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慢着!
“慢着!”
只是這曲才緩緩展開,突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直接插入,“砰”地一聲,弦斷,曲止。
周圍瞬間一靜!
雲霜看一眼自己的琴,心疼到流血,理智已經不在,惡狠狠地瞪向剛才那個聲音,吼道:“你想幹什麼?毀了我的琴,你賠得起嗎?這可是前朝的古琴!”
雲翎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隨即便勾了嘴角,記憶中,大伯家的這個九妹妹囂張跋扈,任性妄為是有的,可是若說這樣簡單就在人前失了分寸,還是有些讓人難以置信。
可是,她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前世的時候,她這個九妹妹一切順風順水,不但昨天打破了她的頭,今日早一些時候更是成功地把她設計入水,心情那是一個順暢啊!
這一世,她重生回來,躲過了落水的窘境,又避免了壽禮的尷尬,還成功的站到了老夫人跟前,反倒是雲九自己陷害不成,反而斷了琴弦,眾目睽睽之下,還能平心靜氣那就怪了!
雲大夫人驚得心頭一跳,恨恨地瞪了雲翎、雲清一眼,匆匆跑過去,一把抱住她,顧不上安慰,先轉頭向雲老夫人道歉,“母親,霜兒還小,請您原諒則個。”
雲老夫人眉心皺了皺,倒也沒有說什麼,反而是望向了剛才說話的人,慈愛的笑道:“萱兒,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萱兒全名雲萱,是雲家二老爺的嫡長女,今年十四,常年與父母住在京城,幾天前,與二夫人一起回來為老夫人拜壽。
雲翎抬頭望去,只見一個比自己略長的少女上前幾步,先是向著雲老夫人屈了屈膝,姿態端莊大方,笑道:“祖母,萱兒在京中女學與先生們讀書,書上說嫡庶有別,長幼有序才是一個家族長盛不衰的根本。如今我們與祖母祝壽,實乃應該從大哥哥開始才是正理!”
小丫頭站在那裏大大方方,聲音清脆,說出的話更是擲地有聲,這讓雲翎忍不住又多看了這個五姐姐兩眼,心裏面的好感又加了一層。
前世的時候,她與這個姐姐其實並沒有多親近,她的五姐姐也不會因為她威陽侯嫡女的身份而巴結她,不過一旦遇到,這個姐姐也會苦口婆心的勸她兩句,只是她那個時候鬼迷了心竅,根本沒有聽到心裏。
現在想想,那些可全都是肺腑之言啊!
雲翎暗暗地想,等壽宴結束,還是多與五姐姐走動走動。
“喲!不想我們雲府竟出了一個俠女呀!這是路見不平一聲吼啊?”雲萱的話音剛落,男賓那邊走過來四個人,其中一個十八、九歲左右,細眉細眼,一臉陰柔之樣的男子開口打趣道。
前面兩個已及弱冠的男子,反倒沒有說話,上前規規矩矩地向雲老夫人祝了壽,獻上壽禮,這才聽其中一個笑道:“小四兒,你可莫要亂說,妹妹們臉皮薄,惹哭了,小心挨板子。”
另一個也道:“今日是祖母大夫六十大壽,我們一家子兄弟姐妹聚在一起,圖得便是祖母一樂,做兄長的自然要讓着妹妹,若是誰能讓祖母開懷,哥哥這裏還有謝禮!”
“祖母!”雲翎暗暗地打量的來人,不料身旁一陣風卷過,急忙後退兩步,就見一個小胖墩一陣風兒似地沖了過去,直撲到雲老夫人的懷裏。
雲老夫人一把把人摟住,心肝肉的叫着,直笑得見牙不見眼。
五夫人見狀也是滿臉的欣喜,一邊上前把小胖子從老夫人身上往下扒,一邊笑罵道:“轉眼就八歲了,怎麼還跟個猴崽子似的?還不快下來與你祖母拜壽!”
小胖子嘻嘻笑,左右地躲着就是不肯下來,還不斷地向著她母親做鬼臉。
一時之間場內熱鬧非凡,倒是讓所有人忽略了大夫人母女。
雲霜氣得渾身發抖,一口銀牙咬得“咯咯”作響,要得大夫人不停地給她順氣才不至於暴起。
雲清兒臉上的欣喜早已經不見了,臉上的惱怒一閃而過,然後退到一旁規規矩矩的垂頭站着,心裏面祈禱着這場熱鬧趕快過去,然後重新讓她給老夫人獻舞,好讓她驚艷全場。
要知道,她母親可是青樓出身,最拿走的便是這個,別看她年紀小,也跟着學得有聲有色。可是,眼看着天大的好機會就這樣生生被人攪了,除了鬱悶,滿滿的都是憤恨。
她的惱怒,被雲翎盡收眼底,不覺嘴角漾起了一絲冷笑,雲清兒這才是開始呢!
“雲翎見過大哥哥,二哥哥,三哥哥!”
是的,這三個人都是大房的兒子,一嫡,兩庶,如今全都在雲州最大的雲初學院上學,想來今日到席應該都請了假。
聽到雲翎的話,三個男子全都看向她,老大雲風致含首而笑,老二雲風平輕輕拱了拱手,老三雲風浪則是調皮地眨了眨眼。
見過了三位哥哥,雲翎輕笑一聲,來到雲萱面前,一本正經地向她行禮,抱歉地道:“五姐姐,是翎兒思慮不周了,只想要代父母孝敬祖母她老人家,沒有想到竟然亂了規矩。是打是罰,翎兒全都認了,也謝五姐姐教誨,自此以後定當謹言慎行,悉心改過。”
她說的誠懇,竟然是包括雲五小姐在內,在場所有人都有些動容。
雲萱更是輕輕在她的肩上拍了兩下以示安慰,然後一轉頭,冷哼一聲,不屑地道:“我又不是說的你,七妹妹代三叔父、三嬸娘獻壽禮,自然是應排在母親後面。七妹妹何錯之有?我說的是某些人!”
那麼這某些人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周圍的賓客看雲府的兩位小姐爭執,一個個面面相覷,沒了言語。
也是啊,這個時候,讓他們說什麼呢?雲府是什麼人家,他們可招惹不起,不說這雲二老爺在京在當著正二品的大官,就是雲大老爺這雲州知州的身份他們也只有巴結的份兒。
雲霜剛剛平熄的怒火,“騰騰”地又老始往上冒,若不是大夫人壓着,她都想當場把琴摔在雲萱小賤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