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雙唐(五)

第682章 雙唐(五)

第682章雙唐(五)

“什麼叫貨不見了?”

唐石一早接到電話,趕到公司時,助理和秦香羅都站在辦公室里。

“抱歉,是我們的物流出了點問題。”秦香羅看着唐石,誠懇地道歉,“我今晚就過去查明情況,最遲明天給您答覆,您看怎麼樣?”

唐石打開自己的電腦,邊處理郵件邊跟助理說,“去訂票,我們今晚過去。”

助理猶豫着問,“那秦助理……?”

唐石抬頭看向站在那的秦香羅,“找到貨很好,我們和貴公司還可以繼續合作,找不到,很遺憾,這或許是我們最後一次合作。”

秦香羅低着頭再次道歉,“對不起,是我們的責任。”

元豐出去訂票,路過秦香羅時,跟她說了句,“你回去吧,這件事我們老闆去處理,不需要你出面了,而且你一個女孩子,很多事都不方便。”

秦香羅面容肅穆,“你不能因為我是女的,就否定我的能力。”

元豐啞口無言,趕緊去訂票了。

當晚三人還是在同一輛車上碰到,唐石看了眼元豐,元豐低頭趕緊裝作查手機。

貨在冒河丟的,岐市離冒河約六個小時的路程,還有一段水路,沒有機場,而且開車不方便,不然,唐石必然是要自己開車過去的。

到服務區吃飯時,秦香羅就站在風裏,從包里拿了塊麵包就啃了起來。

唐石和元豐吃完飯出來,秦香羅已經上車了,除了那塊麵包,她沒有吃一點熱食。

“你先去。”唐石跟元豐說完,轉身進去買了一根玉米和兩個肉包子,又帶了一杯紅茶。

秦香羅正抱着自己的包坐在座位上,眼睛看着窗外,她今天依舊穿着幹練的黑色OL套裝,上車前她的頭髮盤在腦後,大概坐在車上久了,倚着後座不太舒服,她把頭髮攏到一邊,鬆鬆地扎了起來。

唐石走過去,把吃的遞給她。

秦香羅有些受寵若驚,不,她覺得自己公司做了錯事,來的路上整個心情都是不安又愧疚的,但是她沒想到唐石會買吃的給她。

“不喜歡?”唐石見她沒伸手接,問了句。

秦香羅趕緊伸手接過,“謝謝。”

原先坐在秦香羅邊上的那個男人,見唐石跟秦香羅說話,以為他倆是認識的,進來后找了別的位置坐下了。

等唐石抬頭,就見元豐邊上已經坐了人,他環顧一圈,只有後座那一排有空座,邊上已經坐了四個人,只剩靠窗一個位置。

他想了想,低頭看着秦香羅問,“我可以坐這裏嗎?”

“可以。”秦香羅回頭看了眼,身後元豐沖她揮了揮手。

唐石坐下后,秦香羅又低聲道了歉,“對不起。”

“不關你的事。”唐石打開手機看郵箱,“我早上的話也不是針對你,你別放心上。”

茆正因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不回郵件,直接加了唐石微信,在微信上給唐石發了十幾個‘我錯了’的表情包,又說已經把冒河那邊的物流經理給開除了。

唐石完全不明白茆總那樣的精明人,怎麼會養出這麼個兒子。

唐心在微信里給他發了一份豐盛的晚餐。

她最近總是能吃到她新男朋友做的早午晚餐,一時興奮,就會向他秀恩愛。

唐石回了個不錯,就把手機關了。

肩上一沉,他偏頭看去,秦香羅已經睡著了,整個腦袋歪靠在他肩上,大概她自己被驚醒,趕緊坐起來,往窗邊靠。

車身顛簸,每次靠着窗戶,她的腦袋都會撞一下。

她大概困頓極了,就那樣在顛簸中依舊靠着窗,輕輕闔着眼。

唐石伸手輕輕把她的腦袋撥到自己肩上。

秦香羅睜開眼,正要坐直身體,就聽唐石道,“沒事,睡吧,到那有得忙。”

秦香羅沒再動,她輕輕道了謝,閉上眼卻再沒有睡着。

夜裏九點,三人這才渡船到達冒河。

因為時間很晚,物流公司的人都已經下班,所以唐石決定大家休整一晚,明天早上直接去物流公司。

元豐找了個在冒河相對來說比較高檔的酒店,估計連兩星都評不上,大概因為很少有遊客過來,所以這裏的酒店和旅店都相繼倒閉,唯一能維持開下去的旅店也處處透着‘你愛住不住反正沒有別家店’的傲慢之氣。

唐石拿到房卡進門之前,在走廊看到幾個男人圍坐在一個房間裏打牌,裏面烏煙瘴氣,煙酒味從未關的門往外,毒氣般肆意擴散。

“說是裝車時,貨還在,開車那司機吃了頓飯的功夫,把車開回公司,貨就不見了。”助理幫唐石檢查完房間后,跟他簡單細說了經過,又忍不住發表了自己的看法,“那司機一問三不知,調了監控,又是死角,搞不好就是那司機暗箱操作,把貨給吞了。”

“行,我知道了。”唐石招呼他回去休息,“明天早上七點,聯繫到人給我電話。”

“好。”

助理離開后,唐石在洗手間洗了澡,想起走廊上那個房間,他又換了身衣服走了出去。

前台就是老闆娘,四十幾歲,化着濃妝,睫毛塗得像蒼蠅腿,十根手指塗滿了紅色甲油,她正掐着蘭花指在跟人打電話,見唐石過來,二話不說把電話給掛了,隨後笑着問唐石,“帥哥怎麼了?”

唐石問,“有煙嗎?”

老闆娘問,“要哪個牌子?”

唐石要了包中華。

老闆娘找完零曖昧地問他,“帥哥,三個人來開什麼三間房?打幌子?”

石家人天生的敏感多疑,唐石在石家耳濡目染多年,接人待物方面早就練就一手爐火純青的察言觀色,他笑笑沒說什麼,老闆娘猜不透他想什麼。

唐石把煙遞了一根給她。

老闆娘接過,唐石給她點了火。

老闆娘在煙霧裏沖他笑,“晚上別睡太早。”

唐石心裏得到驗證,沖她笑了一下,轉身走了。

秦香羅剛洗完澡門就被人敲響,她隔着門問,“誰?”

“是我。”唐石站在門口說。

秦香羅只猶豫了一秒就把門打開了。

唐石拿着自己的行李,手裏還抱着一床被子,進來后,他把門關上,看向秦香羅道,“不介意的話,我今晚在你這打地鋪。”

秦香羅啞然地看着他,不太明白,他這是直白的想潛規則她的表現手法,還是迂迴的表達方式。

但是沒等她開口,唐石已經把被子往地上一鋪。

“唐總。”秦香羅洗漱完出來后,站在唐石面前說,“您有事可以直說。”

唐石看了眼腕錶,“你該睡了。”

他把燈關了,房間立馬陷入漆黑。

秦香羅摸黑靠近自己的床,慢吞吞地爬了上去,過了很久,唐石才動,他收拾自己的包,手機什麼全部放了進去,緊接着收拾秦香羅的包裹,隨後把包全部塞進了床底。

“底下很髒的。”秦香羅忍不住說。

唐石沒說話。

快十二點時,秦香羅見他都沒什麼動靜,抵抗不住睡意,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過去多久,她忽然感覺唇上傳來壓力,睜開眼時,才發覺周圍漆黑一片,有人捂住了她的嘴。

“別說話。”唐石壓在她上空。

秦香羅還沒來得及掙扎,就被他伸手一卷,塞到了床底,“在裏面獃著,等我喊你再出來。”

秦香羅:“?”

門口傳來門鎖扭動的聲音。

秦香羅在床底猛地瞪大眼睛。

有極輕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一步一步,很近了。

秦香羅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的呼吸聲被對方聽到了。

對方不止一個人,不知道他們哪來的鑰匙打開這門,但顯然,這手法已經十分嫻熟了。

慣偷?

秦香羅猜測間,對方已經到了床邊。

她這時才想起,唐石還在床上!

就在那一刻,床上的人忽然動了,黑暗中,傳來骨骼錯位的清脆聲響,有人痛得受不住喊了聲操。

腳步聲陡然亂了起來。

門外又衝進來幾個人,他們打開燈,一個男人靠坐在牆上,兩條胳膊似乎脫臼了,他動也動不了,躺在那疼得嗷嗷直叫。

其他人立馬將視線鎖在唐石身上,唐石穿着西裝,正慢條斯理地解袖扣。

在他面前站着的幾人,正是他經過走廊時看見的那幾個打牌的男人,這行人一看就是無所事事的人,整天卻住在酒店裏,實在惹人懷疑。

他原本以為這是家黑店,卻不想,老闆娘大概也不爽這夥人很久,‘故意’給他提了醒。

這才有剛剛這麼一出。

一個男人喊,“這小子根本沒睡!”

另一個人問,“那女人呢?!”

“沒看到,先搞他!”

一共四個男人,已經倒下一個,剩下的另外三個不知是被怒火激起憤怒,亦或者是第一次在唐石這栽了跟頭,他們幾人對唐石的怨恨十分地重。

一出手就亮了刀子。

秦香羅一直沒有從床底出來,她是個拎得清的人,什麼時候該做什麼,她極有分寸,唐石是石家人,顯然在打架這方面不會輸,而且她一個女人,搞不好一出面就拉唐石後腿,所以她全程都老老實實地呆在床底。

直到唐石低頭看了她一眼,說,“出來吧。”

她才飛快地爬了出來。

地上躺着四個男人,不是胳膊被卸了,就是腿以詭異的弧度被擰向另一個方向。

助理元豐急匆匆地跑來,“老闆,是的,是我們的料子!”

“什麼料子?”秦香羅看向元豐。

元豐拿出一件旗袍,“這個,在他們的房間找到的,是我們那批貨里的。”

秦香羅接過仔細查看,“是,沒錯,是那批貨。”她看向元豐,“你怎麼知道,他們手裏有我們那批貨?”

“不是我啊。”元豐指着唐石說,“老闆知道的。”

“你怎麼知道的?”秦香羅問。

“進來的時候,路過,看到的。”唐石言簡意賅,“他們打牌的時候,身後有旗袍漏出一節來。”

就那一眼,這人就能斷定是自己廠里的料子,秦香羅單憑這點就對唐石多了分敬佩。

“其他貨呢?”唐石走向兩條胳膊被卸掉的男人跟前,蹲了下來問,“其他貨在哪兒?”

“我不知道。”那人疼得整張面孔扭曲,卻死活不說。

“帶她出去。”唐石蹲在那說。

元豐應了聲,抓着秦香羅往外走。

秦香羅猶豫地問,“他要做什麼?”

“沒事,我們老闆有法子讓他們開口。”元豐長長舒了口氣,“你耐心等就是了,真幸運,一來就查到了,我還以為要在這耽誤好幾天。”

裏面傳來一聲凄厲的哀嚎。

秦香羅忍不住去開門,門內唐石依舊半蹲在那,他側耳似乎在聽着什麼,片刻后,轉過身來,他的臉上噴洒了點點血跡。

“去找輛車。”他站起來,走向洗手間洗臉。

秦香羅看見地上躺着的那個人,原先只是胳膊被卸掉,此刻一張嘴裏盡數是血,他痛苦地喘息着,嘴裏依舊不間斷地往外冒血。

秦香羅一直以為唐石特別溫柔紳士,是個謙遜君子,可當她看見這一幕時,她才驚覺,她似乎把這個男人看得太簡單了些。

他是石家人。

即便他不姓石,但他身上流有石家人的血。

他們兇殘,暴虐,他們嗜血成狂。

她再度想起多少年前那個夜晚。

明明她和少爺被抓塞進了後備箱,結果那個小男孩一聲不吭地也跑了過來,簡直是羊入虎口。

她當時覺得這個男孩腦子有病。

可後來,被關進房間裏時,她難以想像一個那樣小的男孩,會那樣處變不驚,像個小大人一樣。

後來,她才知道。

他的身上帶着定位器。

他並不是羊入虎口。

他的所有行為都是有跡可循的,他是為了救他們,以身犯險。

但他成功了。

一個在那麼小的年紀,就有如此心思的男孩,長大后怎麼會變成一個紳士溫和的男人,秦香羅一開始不懂。

可現在,她懂了。

一切都是假象。

是他苦心經營又善於偽裝的假象。

他們在冒河派出所呆了兩個小時,處理完所有事宜后,元豐帶着車找回了他們丟失的那批貨。

秦香羅鬆了口氣,她第一件事給茆正因打電話。

唐石去買吃的,凌晨的第一縷陽光灑下來時,他看見秦香羅對着電話笑得一臉開心。

那是他第一次看見這個姑娘在笑。

別的不說,她笑起來還挺好看。

“老闆?”元豐把貨處理好,租了輛車開了回來,直直停在唐石面前,下了車問,“現在走嗎?”

“走。”唐石站在原地,看了眼秦香羅的方向,片刻後補了句,“等她打完電話。”

“哦。”元豐也看了一眼,笑了一下,“她在和男朋友打電話吧,第一次看她笑成那樣。”

唐石淡淡“嗯”了一聲,轉身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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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絕世梟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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