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這事我會處理
上午塗瑤去工地沒來工作室，快到飯點的時候，卓霖站在知知的辦公桌前。他站了好一會兒才說：“沒什麼胃口吃飯，不如中午一塊喝茶？”
知知正在改圖，回卓霖話的時候她仍盯着電腦的屏幕：“塗瑤要是知道我們挑了她不在的時間去改善伙食，她一定會一頓啰嗦。”
“她中午有約。”卓霖盯着她發獃，似乎她這幾天睡眠好一些了，皮膚重現健康的光澤。
“客戶還是朋友？”
知知八卦心起，終於停下手中的活計，仰着頭看卓霖。她想起之前她從昆明回來那晚，魂不守舍的回去，還找了一個公寓失竊那麼爛的借口，倒像是真藏了人。
卓霖聳聳肩：“她沒說，我怎麼知道？”
“你怎麼能不知道？卓老闆，喜歡她就放馬追啊。你這樣含蓄難道還指望着塗瑤主動投懷送抱？你不是不知道她那性子，表面大大咧咧的，在感情上古板得要死。你這樣優柔寡斷，到時候瑤瑤被別的男人追走了，你可別後悔。”
卓霖抽了知知放在桌上的一張圖紙看得那叫一個仔細：“誰說我喜歡塗瑤？”
卓霖這人臉皮挺薄的，又是一個溫吞水的性格，大家雖然是好朋友，可有些事情說得太明白反倒處起來尷尬。比如卓霖家裏的事，他從來不和知知說，有關他家的一些情況，還是許知知從塗瑤那裏聽來的。
見他認真地否認，知知也沒再深究，她笑了笑：“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告訴我唄，如果不好意思表白，我可以幫你去探探口風什麼的呀。”
卓霖嘟囔了一句：“知道了，還真把自己當成已婚婦女了？”
許知知呵呵地乾笑，似乎替人牽線搭橋什麼的還真是那些個知心大姐或是阿姨樂意乾的事情。
“那你等我一會兒，我改完這張圖就走。”
說完知知低頭去改圖，沒再管卓霖。卓霖拉了一張椅子在她對面坐下來，把手裏的圖紙舉高了一些，他的視線正好可以越過圖紙落在對面的女人身上。
立仁工作室設在一個老幹部活動療養中心裏，後來周圍都改建成高樓大廈，周圍太吵，老幹部療養中心也遷了出去。但這裏的基礎建設還不錯，獨棟別墅都不算舊，容積率也低，周圍的綠化簡直可以稱得上園林級的了，於是卓霖用比較低的價格拿下了一棟，大刀闊斧地重新改修了一翻，立仁就在這裏落戶了。他們的辦公環境既雅緻又寬敞明亮，配上室外的芭蕉、竹園，比那些高層寫字間不知道詩情畫意多少倍。
從立仁工作室出來，要走十分鐘的路才到外面的食街。
知知頂着太陽就沖了出去，卓霖打了傘走到她的身側，把陰影留給她。
知知沖他吐了吐舌：“你一個男人竟然比我還怕曬太陽。”
“沒辦法，還指望着這張臉討生活。”
知知抬手戳了戳他的臉：“呀，怪不得你身邊總沒有女人，原來你私生活這麼不可名狀。”
卓霖溫柔地笑了笑：“是啊，褚太太寂寞難耐的時候，可以照顧一下我的生意。”
許知知“嘁”了一聲，全然當成笑話來聽。她身邊的卓霖卻目光複雜地時不時看着她的側影。
兩人到一個老字號的酒樓喝茶，卓霖要了一個角落靠窗的位置。這裏桌子與桌子之間是用鏤空的屏風隔開的。
許知知吃到一半時，聽到隔壁桌的在講電話，不是她有意聽別人打電話，是因為隔音實在不太好。
一個男人說：“爸醒了？什麼時候的事情？好，我馬上過來。”
然後聽到那男人向同行的人告辭。
“賀少，有事你先去忙，我們來埋單。”
“那我先走了，改天我請大家吃飯。”
不一會兒有個年輕男人急匆匆地離開，看那身形像是賀嘉俊。
賀永昌醒了？
許知知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知知，出什麼事了？和你媽有關？”
許知知忽然之間坐立不安，胃口全無，卓霖嘴裏還咬着蝦餃，大概也猜出來是什麼事兒令她忽然變了樣。
“應該是賀永晶醒了，我去打個電話。”
許知知幾乎不能等，她要馬上打電話給褚凌天。
電話很快接通，不知褚凌天這會在哪兒，聽聲音他那端倒是很安靜。
自三天前在外公那兒見了一面后，這幾天都沒見褚凌天的影子。他要求知知每天都回南山別墅，自己倒樂得逍遙自在。知知對他這種只許周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的行為忍了。
誰叫她現在急着有求於他？何況他反正不回來，到南山別墅和自己的單身公寓一樣，都是一個人。
“有事？”
褚凌天問。
“賀永昌醒了，是不是我媽的案子很快會提審。”
“大概是。”
聽到他漫不經心地回應，許知知一下就急了：“褚凌天，你倒底有沒有法子救我媽？”
以現在的證據，案子一但提案，媽媽一定會被判故意殺人未遂。聽褚凌天的意思，他並沒有什麼阻止這件事發生的法子。
“這事我會處理。”
說完褚凌天便收線了。
誠然他沒有必要事無巨細地向她彙報他怎麼救她媽媽的細節，但是大致說一下總可以吧？但是褚凌天隻字不提，許知知就心裏特沒底。
和卓霖喝完茶回來，許知知一直在焦慮的狀態。上次她去醫院找賀永昌已經碰過一次壁，賀嘉俊及賀家人一定不會讓她見到賀永昌的。她在想如何才能見賀永昌一面。
只是這個難題想到下班還是無解。
下班后許知知本想着還是回外公那的，一出工作室大門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他。許知知一抬頭，便看到黑色梅賽德斯SUV車裏坐着的莫昊坤。
“上車”
莫昊坤示意了一下，許知知擰眉：“有什麼事？”
“上車說，關於我舅舅的。”
許知知盯着莫昊坤看了幾秒鐘，之前他對這事躲之不及，現在又來主動找她，這是幾個意思？
猶豫了片刻，知知還是上前拉開車門坐上了車。
“說吧，你舅舅怎麼了？”
許知知說話的語氣很冷淡，即使他說的是她最想知道的消息，可是她打心底里不敢再相信他。
莫昊坤扭頭過來深深地看着她好一會兒，直到許知知轉過頭朝向窗外，他才嘆了一口氣說：“知知，你沒必要這樣拒我於千里之外。之前我不介入這件事，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舅舅沒醒過來，何阿姨就是安全的。大不了在看守所里受點苦。我要是四處活動想把何阿姨撈出來，我舅媽那邊一定會吵翻天，這事兒一定就辦不成了。現在我舅舅醒了，我會盡量說服他撤訴。”
許知知獃獃地看着莫昊坤，她真不知道還該不該相信他。
“給我一個你這樣做的理由。”
莫昊坤伸手過來摸許知知的發頂，被她輕輕一側躲開了。
“我心裏有你，一直都有。這個理由夠嗎？”
車裏沒有開燈，只有外面路燈透進來的光，許知知感覺到了莫昊坤溫柔的眼神。那種溫柔許知知太熟悉，以至於以前認為他的那種溫柔只屬於她一個人。
只是……只是後來現實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她這人還挺記仇的。
“莫昊坤，如果這些話一個月前你和我說，我會很感激你。現在你跑來和我說這些，有意義嗎？”
許知知馬上推開車門，被莫昊坤拽住手臂：“知知，你別擰了行不行？現在是追究意義重要，還是救你媽重要？何阿姨害賀家丟了聲譽，我舅舅昏迷這段時間賀氏集團的股價大跌，造成的損失少說也上億。如果我舅舅不起訴阿姨，那就坐實了他和你媽有染的傳聞。並且賀家一定會讓你媽受到懲罰的。你不會還指望着褚凌天吧？你以為他近得了我舅舅的身？”
車裏一時間是一片沉默。莫昊坤知道他的話句句戳中許知知的痛點，以她的機靈，她會如他所願的聽他的話。
過了一會兒，許知知扭過頭來問：“那你能帶我一塊去見你舅舅嗎？”
莫昊坤心裏一沉，應了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