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這帳你算我頭上吧
許知知跟着花姐到一辦公室去給壯壯餵奶。壯壯本不是愛鬧的孩子，吃飽了PP乾爽的話，他就安靜。花姐見他提溜着黑眼睛到處看，胖乎乎的又透着機靈，喜歡得打緊。
她伸手過來想要抱抱壯壯，知知便把壯壯給花姐。
“帶這麼多孩子很累吧？”
花姐笑起來眼睛彎彎的，雖然年過六十，仍然很好看，年輕的時候得有多好看。人美心美的人總是令人欽佩喜歡。
“一開始的那些年的確不容易，缺衣少物的。這些年阿天特別關照福利院，給了福利院最好的物質條件，我只不過是幫他看着而已，累心的還是阿天。”
許知知心想她對褚凌天總歸是了解太少，並不知道他還資助着這麼一家福利院。
花姐說：“時間過得真是快，眨眼阿寧都這麼大了。他當時從這裏離開的時候，還只有那麼小寶寶這麼大。只是這孩子得了那樣的怪病，更沒想到的是沈先生那樣對他。阿天心裏得有多自責。”
“你是說以寧和褚凌天都是從這裏被沈先生領養的？”
許知知頓時充滿了好奇：“花姐，可以和我說說嗎？”
花姐微微嘆口氣說：“阿天抱着阿寧到福利院來時，也不過是個六歲的孩子。我記得那天下大雨，阿寧發燒了，阿天摟着在他懷裏發抖的阿寧，站在我的面前，像個大人一樣和我談判。”
“和您談判？”
花姐點了點頭：“那樣的情形，換作是別的小孩一定哭哭啼啼，求着我收留他們兄弟兩個了。可是阿天沒有，他抱着阿寧，老沉地問我要收留他們倆個需要什麼條件？他說只要我收留他們兄弟倆個，以後他一定會還我一個更漂亮的福利院。”
“6歲的他就是這樣來向您求助的？”
許知知想像着當時的情形，鼻子不由得有些泛酸。花姐面帶微笑說：“是的，當時他才6歲。以寧才8個月。更讓人心疼的是，他們的母親在以寧出生100天後就沒了。而他來到我們福利院時，以寧已經8個月大。我們問他那5個月是誰在照顧以寧，他說就是他在照顧。我們院裏的阿姨一開始還以為他是隨口一說的，等兄弟倆個在福利院住下了，我們才發現他並沒有瞎說。換尿布，沖奶粉，哄以寧開心，他做得特別的利索。”
花姐說：“我記得以寧周歲生日的時候，阿天給以寧準備了一塊巧克力。當時巧克力是很奢侈的零食，我們也是在過中秋節的時候，有好心人給小朋友買的。以寧的生日是十一月份，阿天那把塊好不容易得到的巧克力留了兩個多月。誰知道他剛把巧克力送給以寧，轉身就被別的小朋友搶走了，以寧哇哇大哭。阿天把搶巧克力的小孩打了一頓。生生地把那小孩的腦門用石頭砸破，他就是不去道歉。”
“後來呢？”
許知知腦補着6歲多那個已飽嘗生活艱辛的小男孩倔強的樣子，眼眶不由得濕潤起來。
“後來，小男孩們找他幹了一架，他一個一個把他制服了。沒人再敢去惹他和他的小弟以寧。”花姐嘴角帶着笑意說：“那時候我就相信這小子長大后真的會還我一個更漂亮的福利院。”
“他的事業發展得這麼好，以寧卻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阿天一定特別自責。他是一個特會往自己身上攬事的人。”
花姐語氣里眼神里透着心疼。
許知知和花姐正聊着天，褚凌天找來了。看到花姐抱着壯壯，他不假思索地把小肉包抱了過來。許知知看到他挽着的袖子露出一截的胳膊上，纏了一層的紗布，隱隱地透着血跡。他身上的傷，知知看過一些。許知知聯想起花姐剛才說的他小時候的事情，心裏便堵着一團棉花似的。
褚凌天和花姐說要把以寧接走，花姐還執着的挽留了一翻，理由是褚凌天給福利院配了最好的自閉症兒童的康復醫生，現在是發揮作用的時候。
最後她還是擰不過褚凌天。
回去青城時，褚凌天和褚以寧一輛車子，讓陳圳南送知知母子回去。陳圳南看了看許知知懷裏的小包子，點了點頭說：“這小子長得不錯，你辛苦了。”
許知知之前就和陳圳南沒有多少接觸，他這麼說，許知知也只好應聲：“謝謝關心。”
坐到車子上，許知知本來想問褚凌天胃病的事情，陳圳南不等她開口，就說：“許小姐，你剛懷孕的時候我知道，我沒把這事兒告訴褚凌天是有原因的。依他的性子，他真要知道你帶着他的孩子離開，無論如何都會阻止。可是當時以寧的命，甚至他的命都捏在沈仕唯的手裏，我就擅自作主把這事兒攔下了。為了這事兒，他惱了我大半年。許小姐這些日子你受的苦，都算我頭上吧。”
這話令話知知惶恐：“南哥，您千萬別這麼說。選擇生下這個孩子是我自己做的決定，他知不知道我都會這樣處理的。”
“難怪褚凌天為了你把胃都穿孔了。這麼看來褚凌天那小子是祖上積德讓他和你有一段姻緣。”
陳圳南說這話的時候一本正經的，像個家裏的長兄，威嚴十足的。許知知被他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坐不住。她不自然地應聲道：“南哥過獎了。其實也就那樣吧。”
“這次來了，就別走了。我們兄弟幾個也厭煩侍候他，你要是再走哪天他可能真要死在酒桌上。”
許知知是聽出來了，陳圳南就一褚凌天的說客。可是偏偏許知知還覺得他的話可信度挺高的。人家專家級的醫學專業水平擺在那兒啊。
許知知說：“聽南哥這麼說我得接盤補他那千瘡百孔的胃，這任務還真是艱巨。嚇得我都想馬上坐飛機走了。”
陳圳南扭過頭來認真地打量了一眼許知知，哈哈笑了起來：“許小姐，你想飛儘管飛，帶上他就行。”
結果是褚凌天比許知知溜得快，把他們母子留在青城了。原因是司雨桐陣痛，馬上要生孩子，陳然要回來陪產，褚凌天得去新加坡那邊打點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