慕槿也不會不知。

“當今皇上有三個兄弟?”慕槿翹着腿輕晃,愜意的目光中含了疑惑。嘴角噙着淺笑,似一灣清泉,泛着凌凌波光。

素和憐玉偏頭看向她,眸光暗爍,點頭應和,“不錯。依長幼之序,從寧安王秦桓,到賢安王秦軒,再到淳安王秦笑,在京皆有府宅封號。皇上手足,雖非一母同胞,卻感情至深。”

不過這一‘深’字卻是鋒芒暗掩。怎麼個深法,見了便明白。

三個王爺,王權爭鬥,不知會不會比三個女人一台戲還精彩。慕槿斂下的眸中夾雜着一絲期待,同時又有些擔憂。畢竟,上不齊心,下難安民。

自始至終,可憐的都是百姓罷了。

同素和飲了一盞茶,嘮嗑近兩年來的風趣之事後,慕槿便起了身往素和憐玉安排好的屋子走去。

這是一間乾淨的屋子,依舊一塵不染。

不過裏面暫住的人是蓮柚,不是她而已。

她輕邁着步子,往床邊走去,看着床上閉眼熟睡,輕淺呼吸兩頰微紅的少年,慕槿心裏百感交集。

這心性,這年紀,本該無憂無慮無愁過活着。可是,卻偏被她護在身邊,與他年歲相仿者相比沒了太多自由。但卻忘了她這身體也才十五六歲年紀。

慕槿緩坐於床邊,看着蓮柚熟睡的樣子,呼吸平緩,氣息穩定,想必蘿兒已經給他餵過葯了。

觀着這張臉,她腦海里思酌良久,思緒萬千。最後也只剩下幽幽一聲長嘆,落入心頭,地底。

**

清曦第一縷光輝射過窗花紙落在慕槿闔上的眼皮,她抬手擋了擋晨光,適應了一會兒方才放下手臂。

連續幾日春雨,今日怕是天將晴了。心裏暗道一聲。

慕槿遂起了身,在青蘿兒的伺候下簡單洗了漱,稍作整理一番。收拾一應包袱用具后,才出了門。

在素和憐玉派來的人告知下,她帶着青蘿兒,蓮柚,洛風三人去了榆林驛門前。素和憐玉的馬車早已等在那裏。

慕槿便讓蓮柚和青蘿兒去了她們來時坐的那輛馬車,青蘿兒順帶照顧蓮柚。而她則與素和憐玉同車。

她還未上車,素和憐玉的手下便替她掀了簾,慕槿點頭答謝,低了頭順勢上去。

車內,素和憐玉依舊是一襲淡青色長袍,袍角落於軟棉坐墊邊。他此時正坐於簾口右手方,正襟危坐,腰桿筆直端正。

中間擺放了一個四角小桌,上面擺放了昨日用過的白玉月光杯。慕槿見狀便直接坐在左手方,卷了一身冷氣。

坐好后,車輪子也開始轆轆轉動起來,片刻之後一行人便漸漸離開了榆林驛站。

慕槿隨意打量了車內幾眼,發現簾口正對處,一方軟墊上,放了一塊長方形赭石色木盒。這想必是素和憐玉用來裝置古琴的。

車內雖不大,但卻覺寬敞。淡淡的墨香之氣散發車內,毫不覺氣悶。陳設之簡,擺放皆齊,讓人心裏舒適平靜。

慕槿掀了簾,先是看了眼輪子轉動的地方,路上多是稀泥,輪子也黏上了稀土。還好坐在馬車裏,若一腳踩下去,準會糊得鞋子沒鼻子眼睛。

再抬頭望了頂上碧空萬里,天高雲淡,光風霽月的景象,心裏暗道果真是天晴之兆。

迎面撲着清涼的晨風,和煦淡暖,慕槿唇邊輕漾一抹粲然,好不愜意。

素和憐玉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看着仙姿玉質,水眼山眉的女子,他微抿着唇,淡蹙着眉,眼底劃過幾抹思索。

“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好好瞧這片天。”碧空如洗,霽月光風,何等閑暇。慕槿暗自嘆息,抓着車簾的手不由緊了幾分。

不知是不舍還是無奈。

素和憐玉清莞一笑,面色平靜,一派淡然,“傷郁無用,盡心應對眼前之事。何愁不再見它。”

綿言細語中帶了一絲寬慰,關心之中含了幾許暖意。了解她此時此刻的處境,心頭未免不有憐恤之意。

慕槿聽進他的話,確實有理。

一月後便是慕國公府族中慶典,自慕姓一族先祖為官以來,便定下的族日。一代代延續至今,從未間斷。

族日便是慕姓世族聚集日,兩年一聚。凡慕姓族內之人若無人命關天之事,都不得缺席。不論旁支或嫡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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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謀:嗜寵佞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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