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筋絲脈的人也有點沒反應過來。兩家的人都知道,這裏封着的夕月是非常厲害的一柄仙劍。雖說封在這裏的還有不少妖獸,可都沒聽說過還有人吶?
駱知語:“夕月是一柄仙劍,可分身出九十八柄有實體的仙劍,還有穿梭兩地之能。至於有沒有人被封在這裏,家中長輩並沒有提到過”。
來的人里筋絲脈最年長的人對月蕪說:“看清沒有?會不會是我們遺溪的先輩?或者是駱家的先輩”?
月蕪搖頭:“不是遺溪的。她用藍色的劍,還問我‘朝陽’在哪兒。我看她狀況不太對,還被術法困着。又感覺自己不是她的對手就趕緊退出來了”。
月蕪省略了事情的全貌。這時她的筋絲也沒有一點聲音的,從靠着石壁的水潭鑽過來了,人看着筋絲好像鑽進了衣袖,實際上都是收回了體內。
駱嚴用胳膊碰了碰駱知語:“來的時候族長可沒說有駱家的先輩在這兒。不過,你說劍靈能不能化成人形”?
十幾個人面面相覷。
有的筋絲脈人都知道,那個年輕姑娘問她旁邊的駱家子弟:“傳說中和夕月成對的仙劍是不是就叫朝陽”?
那個駱家子弟回答她:“是叫朝陽”。
月蕪眼睛睜大,看向駱知語和駱嚴。
雖然往常駱嚴比較愛說話,但是卻沒知聲。
駱知語:“是。夕月和朝陽是成對的仙劍”。
月蕪:“她是你們家的仙劍,夕月?應該是,也對。哪有活人能飄來飄去的”。
駱嚴:“那還真有可能是劍靈化成人形了”。
那個姑娘問:“聽過靈體有形態的,但是沒聽過靈體能變成人形的!聽起來和妖精倒是很像,外面的都這麼厲害嗎”?
在她說到妖精的時候,月蕪很不自然的眼神飄了一下,轉身看着之前的水潭。
駱知語的目光就一直跟着月蕪,也未說話。
駱嚴倒是沒注意,在回她的話:“不是,我也沒見過這樣的事。外面的世界確實挺厲害,你可以出去看看啊,小心點就行。你這樣的修為在外面也算比較厲害了”。
那姑娘可惜的搖搖頭:“還不行,我還沒到可以出去的年齡。今年才十六啊,要二十歲才能出去呢”。
駱嚴不解:“二十?各家子弟十五六歲出來歷練的不少,修為也沒都比你們高,你們二十歲才讓出去”?
那姑娘說完之前的話就感覺自己說的不太合時宜,餘光看了月蕪一眼,有些愧疚。駱嚴說話她就不知道該不該回了。
月蕪接過話茬:“長大點再出去挺好的。想想現在怎麼辦吧”。
駱知語看着月蕪,小時候在外面遇見她,她才八歲。那是之前沒有這樣的說法,現在才有的。
筋絲脈的人大多都在看着月蕪,領頭的也跟駱嚴說:“對啊,駱公子,之後怎麼辦”?
駱嚴也反應過來可能是有些事情,不再提。至於夕月的事情怎麼辦:“只能去看看了”。
駱知語的話一路都少,所以就都習慣了問駱嚴。
月蕪:“從水潭下去是最近的。估計從這一直往前走應該也能過去。不過小心點,雖然你們都是一家的,但是她的狀況不太對。好像有些瘋魔”。要不是自己跑得快,體質異於常人……反正差點沒了小命!
駱嚴點頭,加了兩團火焰照路。放鬆了一會兒的人們又綳起神經,繼續走了。
駱嚴走在駱知語前面,帶着筋絲脈的人與駱嚴並列。月蕪走在了最後,收回來還算完整的筋絲又調出來環繞在身邊。
夕月看見過來了很多人,還是問:“朝陽在哪兒”?
駱嚴乍看見她也嚇了一跳!真的就是在半空飄來飄去,好像是被什麼術法牽引住了,一直離不開。照面就被問了這麼一句,駱嚴接到:“應該在回駱家的路上”。
夕月一下到了跟前:“真的”?
駱嚴:“真的”。
駱知語:“前輩可是夕月”?
夕月:“是我。朝陽怎麼樣了”?
眾人都很緊張,盡量不出聲。看這模樣夕月確實不太正常,提到朝陽的神情是瘋魔一般的執着。畢竟面對的是在大戰場上大殺四方的有名靈器。
駱嚴:“各大靈器都在回家的路上,朝陽。還有菟絲鎖和槐冠傘也正在找。前輩可是思念故人了”?
夕月先是反應很慢,後來在安靜的環境下自己也慢慢平靜下來,然後清醒了一些。她在這裏困了太久,從溶洞的最底下到這裏,被束縛着一直出不去。神智已經有些迷失,重新聽到對方的消息心裏的弦才松下來。看他們的服飾和拿着靈器問:“你們是駱家和遺溪的人”?
駱知語回到:“是。駱家駱知語”。
駱嚴同樣行禮作揖:“駱家駱嚴”。
其他駱家子弟隨後自報姓名。
遺溪的人是行的抱拳禮,幾乎同時說了自己的名字。
夕月在駱知語和駱嚴后最先看到了月蕪,神情不明。想起之前這個姑娘從水潭中剛出來。
月蕪本來走在最後就是怕她看見,會說出什麼。不想還是被看見了!
月蕪沖夕月笑了笑,搖搖頭。然後繼續在人群之後注意周圍的動向,將少量的靈力放進地下和四外。
夕月的心才放下,還好,沒殺了昔日戰友的後代。
兩家人其實都很疑惑:劍靈既然能化成人形,當初為什麼會被封在各處?看着還是被迫分開的。
夕月:“外面亂起來了”?
駱知語:“是”。
駱嚴:“前輩為何,為何如此模樣”?
夕月:“還能為什麼?因為當年的戰役”。
來的人就更不明白了。之前的事情隔了太久,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先輩們也沒有往下傳太多關於戰役的事情。
人群中有人問了一聲:“當年的戰役不是贏了嗎”?
夕月卻搖頭:“算不上贏,根本都沒有打完,不然也不會有現在這些事了”。
這裏的許多人突然有了一種,自己涉世未深的感覺。
駱嚴:“怎麼說”?
夕月倒是不像三百多年前的那些人,有人問,她也就願意把事情告訴這些孩子:“當時戰役打起來的只是災禍的一部分,等到結束才發現還有更強大的對手要面對。不過事情只是冒出了一個苗頭,要麼主動出擊搏一個輸贏,要麼等到時間到了被動反抗。因為與之對抗的代價太大,留下的時間還有很長。這個問題又不得不面對。剩下來的人對兩種選擇產生了分歧,很嚴重的分歧,嚴重到昔日戰友倒戈相向。最後倉促之間達成了協議,可是殺戮已經發生,彼此的仇恨解不開,依舊有諸多問題。當時選擇止戰的一方勢弱,也就是你們這一方還有其他幾個家族。駱家因為靈器強大,被迫封印。其他家族打到最後也不剩下什麼強大的靈器了,只剩下一些獨門的術法和能力,算是幸免於難吧。我們才成了如今的模樣”。
沒有給這些人感嘆的時間。月蕪嚴肅的說:“有妖獸和控石過來了,數量很多。駱家的人試着把術法解開,讓夕月前輩能夠自由活動。我們拖延時間”。
在發現端倪的時候,月蕪的大部分靈力和完好的筋絲就已經過去,干擾那裏的地脈誅殺妖獸和控石。在儘力拖延妖獸和控石過來的時間了。現在又把靈力放出一部分,用靈氣籠罩在這裏,以便妖獸和控石打到這裏后能及時幫忙。
駱知語一眼就能分辨出,困住夕月的術法雖然有駱家的,但是其中還摻雜着其他家族的術法。可現在目的是要解開或者破壞這些術法,它是哪裏來的並不重要。
駱家的修士用靈力試圖破壞禁錮夕月的術法,駱嚴一上手也發現了還有其他家族的術法,將駱家的術法部分解開了大半后,其他家族的術法還沒解開多少。
駱嚴看了駱知語一眼:“知語你退後,小心寫。我試試能不能炸了它。前輩,您能否回到劍中?以免爆炸波及您”。
夕月點頭,隨後化作一柄通體藏藍色的仙劍。
駱嚴:“其他人,在前面和頭頂起結界”。
駱知語收手後退了一步,站在駱家子弟共同維持的結界后。
誰都沒有注意到,整個過程中駱知語用來破壞術法的靈力,被月蕪通過散落在空中的靈氣收起來一部分。靈氣遍佈在空中帶有顏色,光線也很暗。駱知語都沒察覺,自己呼吸間吸進了一部分靈氣。
月蕪一心多用:小時候的暗傷真的在他身上留下了隱患,金丹十分不穩定,靠着外層的結界維持。這樣在戰鬥時會耽誤太多事!
衝過來的妖獸和控石依舊有很多,隨着戰場的變換,月蕪的靈氣和筋絲也跟了過來。和筋絲脈的筋絲一起拉住了戰線,為解開術法的駱家人隔出一片安全的地方。
駱嚴盡了全力,把自己的靈力都放在術法上。控制靈力“三,二,一”。瞬間引爆,結果十分幸運:術法被破壞,但是溶洞並沒有因為爆炸波及而坍塌。
駱知語在幫忙擊殺妖獸,雖然十分利落,靈力的控制和劍法依舊靈活,但月蕪的大部分筋絲還是離他很近。
不知道夕月在爆炸的瞬間看着周圍的狀況,突然想起了什麼。只聽見:“對,朝陽受傷了!很嚴重的傷”。
兩個因為傷勢嚴重,往後撤以免拖後腿的筋絲脈人聽見有點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地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陣法,所有人都在陣法上。只是再細看就能發現駱家人在的里圈上,和那些遺溪的人所在的外圈,陣法的花紋不同!
月蕪本來就靠里一些,意識到不太對,趕忙去拽那兩個筋絲脈的人。剛走出兩步所有人就都從溶洞中消失,筋絲脈的人出現在遺溪的溶洞外面,月蕪和那兩個重傷的筋絲脈人卻不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