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朏鐮得閑空下來坐在碎石堆中的整石塊上望天,不說話,只在心裏想:明明都是人生活的地方,怎麼會有那麼多不同呢?有的族人從外面帶回了相守一生的伴侶,有的族人寧願苦練的筋絲退化也要留在外面。阿蕪,我不明白。外面的世界折盡你親人,毀了你丹元。你告訴我外面既有救命良藥也有噬骨之毒,那為什麼還要出去趟一趟呢?
一條金色的筋絲從朏鐮的手腕鑽出,飛向不遠處的溪水裏,溪水中有許多顏色艷麗外表光滑的琉璃石。朏鐮猶豫了一番,筋絲刺進一塊雞蛋大的緋紅色琉璃石里。靈力在她指尖流轉,石頭也就在溪水中隨之轉動。不時有碎屑被溪水沖走,石頭的外形改變,轉的也越來越慢。最後破水而出,有一指長,剩下的厚度也將近手指的厚度。左右各由三個空心的橢圓形圓環交叉重疊在一起,環繞着一個用翅膀將自己包裹起來的散發女孩兒。雖然只有紅色,但在光芒的照射下卻顯得流光溢彩,活的一般。
月蕪看着朏鐮來:“阿姐,你來了。晚上留下吃飯吧,菜園裏的甜果熟了,正好吃”。
朏鐮將金色的筋絲繞過月蕪的脖頸,兩手的指尖泛起金色的靈力覆蓋筋絲的接頭處,筋絲的兩端竟然合在一起。月蕪有些沒反應過來,一直都是愣着的。
石雕戴在月蕪脖頸上:“搶了你父母應該乾的活,映心我給雕你了。筋絲的顏色雖然不匹配,準備的也很倉促,但是就雕磨來說我應該是族裏最好的了,畢竟從我開始練筋絲就在試着雕磨了。你也說過我修為還可以,不許嫌棄,就這麼戴着吧”。
封印解封的日子早晚都得到,預計解封的這天,駱家的人都等在這兒。遺溪的人則是輪班守着,月蕪脈就月蕪下去,筋絲脈下去十個修為最高的。
那些月蕪脈的人本來都是筋絲脈的,現在來有送月蕪的成分,也有來守家人的。所以月蕪脈的人到月蕪身邊來過一次月蕪就躲開了,讓他們有更多的時間和親人說話,緩解那些即將下溶洞的,筋絲脈的人情緒。
從清晨等到黃昏。黃昏看不清東西了,駱嚴用靈力在空中燃起了十幾團火焰,驅散黑夜。終於在月亮生起時封印發生改變,七個駱家子弟用駱家的靈術打開封印。
隨後地面上出現了一個足以容納數十人的巨大陣法。
駱嚴又在法陣的上方點了好幾團火焰,藉以看清陣法的全貌:“這就是靈器夕月的能力之一,能用來跳躍空間的陣法?怎麼感覺有點簡陋呢”?
遺溪的族長:“確實是。據祖上傳下來的話說,封印夕月時比較倉促,夕月好像有一些損傷。具體的我們也不清楚”。
駱知語:“多說無益,夕月是一定要取的。我們這就下去”。
族長:“按之前說的。讓月蕪站到陣法的最前端,她會直接被轉移到溶洞的中心地帶。如果溶洞裏的地脈也有異,你們靈力受阻很危險,她可以馬上解決”。
駱知語看了月蕪一眼,月蕪正好也看向他。月蕪點點頭,然後走到陣法最前端。最先被同化的月蕪脈少年站在人群的最里圈喊:“長老,小心”!
月蕪笑着回答:“放心吧,我是誰!不會有問題的”。
其餘的人都站到陣法中央,駱知語和駱嚴準備催動陣法時,遺溪的族長中氣十足的叮囑他們說:“都千萬小心”!
駱嚴拿着劍的手朝族長揮了揮:“您放心”。
駱知語帶着其他駱家人朝老族長作了個揖。
筋絲脈的人也是向族長和自己的族人揮揮手,月蕪衝著族長和朏鐮一笑,然後運轉靈力環繞周身,時刻準備戰鬥。
駱知語和駱嚴合力催動陣法,靈力注入陣法之後,陣法的紋路發生變化:平添出一雙蜷縮的翅膀於陣法中心!
從翅膀顯現,月蕪就率先消失在眾人的視野里,其他人還沒有挪地方。駱知語和駱嚴還有筋絲脈的人都盯着還沒完全成型的翅膀,等待總是熬的漫長,雖然翅膀成型的速度不慢了,但還是不免想着能否快些。不久之後翅膀完整,剩下的人在藍色的光芒中消失不見,轉移到了溶洞裏。
他們到達溶洞還沒站穩就聽見一聲能震聾人的吼叫,四周全是黑,迎面來了陣怪風,駱知語和駱嚴齊齊出劍砍去,緊接着聽見兩聲仙劍和鱗甲碰撞的聲音。駱知語緊接着向前砍出一劍,駱嚴趁空後退到駱知語身後,用許多靈力變成火焰放在空中,照亮溶洞。
溶洞被照亮后,面前的東西讓人駭然。是一隻巨大的,全身披着厚重鱗甲的妖獸!在場的人迅速反應過來,參與到戰鬥中。
筋絲脈的十個人迅速散開,很快就把妖獸圍住了。駱家的人甚至都沒看清楚,那些金色的絲線是什麼時候環繞在他們周圍的。有的絲線捆住了妖獸,有的直接從鱗甲穿過,打到妖獸體內,有的好像是從鱗甲的下緣鑽入到妖獸體內。妖獸瘋狂的掙扎,可是掙脫不出,沒幾息便死了。
駱嚴才算真正知道了金絲的用途:能像兵器一樣堅韌,還能鑽入體內擊殺對方,真是挺狠的!厲害!
駱知語也有相同的感覺,只是自己一進來就遇到這樣的情況。這還只是外圍,那月蕪到的地方會不會比這裏還危險?“趕緊走吧”。
“好”。
“好”。眾人都應聲道。
駱嚴劍也不往回收,一手拿着劍,一手拿着劍鞘:“對,趕緊往裏走吧!這麼些年了它也不知道都吃些什麼,剛死就有這麼大腐敗的味道”!
大家往裏走的每一段路都不容易,會遇到很多東西。有大的小的妖獸,還遇到三三兩兩的石頭組成的妖獸形狀的東西。它們像妖獸一樣靈活,非常不容易殺死。靈力對他們好像不起作用,劍修的話就只能是一劍一劍的硬砍。這些東西就是控石。多是筋絲脈的人對付控石,直接用筋絲打爛。駱家的人來對付妖獸。
越往裏走就越冷,駱嚴感覺倒是還好一些,本身的靈力就有抗寒屬性。駱家其餘人和筋絲脈的人倒是真感覺冷了。
駱嚴看着他們問:“你們怎麼也這麼冷”?
筋絲脈的一個小姑娘抱着自己的胳膊說:“那我們也不知道這裏面什麼樣,有什麼啊?都是人,修為不到一定程度,誰不冷”!
又看看駱嚴:“你好像就不冷,駱知語公子好像也不冷,你們修為都挺高啊”。
駱嚴:“靈力不同,我本身的靈力就有抗寒屬性。至於他,冷不冷你看也看不出來。他就一副木頭臉,沒表情的”。
那正在和駱嚴講話的小姑娘一下停住腳步,駱嚴看其他人也是有些凝重。轉頭看嚇他一跳!
前面的路橫着一條兩丈寬,冒着白煙的水潭。離的老遠都覺得冷!水潭上方有岩石擋住,沒有多高的空間,不能御劍飛過去,也不能跳過去。可人要是這麼趟過去估計多少會凍傷!水潭裏,水潭周圍有許多妖獸的屍體,大多是頭部受了致命傷。還有一地被切割的碎石塊。
駱知語一道靈力揮出,打散了水潭上的白煙。顯現出來一道粗製的石塊橋,有的石塊之間能看見米粒一般粗泛紅光的絲線。整座橋就像是臨時用什麼穿起來的。
年紀最大一個的遺溪人看了說:“直接過吧,這裏月蕪趟過一遍。危險應該都清掃了”。
駱知語看向他。
駱嚴問:“也就她先到了。不過一路也見過這裏的妖獸互相殘殺,沒可能是它們發生了內鬥?這橋也興許是你們前人建的呢”?
剛才說話的人搖頭:“只有月蕪的筋絲是紅色的。而且遺溪人的筋絲會在人死後化為飛灰”。
駱嚴本身沒想這些,只是看駱知語比較關心月蕪才會這麼問。現在倒是好奇了,走在橋上問:“為什麼就她的金絲是紅色的”?
之前的小姑娘在後面回答:“月蕪長老的母親是月蕪脈的,父親是筋絲脈。生下來的時候母親靈力的顏色就帶到了筋絲上”。
駱嚴:“哦”。看了一眼駱知語。意思是:你看我多幫忙,都幫你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