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對峙!異形一
六十二
六十二對峙與轉移!異形一
主神空間。
詹嵐愣愣地站在空曠如夜空的平台之上。整個空間的黑暗只有一團白色光能勉強讓肉眼辨別出周圍環境的輪廓。女孩鼻樑上的眼鏡被濺上了一些粘稠的液體,瑰紅色的,而那雙眼鏡后的黑眸早就已經恐懼而變得幽深空洞了——直到她注意到那個站在不遠處的金髮青年為止。
這個作家女孩無法忘記回到主神空間前那一瞬間所看到的東西。當爬行者*撕裂鋼鐵大門的巨爪用切割一切的氣勢劃到她的眼前時,她腦海內的影像還閃爍着倒計時的鐘錶和主機室被切斷電源所會帶來的恐怖印象。然後還沒等詹嵐用她那作家所特有的充滿豐富想像力的頭腦來為接下來發生的事作最壞的推測,超越她想像的更壞的現實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衝到了她的眼前。她還能回想起那沒有皮膚的怪物筋肉糾結血水橫流的殘酷形象、那噴溢而出撲面而來的腥臭味兒,當危險在眉心逼近,尖銳的爪牙即將撕裂她柔軟脆弱的頸脖時,在她緊縮的瞳仁里,那隻爬行者斷裂成兩半。
乾脆利落地。
毫無預兆地。
甚至可以說是過於戲劇化地。
如果這是一部電影,而詹嵐是觀眾的話,她都要為這個時刻喝彩了。爬行者的身體平整地分成兩塊,濺出的血肉沫兒濺到她的臉上身上。在那緩緩擴大的裂口處,金色的頭髮和俊美如希臘雕塑的臉混雜着一種讓她戰慄的微笑,就在她的眼前顯露了出來。
男人的武器泛着銀光,橫掃的姿態威武似戰神。
然後漆黑一片。
人類的視覺是有殘留的。詹嵐覺得自己的視覺殘留出現了問題,很大的問題。要不然,為什麼在回到了主神空間已經過了那麼久的現在,她的眼前依舊閃爍着那雙充斥着戰意的天藍色眼睛?
充滿複雜的眼神從殘存的人那兒聚集到那個格格不入的身影上。張傑擁着自己的造物,那江南般溫柔的女人依在自己的“神”懷裏,用跟那飽受磨難的男人一樣的目光輕輕地掃過記憶里那個不曾言語的救命恩人。鄭吒尷尬地站在光球下,想了一會,也就閉上眼與白光團溝通去了。李蕭毅眼裏閃過一絲嫉恨,扭頭隨便找了個房間就進去了。而唯獨金髮青年用古怪優雅的語言與肩上的熊貓布偶交流着,絲毫不理會那些算得上有着共同利益的夥伴們的想法。
而實際上,伊里斯並非高傲。
他只是處在與這個空間的法則再次交流失敗以及砍殺的對手突然消失的低潮中罷了。
更何況,當發現那些人一個一個地走進房間,而他甚至被派生法則死死地制衡着無法在這個空間裏得到自己該有的戰鬥數據,而空曠的平台一如既往沒有什麼好分析模擬的,這讓驍勇善戰的狼族首領感到異常的不爽。
——這裏的派生法則與現在擁有半神格的我互相制衡,它可以給我打開空間缺口,但似乎並不打算接觸“解讀”的限制……
——這次沒有排除抹殺者嗎?那個眼瞳里有神格標誌的……
——能夠構建形體,賦予人格的神……嗎。
伊里斯一直懷疑這個次元也是擁有神的。然而生化危機一、三給他的科技文明的印象太深,而空間交錯的混亂也讓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複雜的次元結構的祭師混亂了。他並不急着給這個次元分類,數據的匱乏讓他甚至嘗試去與在場唯一能聽懂他的意思的熊貓商量。而布偶給出來的答案出奇的接近事實——
“【也許是有一個完全不同的神話體系在這裏面?一定有很複雜的關於命運、因果的關係作為運作樞紐來統領各個空間以及其中的人來達到某個目的。有聽過‘愛朗斯古墓之謎’嗎?那是我的那個次元(獵人世界)很出名的關於文明的理論。為了讓最優秀的個體最終能夠優點集成,讓原始的純粹的力量在萬年之後仍能重現,失落的文明古國愛朗斯就曾經弄出了那樣一個關於‘進化’、‘覺醒’的磨難地……】”
熊貓依舊滔滔不絕,然而古希臘語的圓潤優雅在這樣狂熱的語氣和枯燥的名詞裏被那孩子似軟綿綿的聲音給搞渾。
而佇立在主神空間的中央、隱藏在主神的光芒以外的獸族首領只是用平靜里隱含潮汐的藍眼睛盯着整個滿是不協調的暗材質平台,心裏生出一股破壞看看的衝動。
接下來的日子轉眼就過了。張傑給已經造出了羅麗的鄭吒以及造了個外國美女的李蕭毅很多關於主神空間的指點。掙扎在恐怖片中的喘息時間在他們或玩樂或訓練的消磨中轉眼過了。頭腦一片空白又無比清晰地預感接下來的恐怖時,一行人看見了光球周圍降下來的二十道光柱。鬼使神差地,張傑覺得伊里斯不會那麼順當地就走到光柱里去,而實際上——
“【靠近一點,再一點,那個,還差一點……】”
“【你把我當坐騎了嗎,熊貓君。】”
“【……沒,我不就是想要摸一下那光是什麼感覺嘛,你看,在半空突然垂下來的啊,像中間那個光球一樣完全找不到光源哎,會不會是小說里所提到的超科技?還是魔法之類的……雖然我是個唯物派,但是也不排除這些超自然的現象啊,因為畢竟……】”
“【閉嘴。要研究自己滾過去。】”
“【……你真的不站進去試試嗎?】”
“【你眼裏的狂熱已經泄露了你想拿我當實驗品的目的了。但我覺得有些東西親身體驗比較有感覺,你說對嗎?熊貓君。】”
讓人無比熟悉的拋物線遠遠地劃出一道完美的弧,掉落物順利在光柱中央着陸。同時,傳送開始——
楚軒在那些人剛開始爭吵的時候已經醒來了。
但他仍舊裝作昏迷的模樣,甚至連呼吸都沒有絲毫變化。
“我覺得我們不應該跟那個人一起行動!鄭大哥你也看到了?那個人故意把爬行者引到我們那裏來!而且那個外國鬼子厲害是厲害,但是一點瞧不起我們的樣子,根本不可能讓這種人在同一個團隊裏啊!”年輕的男聲帶着急躁。
“那個人不知道在不在附近呢!你忘記了他的玩偶會翻譯嗎?!小聲點……”低沉的男聲,“張大哥你怎麼看……”
“這裏是恐怖片開始前的保護罩內,伊里斯不在這裏……即使他在外面,這裏的隔音效果也好……還記得我之前跟你們說的話嗎?就是那個‘獨立輪迴小隊’的事,我是認為不管怎樣應該先和他一起行動,是敵是友現在還不清楚……還有就是我沒有跟你們?我第一次看見他,那傢伙可是在主神的保護罩外的,很明顯主神想要抹殺他這個BUG一樣的存在。而那個各小隊能夠追殺的抹殺令也太詭異了一點,那麼高的獎勵,還不知道其中有什麼陷阱呢……我們先不要討論這些事,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們看一下,人數……太多了。”略帶沙啞的男聲。
“主神提高難度了?!”微帶驚訝的女聲。
“還記得異形一嗎?”低沉的男聲,“這片子是我很久以前看的了……”
……
楚軒開始習慣性地整合得來的信息,包括他來之前得到的和來之後得來的。第一,這群人看起來有一些異於常人的能力或者秘密,讓他們能夠如此肆無忌憚地在那麼多隨時可能醒來的人中間談得那麼不設防;第二,他們說到的“主神”看起來是該信息里十分重要的部分,也許涉及整個事件的核心;第三,“保護罩”、“小隊”以及“獎勵”等詞語都部分揭示了某些潛在的“規則”,是生存遊戲嗎?綁架一些對生活感到絕望的人進行的死亡遊戲?暫論;第四,他們提到的那個人……
一道視線刺到了他的身上。大校覺得自己的偽裝已經被揭穿了,就是方才討論的那些人中的一個。而這位面容平凡、眼神睿智的青年只是從容站了起來,淡淡地、也許突兀地接上話頭:“異形一是發生在……”
機械地將劇情背完,在現實世界裏身為國家重要科研人員的楚軒大校只是扶了一下眼鏡,忽略突然醒來后大嚷大叫的另外幾個新人,讓他自己獨有的冷淡的聲音冰塊一樣在並不熱烈的氣氛里打轉。明明威脅新人安靜的槍聲和被張傑打斷手的方才搗亂的混混的慘叫都刺耳得要命,但是這個男人那種特別若無其事的聲音偏偏清晰得可怕——就像明明市場聲音再混雜,我們也可以聽到那叫嚷自己名字的聲音一樣的感覺:“我剛才稍微聽到一點你們的談話,我覺得你們所說的‘主神想要抹殺那個BUG一樣的人的存在’這個判斷有些偏差。如果‘主神’果真像它的名字一樣有着某些不為人知的力量,而這個力量甚至能強大到能將我從國家的軍事基地神不知鬼不覺地弄到這裏,我可以做這樣的猜測……也許‘主神’將你們的生命也掌控在某些程序之下?而你們所提到的‘伊里斯’則被追加了那種條件繁瑣的‘抹殺令。這樣,你們還沒有想到些什麼嗎?”
——這個人究竟是從什麼地方開始聽的!
這是李簫毅的第一想法。
——這種分析能力……
鄭吒吃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主神是打算……將伊里斯當成另外的實驗樣本嗎?!觀察不同的個體,催促他們變強,同時搜集數據?!還是……
詹嵐的想像力開始運作。
而張傑只是單純地激動着,表面上。他眼裏的暗光,誰都沒有看見。
正像張傑所說,在保護罩之外的伊里斯已經遇上了異形。
將生化危機一的難度大幅提升了的狼族首領對於這個次元千奇百怪的“動物”的戰鬥力感到興緻很高,因為暫時沒有神格碎片的線索,伊里斯只能在這層出不窮的危險里盡情揮舞他的銀戟。腐蝕性的酸水從異形大張的嘴裏延了一地,在鋼板做的地面上溶出一股白煙。那噸數客觀的身體不可思議的靈敏,而更加不可預測的是它舌頭的動作。伊里斯微微偏過頭去,那長滿倒刺的屬於異形的長舌擦着他的金髮射入了伊里斯身後的鋼板里。金髮青年順勢將銀戟掄了一個圓,有着些微裂痕的長兵器銳利得可怕,一下子削斷了那滴答着酸液的舌頭。怪物慘吼了一嗓子,進攻的速度愈加可怕,而伊里斯的眼前出現了一道進攻路線,凌厲的動作刮出一陣寒風,一閃而過的影子動作堪稱——不,簡直就是叢林裏的野獸,“嗖——”的一聲轉折徘徊在三隻異形之間的影子沒露半點聲息,而方才還舞着自己可怕的舌頭爪牙的異形們已經被大卸八塊。
“討厭的伊里斯……”孩子樣稚嫩的聲音從一個白毛球的嘴裏冒出來,伊里斯將銀戟散去,抓起那隻在戰鬥開始時就不幸地摔趴在地上、但仍不忘對眼前的異形的動作與生活習性分析得有條有理的熊貓布偶,將他隨意塞在迷彩褲的兜里,然後扭頭對被召喚而來的莫可拿道:“帶我去找這個次元的碎片,白毛球。”
白色的糰子挪動了一下,露那雙眯着的眼睛、嵌在額上的紅寶石和長長的耳朵上卡着的紅色耳扣。擁有次元轉移能力的“魔女的造物”此刻站在異形們貢獻的酸臭血肉堆之間,一身的白毛半點臟污不沾:“你會付出代價的?”
“那要看看是什麼了……當然,答案一向都是肯定的啊,對?魔女殿下。”
另一個次元,紅眸的次元魔女微微垂下眼睫,淡淡地笑道:“那就交易,臨時的、小小的交易。”
作者有話要說:*爬行者:喪屍進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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