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欲擒故縱
()聽了秦晏的保證，小紅千恩萬謝。秦晏又問她一個人在船艙里是不是很無聊，小姜為什麼沒有一同跟來。
小紅一點都不瞞他，老老實實地承受這麼坐着等確實無聊，小姜就是因為受不了這種無聊的等待，借口打掃屋子沒有跟來。
秦晏聽着又笑起來，要廚房拿些點心過來，兩個人在船艙裏邊吃邊聊，氣氛愉快地很快到了中午。
侍衛將飯送上去，朱厚燮和紀春琳兩人別彆扭扭地吃完，秦晏假說有公事需要朱厚燮辦理，紀春琳連忙告辭。
等紀春琳一走，秦晏便向朱厚燮彙報小紅的話。
朱厚燮皺眉問道：“她那麼缺錢？”
秦晏答道：“屬下聽說她凈身出戶，龔文彰替她贖身花光了家財，她開店的錢，還是龔文彰向屬下的內弟借的。”
朱厚燮輕輕點了點頭，道：“這件事，你去辦。”
秦晏點頭答應，又和朱厚燮討論紀春琳背後的高人會是什麼樣的人，紀春琳如何遇到他，以及如何得到他的青睞。
朱厚燮情不自禁又想起紀春琳看他的目光，他活了三十多年，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感覺，此時，他對紀春琳的興趣遠遠超過了她背後那個虛構的高人。
從朱厚燮的眼神，秦晏看出他的心思早飛到九霄雲外，根本就沒有聽自己說話。自從與太子失和，離開京城，朱厚燮就常常這種失神。秦晏早已習慣，閉了嘴，默默地陪着他靜坐。
坐上馬車，小紅得意地向紀春琳請功，道：“秦官人辦事就是牢靠，我告訴他，姐姐不願意應邀過來講故事，他真的就找理由讓殿下放我們走了。”
啊？紀春琳一怔，脫口問道：“你告訴秦晏，我不願意來？”
“嗯。”小紅的眼裏滿是得意。
“你怎麼能這樣說，你就不怕他翻臉？”紀春琳很吃驚。
小紅滿不在乎地說：“秦官人性子溫和，從來不擺架子。以前在暖香閣，我們有什麼話都對他說，只要他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他一定會幫。姐姐不願意過來這種話，不好直接對殿下說，托他轉達最好不過了。”
紀春琳看着小紅，不知道她是真傻還是假傻。
想了想，紀春琳問道：“小紅，你覺得，我不願意過來應承殿下這件事，做得對不對？”
“姐姐做得對!”小紅斬釘截鐵地說：“就象姐姐當初拒絕公子，我開始也很不理解，可是後來的發展證明姐姐做的一點都沒錯。正因為姐姐的拒絕，不只是公子，就連林公子也改變了初衷，覺得姐姐有骨氣，值得敬佩。”
“你認為我不願意應承殿下，是欲擒故縱？”紀春琳苦笑。
小紅使勁地點頭，眼裏充滿敬佩，雖然紀春琳的容貌被毀，可是控制男人的本領更強了。
看着小紅敬佩的表情，紀春琳恨不能去撞牆，天地良心，她是真的覺得朱厚燮很可怕，所以想方設法遠離他，她從來都沒有將朱厚燮收為裙下之臣的念頭。然而紀春琳也清楚，對於普通人來說，攀上安王是件十分有面子，能帶來巨大利益的事，她的逃避除了欲擒故縱沒有其它的解釋。
紀春琳回到家，小姜已經將店面打掃乾淨。
紀春琳要小紅去通知果商老張將赤玉果送來，她準備做點心。既然小紅已經把話傳到秦晏那裏，起碼這兩天，朱厚燮不會再來找她的麻煩，她得趕緊做點東西賣出去，弄點錢在手裏，就算她的債主同意一月一結，到了月底，還是會來要錢的。
做點心的時候，小紅問：“姐姐，章六走了，我們以後還做不做罐頭？”
紀春琳聽了嘆氣，就憑她們三個弱女子，不可能將滾燙的幾斤重的罐頭從蒸鍋里拿出來，看來罐頭這個生意，賣完了手裏的存貨，以後就都不用做了。
到了晚上，紀春琳依舊睡不安穩，直到早上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小紅過來叫她起床，見她睡得正香，便沒有吵醒她，帶着小姜，打開店門。
康保良鬧那一場，雖然後來康保良被安王嚴懲，可是影響已經造成。小紅在店子裏守了一個時辰，一個客人也沒有，她悶得趴在櫃枱上打起了瞌睡。
小紅睡得正香，忽然聽到有人敲着櫃枱，笑道：“還睡!店子都要賊給擺空了。”她一驚，連忙睜開眼睛。眼前站的是秦晏，他身後的朱厚燮背着手，環視着店裏的情況。小紅連忙起身行禮。
朱厚燮抬手示意小紅起來。
小紅站直身子，兩手緊緊地絞在一起，不知道該如何伺候這位大爺。
秦晏笑道：“你姐姐做的點心確實不錯，還有沒有，端一盤上來。”
“有，有!”小紅連忙答應，先請朱厚燮坐下，然後拿來一個盤子，撿了一盤點心，和兩碗蜜汁一起端上來。
“你姐姐呢？”秦晏問。
“姐姐這兩天不太舒服，還躺着呢，我現在便去叫她。”小紅說著，急急忙忙上樓，叫醒紀春琳。
聽說朱厚燮跑到自己的點心店吃點心來了，紀春琳一下坐起來，急道：“誰讓他來的，怎麼這樣陰魂不散？!”
小紅原本很高興，覺得紀春琳欲擒故縱的法子確實有效，見她這樣生氣，不由怔住。
紀春琳嘀咕咕地起身穿衣，整理好，來到店面，向朱厚燮行禮。
朱厚燮默默吃着點心，不搭理她，秦晏笑道：“紀姑娘，你的點心做的確實不錯。這一百兩銀子，是殿下賞你的。”他說話間，一個士兵端着一個放滿銀子的大紅漆盤走過來，將漆盤放在另一張桌上。
紀春琳咬緊了唇，她確實想要錢，可是朱厚燮的打賞讓她覺得很彆扭。他來吃點心按標價給錢即可，為什麼要打賞她？這打賞讓她覺得，自己低朱厚燮一低。
心裏抱怨，紀春琳還是躬身謝朱厚燮的賞。一來她不敢拒絕，二來好確實需要錢，三來讓朱厚燮認為她是一個見錢眼開的女人，應該會討厭她吧？
看着紀春琳對打賞不感冒的眼神，朱厚燮覺得很困惑，她不是缺錢么，為什麼自己送錢給她，她卻並不開心，一付不情不願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