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本就是學霸（四）
羅老師覺得自己大概是有一瞬間的耳鳴。
什麼？今天幾號？還沒開學吧？
怎麼這孩子就說自己把高中的內容都學完了？不是說沒學過競賽嗎？
察覺到羅老師此刻的震驚狀態，夏青羽覺得自己還是不要那麼自大，補充了一句：“但是我對高中題目的運用還不是很熟練，還是要勤加練習。”
“不過在這段時間裏，我也想接觸一些競賽類的題型，讓自己提前有個準備。”
羅老師忙點頭說沒問題，推薦了幾本高中常用的競賽書籍讓夏青羽記下來，又囑咐了夏青羽要在先熟練課本知識的基礎上再進行競賽的拓展。聽到電話那頭的女孩乖乖的答應了，自己有忍不住心血來潮打包票說有什麼不懂的就來問，他很看好她在這方面的發展，她很有潛力云云。
掛掉電話他才反應過來，沈總和他說明的，這孩子好像不止要參加一項競賽來着？難道其他科目她也預習完了？
他一拍腦袋，蠢死了，自己剛剛怎麼就沒有多問一句呢？算了，等這孩子下次打電話來問題的時候他再“順便”替其他幾個老師打聽一下吧。
然而羅老師這通電話，直到開學都沒等到。
9月1號新生入學，羅老師翻遍了名單冊，終於在20班找到了“夏青羽”三個字，肚子裏還是有點窩火的。
“老羅，在看這屆新生名單啊？”辦公室的黃老師看着他皺着眉頭翻看名單冊，端起自己面前的龍井小飲了一口。
“還記得我假期接到沈總的電話，說要特別關照的一個孩子嗎？”羅老師也沒打算隱瞞，“那個要走競賽路子的。”
“哦，我記得。”
黃老師把自己的龍井放一邊，抬了抬自己的眼鏡。他自己是教數學的，也是培養競賽生的老師之一。當時聽羅老師的語氣，說是個很厲害的學生，高中還沒開學就自學完了課程內容，而且特別上進，沒準是個競賽的好苗子。因為聽說這孩子還沒決定要考哪科的競賽，他就讓羅老師幫忙探探口風。沒想到這後面一個月就沒了音訊。
暑假的時候他們還為此討論過一番：他們覺得果然還是孩子，這心性都沒個定數的。這不，有一個不想考了的吧。
“難不成，她還成了你學生？”
羅老師給這位共事多年的朋友一個無奈的表情，對方就心領神會，拍拍他的肩膀說這不還沒見到人，先別那麼快下定論。但黃老師內心也是給這個孩子打了一個叉號。
果然，耐不住性子的羅老師開學沒過兩天，身為20班班主任的他就把夏青羽叫了出來。
“青羽啊，最近這高中生活還習慣嗎？”開頭是一貫的老師式寒暄。夏青羽最開始的班會課時候就知道了這個羅老師，就是假期給自己通過電話的那位，對他這次叫自己過來也心裏有數。
“謝謝羅老師關心，校園生活我很適應。”
“哦那就好那就好。”羅老師笑的很和善的讓她坐下，“你現在高中物理自學的怎麼樣了？開始準備競賽了嗎？”
說實話，這高中物理在假期兩個月理解，對夏青羽來說並不是難事。但是理解和運用畢竟是不相同的，自己之前接觸這些知識點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主要的精力她還是放在了刷題練手上。回想起托沈辰給她買回來的厚厚基本紫色的《五三》，夏青羽深深的嘆了口氣。
“高中知識掌握的有些勉強，競賽的書已經開始自學了。”這算是給老師彙報進度。
羅老師聽到這裏，反而還稍微放心了點。自己知道這麼短時間掌握高中物理，算得上“勉強”，至少不是過於自傲的人。於是他從自己抽屜里抽出了張早已準備好的卷子，
“這個是上學期我們學校一模的卷子，你試着做一下。也不用有什麼壓力，做多少算多少啊。”
這節課正好是班會連着自習，也難怪羅老師在這個時候叫她過來。夏青羽倒是沒什麼壓力，很乾脆的從老師那裏接過卷子和筆，就在辦公室的小會議室廳里寫了起來。
她這麼從容的拿着題目進去，剛剛在一旁假裝認真看電腦的黃老師就湊過來，問老羅，
“這就是那個夏青羽？”他摸了摸下巴，“別的我看不出來，這孩子長的可真周正，而且看上去挺穩重的。即使不是去大競賽，她成績也一定不會差。”
聽了這句話，羅老師默默地把夏青羽的入學成績晾在了黃老師面前，把他噎了一下。
好吧，這入學成績，怎麼看怎麼都不是個拔尖的。
“那你還給這麼難的卷子為難她？”黃老師疑惑道，這孩子可能不知道這份卷子的難度，但作為套卷的出題人之一的他，從老羅漏出的試卷一角就知道，這是那套廢卷。
這本來是給上一屆高三孩子的題目，本着高考模擬的難度。只是不知道他們出題的老師都怎麼了，這套卷子像是着了魔一般各科都出的很難。等他們自己試做的時候才覺得這太不適合作為模擬卷了，至少絕大部分考生都不能在規定時間內完成，更不要說準確率了。
沒辦法，這套卷子學校最終決定不給學生考，以免打擊高考前的自信。可是這老羅把這套卷子直接讓一個，剛剛邁入高中過的學生做，而且答題時間也沒有任何的延長。在黃老師看來，這就是羅老師想給這個孩子的一個下馬威。
“你不會是覺得自己這個月都沒接到答疑，有點沒面子才故意這麼做的吧？”他嘀咕。
“胡說，我這是讓這孩子有個心理建樹。畢竟她還想邁入競賽這個行列呢，總得讓我看看實力怎麼樣吧？”羅老師想着就算她做的很差，只要這卷子讓她意識到自己掌握的知識有多淺薄，高考到底是怎樣的難度，讓她知道“天花板”在哪裏，也不虛他搞這麼一次打擊孩子自信了。
只是他們這個不住的搖頭，在看到夏青羽帶着試卷出來的時候就卡住了，兩個人看着拿着卷子出來的夏青羽，非常同步的眨巴眨巴眼，然後看向辦公室門上的鐘。
60分鐘的考試卷，50分鐘做完，沒超時。
羅老師/黃老師：……
不對問題不在這，問題是她寫完了！！！
看着夏青羽遞過來寫的滿滿的答卷，羅老師努力保持自己得體的教師微笑，告訴這位同學下節課馬上要開始了，讓她先回去上課，試卷改完就會告訴她怎麼樣。然後兩位老師就“恭送”夏青羽離開辦公室，消失在他們的視線範圍……
“快快快，讓我看看這題目答的怎麼樣！”黃老師壓住羅老師拿着捲紙的手，硬核圍觀改卷。
“那個，你把我手鬆開，我不是左撇子。”羅老師很無奈，但實際上他的震驚要更深一籌。作為出卷人，他自己對答案是非常熟悉的，所以在夏青羽交卷的一剎那，老師的本能給她對了一下答案。
嗯，選擇題沒問題，壓軸題也對。
難不成她還能做出來個滿分？？！！
懷着這樣激動的心情，羅老師改卷的手游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但是每一個勾勾打的非常利索。如果要一個形容詞，就是“絲一般的順滑”。
這個順滑一直到最後一題……
“這步驟——”看不停打勾的手突然頓住，黃老師湊過來的腦袋也不由得眉頭一皺，僅僅盯着羅老師的下文，好像考試的人是他一般。
羅老師這次沒有照顧他焦急的心情，在這道題上來來回回看了許多遍，紅筆在每一個步奏下面劃過，最後在結尾大答案處打了個大勾，才吐出自己後半句話。
“實在是精彩啊！”
這道題作為模擬高考的壓軸，想要寫對必須建立在學生充分理解題目意思、能融匯貫通所學知識點、在已知條件上做適當的推理和假設、具有一定的計算能力上，就算這樣，這道題的耗時也不少。所以在看到夏青羽這麼簡單的五行時，羅老師是蒙了一下的。
夏青羽用的不是純高考的解題方法，而是典型的競賽思維。往屆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甚至在有些尖子生學有餘力的時候，他們也會教一些競賽的套路，為得就是讓孩子們能在高考這寸時寸金的戰場上，多空餘出這麼一點時間。
只是這方法，也，太簡單了吧？！
看着上面直接模擬出的圖表，羅老師想他出題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可以用這種方法鑽空子？這可以節省多少步奏和時間呢？雖然這樣的方式放在高考上是要扣一定的過程分的，但是競賽可是不看重過程的，答案對才是王道啊！
“嘖嘖滿分啊！”黃老師看着這份漂亮的答卷，甚至忍不住鼓起掌，“這孩子不錯，真不錯。”
李老師也忍不住附和着，隨即看到黃老師那意味深長的笑容，心中突然警鐘大作。
“老李啊，我記得你說過，這孩子也想考數學競賽的對吧？”黃老狐狸笑起來，
李老師：我不是我沒有我瞎說的，你別撬我牆角(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