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約法三章
到此刻，清玹已經知道六界把他們傳成什麼樣了。不過，那不是此行的目的。血噬和藍傾退至左右，有人為他搬來椅子。他卻未坐，屹立在那裏。
“怎麼，瞧不起我們的椅子？”墨宇笑言。
“我來此，是為了異界集市的事情。”清玹並沒有應他的話，而是直接上了主題。
“異界集市是三不管地區，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墨宇沉言，看向藍傾，“到底出了什麼事？”又把目光轉向血噬。
“回魔君，異界集市不由我們掌控。它所處邊境，屬三不管地區，出了什麼事也不該找我們啊！”藍傾目示血噬，“對不對？”
“對，對。”血噬附和着。
“我說的不是治安，而是要查清楚被你們所交易的那些仙界，人界女子去了哪裏？此案，我們也查了許久了。二位大人，不會不知道吧？”清玹有意無意地嘲弄讓他們背上一寒，靈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們。
“這，清玹公子，這套體系在六界中沿襲了上萬年，何苦又去改先前的體制？再者說，您是仙，我們是魔，你又何必了解這麼多！”
“那依你之見，我就不必再查了？”清玹問道。
“也沒必要。”血噬接上話，“這查不查是你的事，我們只是建議。”
“那好，我去查，我自己去查，你們最好別搗亂。否則，我可沒有墨宇師叔那麼大的氣度讓你們肆意！”
“公子，有話好商量，……”二魔忙攔住了他的去路。
“藍傾，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墨宇怒喝着他，“你們到底有什麼事還瞞着我？另外，這女子又是怎麼回事？”墨宇是聽明白了不少，自己來到這裏近百年，卻不知還有這等事，真是失誤！
“哥，還是我說吧！雖然他們兩個有所隱瞞，還不算最魁禍首！”靈兒輕言，又道：“魔界之士雖長壽，但繁殖能力太差，女性更是少之又少，所以魔界就從五界販運女子，加強後盾。不過，一些仙女則是為了借陽修道，即所謂雙修，相互條約。所以才有清玹聽聞到的。”
“那你為什麼早時不談？”
“早時，他們兄弟三人相互扶持，不好說。今天來了大仙，我就此吐槽。”靈兒笑得很甜，卻讓二魔心底發寒。
早先，靈兒已答應二人不會說出去，可今日卻……雖說與二人並無大礙，可是為保一族的命運。這是斷了命根啊！二人盯着墨宇和清玹，等待二人決斷。
“這……”墨宇和清玹同時開口，清玹給了個“請”的手勢，墨宇再次開口：“仙界以六界芸芸眾生為本，對此也會有所體諒。我與君制止魔界此事效果不大，不如定一些規矩、法則。仙、魔二界各退一步如何？”
“魔君欲意以什麼條件約法？”
“一、魔界將已奪得的神器一併歸還；二、魔劍將士，不引六界戰火；三、設六界中轉站，中轉站由仙界管理。”這三條一出，清玹便知此利非同小可。對此，已經是魔界極大的讓步。不過，旁邊二魔的臉色就不好看了。這三條，不光是限制了他們，已經算是將一切主動權全部放棄。但魔君是魔界至尊之體，又怎麼敢有所違背？只能心中自苦。
“好。我代表三界讓步三條：一、魔軍不亂，仙界不會與魔界有戰事；二、異界集市由魔界打點，但不得有東道主之心；三、魔界繁殖所需，務必入賬登記，不得強制逼迫。此三條，也算仁至義盡了！”
半月後，清玹已回仙界復命，以及相互約法三章之事，深受仙界各仙人賞識。不幾日，又至靈域，身後跟着已化人形的靈兒。這半月，他做了不少事情，遊說仙宮，與魔界彼此休停戰事；與天將將神器散往各處封印保管；設立六界中轉站，制定六界“公法”，治理異界集市，重新整改規定……他所做的，已飛速傳揚，引來紛紛話語，有褒有貶，有贊有惡。這幾年來，他早已將這些風語看破，只要認為是對的，便一定要做！
靈域的山水宮闕盡收眼底，清玹還是看向了檀香閣，也不知道她回來了沒有……！
二人已至五行殿，景琰一如既往，前來迎接。這是他的職要，不過看到靈兒，臉色微變，又嘆氣道：“你們去復命吧！對於靈兒的身份，你還是有必要去解釋一下。我就先不進去了，新生殿那邊還有事。”
清玹沒有多言，也似過去。進入議事堂。
“檀香閣弟子清玹，回門復命。”見是清玹，十一仙正值仙位傳道，不免收法。只有十一仙尊，那剩餘三人定還未歸。清玹也無多問，回命道：“聽師兄言，一月前，化作人形的靈兒與靈域弟子大打出手，今日，便帶她前來贖罪。”其他事是次要，本門之事是主要，不然，未來誤會還會上升。何況，六界的流言四起，就算澄清所屬關係吧！
欽尊還是一臉徵求意見地看着他們：“你們認為如何處置？”此言一出，清玹強忍笑意，掌門，認真點兒好不好？別這麼呆，還呆得這麼可愛好不好？就算是徵求意見，別一點想法也不透露，您到底是想讓我們怎麼做才肯收起你這種……可愛！
其他人一臉茫然，焱尊已經很少主事了，淼尊會說還不在，念尊雖然有正經一句，沒正經一句，也還在正常時候中用，玉瑤的話他們都很受用，可是主大事的人都撤了，不免冷場。
清玹不肯多言，正值風口浪尖，少說總好過多說。
“依我看就算了吧！一個不懂規矩的小丫頭而已。何況我們的弟子先動了手，不問緣由，以後注意便是。”
欽尊開口，解了燃眉之急。一群人鬆了一口氣，清玹只是應聲，又彙報了近日的工作。雖有耳聞，但聽親歷者的話還是暗暗驚訝，入史之後，清玹二人退下，正遇三人歸來。玉瑤見靈兒渡劫后大喜，便同二人回去，留下的即去彙報工作。
檀香閣上，清玹用感知分辨着各種不同的香料，並小試了一下，不盡人意。自擔任靈域副司命和仙宮禮樂掌司的職位后，便聚少離多。一起去過南國，還被“異界集市”一事支了過去。這個徒弟，已經當得越來越不稱心了……
雖然玉瑤讓他去忙公務，但他總是一有時間就回閣里，哪怕只是陪着她就好！
三年，一晃而過。可對他們，三年如一日！這三年，清玹淡出了仙家們的視線，他僅是在靈域起着一個不大不小的作用，不過他很享受。
“師弟，可有中意的人選？”今日，已是仙劍大會第二日，他和景琰巡審各場。
清玹苦笑搖頭：“何必這麼著急？主着檀香閣，也要一個品行兼優的人才好。”很快，他又看着場內，幽幽開口：“你那年可撿了個寶！”
“馬馬虎虎吧！”
“這可馬虎不得！雖不是大弟子，只要稍加培養，這掌司一職……”清玹給了他暗示。
“這……”景琰嘆了口氣，“只怕談這些還太早吧！”話語中，多少有一些猶豫。
景琰知清玹此番並不是心血來潮，炎棲，會事、腦瓜子靈、能說會道，其實，很得他們這些師兄弟們的心事，做事也很認真、負責。不過，自己身為掌司，公然提他為副掌司，也怕其他弟子排擠炎棲，另外便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太近。
清玹未多言語，早先，他已經將理學之術盡授於炎棲，從下一屆學員開始，由炎棲教授理學。不光是為了讓炎棲提升地位，更主要的是讓自己有更多的時間來陪着玉瑤。
“玹子，這調香的脈絡和禁忌你已完全知曉。其餘的，只剩下你自己的靈感和才智，能調出什麼樣的香，完全是憑藉你的靈感與心緒！第一款自調的香，被稱為‘母香’，由自身封存。”玉瑤看着他，又囑咐道：“最好不要送給什麼太遠的人！”
“是。”這個時候，她是師傅，他是徒弟。
“稟玉尊，掌門邀您同清玹去五行殿議事！”來者是尊系弟子，似乎很匆忙。
“可是出了什麼事？”清玹忙言。
“魔軍，違背公約，已與仙界爭奪神器。目前，眾仙家已聚在五行殿，掌門要我請玉尊和你前去。”
“什麼？”清玹大驚，表情瞬轉陰沉。
玉瑤嘆了口氣：“先去了再說吧！”
五行殿上，目光一如既往地聚在了清玹身上，對他而言，卻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雖有仙界增援，但苦的還是人界蒼生！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事已發，總要自己去彌補，哪怕最終……雙手握拳，卻看到了尚羽的不屑和華實秋的鼓勵。兩人極大的反差卻讓他很不是滋味。
“弟子清玹，拜見十三仙尊及諸位仙家。”不論內心在想什麼，表面依然如舊。
“不必多禮。”欽尊看着他，又招呼旁邊弟子，“給清玹加一仙座。”
清玹不由吃驚，又聽聞念尊笑言：“好歹在仙界你也是一人物，為此，我們也只叫了你一個弟子來議事。怎麼？”
“弟子對此心中有愧，欲請命去抗擊魔軍。”
“抗擊魔君事小，共商大計為大。以你的才智、謀略，才是仙界中較為寶貴的財富。若你於心有愧，那提一些實實在在的建議才能彌補過錯。”此刻，華實秋起身發話。
蜀山、靈域、蓬萊三派乃俱仙界之合，兩派已合，其他人又有什麼不情願？人皆有過，仙亦如此。何況，仙魔二界本不可能化一，又怎能說完全是清玹一人之過！對此，他們也是有所衡量的。
清玹也未違命，坐於仙位之上。他本欲至下等，可眾仙家卻偏偏起身讓至華實秋旁邊的三等位上。無奈，也只得如此。
“現在可以開始了，眾仙家有什麼想法，即說便是！”欽尊依舊如此。
“現所知神器，基本被奪。昨日，蓬萊與蜀山聯手奪回九黎壺，今日又被奪了去。天天如此，着實消耗不起呀！”
“可是……”念尊開口，“九黎壺明明在靈域啊！”目光看向其他仙尊，又看着眾仙家，“怎麼會有兩件九黎壺？”
“什麼？”華實秋不由一驚。
場下紛紛議論，確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