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神劍山莊釣魚人?!
三人來的這家店很普通,一幢二層小樓,二樓是雅間,一樓大廳,名叫:謝家食店。
一進來,立刻有兩個服務生圍了上來,倒茶的倒茶,引坐的引坐,待三人坐好后,一壺好茶也捧了上來,他們有的賠着笑,有的哈着腰,拿過菜譜問道:“三位大爺,今天想吃點什麼?喝點什麼?今天小店的酥魚是新撈上來的,后廚還鹵着牛肉,還有新燉好的野雞,要不要殺兩隻再配上杏花村名酒杏花釀來嘗嘗?”
三人中,易天行和程峰穿着便裝,燕洵卻是穿着京北武道學院校服,且程峰雖着便裝,卻是一身名牌,不是易天行那種普通衣服可比的,但這的服務生並沒有因易天行穿着普通而輕視了他,反倒對他的態度跟程峰和燕洵一樣,這不由讓易天行豪興大起:“兩條魚,兩隻雞,再來三十斤牛肉。”
說到這,易天行看了看燕洵和程峰:“至於酒嘛?”他看了看酒柜上還擺着一些酒葫蘆,尤其是還有一些裝十斤的大葫蘆,不由道:“跟同學們約定的時間是晌午時分才在翠雲峰山腳集合,所以咱們還有三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不過我看咱們這些人里應該會有不少人去神劍山莊參觀,所以這酒嘛,先不喝了吧?不過我們走的時候,可以帶些酒葫蘆離開!”
“這……”
一聽易天行說不喝酒,程峰的臉卻已垮了下來,“我與燕兄就是來喝酒的,不喝酒這三字你怎麼還能說得出口?”聞言,燕洵也點點頭:“這神劍山莊我也神往已久,既來之當去看看,雖說喝了酒去很不禮貌。可我們江湖漢子,本就來去無拘束、只求個洒脫,想來那神劍山莊也不是個規矩森嚴的地方,所以我們不用注意,該吃吃、該喝喝,一切隨緣法。”
見程峰也點點頭,易天行這才沒有心理包袱,一招服務生道:“先上五斤杏花釀,我們走的時候再買三個裝着酒的大葫蘆,那裏面裝的也是杏花釀吧?”
“沒錯,在杏花村賣的所有酒……都是杏花釀,這是村規,我們此地不賣別的酒。”
“那好,先這般上吧!”
“好咧,三位稍等。”
兩個服務生吆喝一聲,便一個去準備菜肴,一個我去后廚吩咐上菜了。
易天行點的都是現成菜肴,所以酒菜上的很快,連盛酒的碗也上得很快,而且以上就是一摞,因為此三人決定五斤酒全倒酒碗裏,誰喝多少就拿幾個碗,絕不勸喝。
易天行不能喝,只拿了三碗便不再拿了,剩下的全讓兩人分了。
此三人里,燕洵最好酒,便當先拿起一碗道:“俗話說酒逢知己千杯少,難得跟兩位意氣相投,先為這份相投的脾氣,干一碗。”易天行和程峰對視一眼,紛紛拿起碗跟他碰了一下,一仰脖子喝了個乾淨。
“嗯,好酒。”
程峰一口氣喝完一碗,忍不住攢道:“醇厚柔和,余香長久,好酒,好酒。”而易天行雖酒量不大,喝的酒種也不多,可這杏花釀他一喝下喉,便忍不住腦海中蹦出幾個詞贊道:“此酒清澈透明,花香濃韻,入口香綿、甜潤、醇厚、爽洌,不愧是江南名酒之一。”
“哈哈,痛快。”
燕洵豪爽一笑,掰扯下一條雞腿就啃了起來,還邊啃邊看着易天行道:“易兄,程兄說你能隨時隨地進入物我兩忘,還是長時間修行的那種。”說到這,他又拿起一個碗喝了一口放下道:“雖然我也能進入物我兩忘,可每次都需要凝神靜心近一個小時才能進入,而且一旦有外界干擾,我便無法繼續保持那種狀態。所以我想向你請教一下,你究竟是如何做隨時隨地進入、且長時間保持在那種狀態中的呢?!”
“對呀,三兒,我跟燕兄的情況差不多,可每次看到你說修鍊就修鍊,沒有半點猶豫就進入那種狀態,早就想跟你請教一下了?”見兩人如此問,易天行也撕下一條雞腿,長呼口氣,散了散喉嚨里不斷上涌的酒氣,一邊啃着雞腿,一邊聞着酒里的杏花香道:“其實我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方法,不過是一些個人感悟和心境而已。”見這兩人都豎起了耳朵,易天行決定跟他們玩點真真假假,於是再次小抿一口酒,又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認真道:“你們看,茶杯里的水有什麼不同?”
“沒啥不同?”
“一杯茶而已。”
“對,只是一杯茶!”
易天行笑了笑道:“其實精神修行並沒有什麼奧秘,不過是凝神靜心,感悟天地而已。我將這茶杯比作自己,倒的茶是雜念,這杯茶初倒時會有波紋,這是我們心中有雜念所致。不過時間不長,這杯茶便處於靜止狀態,這便如我們壓制雜念後進入物我兩忘一樣。而這物我兩忘,可以說是一種心境,亦可以說是一種做人的態度。就如我吧,我這人沒啥大的追求,更沒想過要名揚江湖,我只是單純的喜歡修行而已。”說到這,他看了兩人一眼,問道:“你們喜歡修行嗎?”
這話簡直就像一根刺,直接刺進了兩人心裏。
他們說不喜歡吧?
可他們是江湖漢子,習武為了提升實力。
可喜歡吧?
畢竟他們為了提升實力,是為了名揚江湖,亦或是為了追求武道的更高境界。
所以這話很難回答,於是程峰跟燕洵對視一眼,誰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而易天行見他們如此,無奈一擺手道:“我說喜歡修行可不是我矯情,我是真的喜歡才這麼說的。我可以不名揚江湖,不家財萬貫,可要我不修行卻是很難。因為我喜歡那種變強的感覺,喜歡那種不斷提升的爽勁。所以我的心裏沒有太多雜念,因為喜歡,所以能更快進入那種物我兩忘。而你們修行是有目的的和需要動力的,而那些目的和你們給自己找的動力,便是你們心中雜念,你們需要先壓住那些雜念,才能凝神靜心。
可那些目的和動力是你們修行的能源,又豈是那般好壓制的。所以你們覺得進入物我兩忘很難。可你們想沒想過,拋去那些雜念,拋去自身家族的期望和江湖的約束,拋去自身恩怨和世間一切,只將自己融入這方天地,融入自己內心,將自己放空后。”
說著,易天行將被子裏的茶直接潑到了地上:“將自己放空,便是將內心一切雜念拋去,剩下的便是空的自己,便是物我兩忘。”說到這,他忽然看着兩人道:“我們神修社便是精神修行社團,如果兩位對精神修行感興趣,可以來我們社團。”這廝,倒是沒忘給神修社拉成員。
聽了易天行話后,程峰又幹了一碗:“嗯,放空自己,似懂非懂。”燕洵也被他搞得有點玄之又玄的苗頭在腦海中不斷閃現,人也陷入一種似悟非悟的境界道:“放空,如何放空,易兄說的是讓我們做人簡單點、心裏少點事我懂,可這放空,如何放空啊?!”
“用佛門的話來說,便是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佛性常清凈,何處有塵埃!”
易天行再次邊吃邊喝道:“此四句里的佛性,便是指內心,內心清凈,便無雜念……而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明鏡本清凈,何處染塵埃!這四句是一種境界的提升,亦是一種迷惑,講的是人都有佛緣,只要內心清明,便能保持佛性,又豈會有雜念纏身?可是人雖有佛性,卻不是佛,在未成佛前人還是人,是人就會有雜念,或許佛門的因果說的便是未成佛前的佛門弟子,而因果纏身,便是將清澈的內心染上雜念,所以佛家最怕因果纏身,因為因果纏身,便將佛由佛拉回了人,所以他們才這般怕吧?
而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這四句講的是拋去一切的意思,因為我們身上原本就沒有菩提樹,內心也並不是明亮的鏡台。我們本來什麼都沒有,哪會有什麼塵埃!所以這四句說的是拋去自己,拋去一切,一切有為法皆如夢幻泡影,沒啥不可拋舍的,也唯有所有有形的法和煩惱都拋去,那人便立地成佛了。”說到這,易天行更正道:“我翻譯的菩提偈意思是我自己的個人感悟,只代表我個人意思,可不代表佛門的意思吆。”
“放空自己,立地成佛,物我兩忘?!”
燕洵忽然眼中放出精光,很鄭重的朝易天行一抱拳道:“多謝易兄提點,我想我知道了。”而程峰似乎也有所悟,可他沒有感激之情,反而有些頹廢:“我是去年中系天驕,以前在家裏也常被人稱做修行天才。可今年我簡直丟臉丟到家了,不僅比武輸了,還輸了家裏兩樣珍貴的收藏品,簡直廢材到家了”說到這,程峰直勾勾的瞧着燕洵,指了指易天行道:“可我今天想明白了,我的確是有不錯的修行資質。我輸,不是我不好,而是這傢伙好的太不正常了。”
“的確,菩提偈很多人都知道,可不少人只是會寫、會念,可易兄居然能從菩提偈中感悟出立地成佛四個字,我看就不簡單。”
燕洵再次朝他端起一碗酒道:“為了易兄的放空自己和立地成佛,我敬你。”說完,已經幹了。至於程峰,他啥也沒說,直接端起一碗也幹了。
為了陪他們!
易天行也只好再次幹了一碗。
至此,易天行三碗酒已去兩碗,剩下的一碗他說啥也不幹了,只是小口的抿着,陪着他們。
於是三人邊吃邊喝,很快便菜去酒空。
到了結賬時,燕洵一下子就坐了起來,結果他剛坐起就被易天行給拉住了,易天行看着他道:“燕兄,你在車上請我喝酒,這頓怎麼也得我請?不然,你便不把我易天行當朋友。”見他說的如此誠懇,燕洵知道對方誠心誠意,於是又坐了下來。
而易天行一看程峰,忽然怪笑着一拍他肩膀。這下,程峰忽感不妙,語氣不善道:“你不會沒帶錢吧?”對這句話,燕洵一陣莫名其妙,哪知他見易天行還真點了點頭,笑道:“我的確沒帶錢,不過我帶凱子了。”
這下,程峰一拍桌子道:“你說誰是凱子?!”易天行見他如此激動,不住安慰道:“我可沒說你,我說的是咱車上的萬大少爺。有他在,我肯定不缺錢花。不過你先前也說過,若我答應這次出來外出旅行,所有花銷你全包。所以這次我請客,你掏錢!”
一見是這樣,燕洵也笑道:“原來如此,程兄,大丈夫可要說話算話啊?!”說著,他一指服務員道:“服務員,酒葫蘆再加一個。”這下,一名服務員道:“好咧。”而燕洵看着程峰笑道:“說實話程兄,在我們未結識前,我在京北武道學院認識個不錯的人,我叫他小俞兒,他叫我老燕子,那兄弟就是西系俞飛鴻,我這就葫蘆就是給他帶的,待會介紹你們認識,那兄弟人不錯的。”
“好。”
程峰哀嘆一聲,無奈的去結賬了。
見那服務員過來收拾,易天行道:“服務員,你們的謝村長在哪?聽說要去神劍山莊,需得經過謝村長同意方可。”一聽是打聽這個,服務員道:“哦,你打聽我們老闆啊,我們老闆姓謝,叫先生,你們叫他謝先生或謝村長都行,他在碼頭那釣魚呢,出了本店向西行,到了路口右拐直行就能到碼頭。你們要去神劍山莊,跟他說一聲就行。只要不是去尋仇,問題不大。”
“那好,多謝。”
易天行道了聲謝,打了個酒隔,背着個酒葫蘆就跟兩人出去了。而程峰也背着葫蘆,燕洵卻是背着兩個。
三人一路而行,抵達碼頭時發現五系已經有不少人聚集在那裏,還有不少三人認識的也都在。
三人見一個人在湖邊釣魚,不由上前,易天行見此人五十多歲模樣,額前劉海有幾縷發白,留着長髯,身穿一襲天藍色的袍子,坐在一個馬紮上拿着釣魚桿一動不動,仿如一個遁世隱者般對身後的嘈雜不聞與耳,不由對對方有些好奇,上前一看心中稱讚,暗道不愧是姓謝的,果然基因優良。
因為此人雖五十多歲,臉上卻沒有皺紋,皮膚還很光澤細緻。而他的輪廓實在很英俊,完全夠得上美男子的標準。相信他年輕時,只要他願意,他就可以在女人中間掀起一陣風暴,一陣令人瘋狂的風暴。
且此人看起來就像完全不會武功一樣,在他身上連點氣的波動都感覺不到。易天行由此斷定,這老者絕對是個武功深不可測的人物。
因為能將身上氣息完全內斂,普天下唯有先天高手方能做到這種對氣的細微掌控。
“謝先生,我等三人想去神劍山莊。”
聽到有人說話,老者側頭打量了易天行一眼,似是瞧得有些出神,老者十來秒后才在易天行不斷用手指刮臉的情況下平靜而和氣地道:“為何要去神劍山莊?”他這番話,是一種程序,先前那些人他都問過。
“看看,參觀一下。”
“姓名?”
“易天行。”
見老者拿出一個小本記了起來,易天行忙道:“還有程峰和燕洵,我們三人都是京北武道學院大一的學生。”老者點點頭,記好后一指後面那些人道:“那些人也是要去神劍山莊,因為有些問題沒解決,如果你們不跟他們一道,我可以給你們安排船。如果你們也跟他們一樣有問題需要協商,那就先去協商好。”說完,老者便不再言語了。
見那些人不住小聲議論,易天行,燕洵,程峰三人不解,也向著他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