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瀟洒劍法
費鯤跟隨符遠回到了符遠在孤晨軒居住的地方,夜深人靜,沒有任何聲音。
符遠道:“費前輩,我的母親給您講了什麼故事,是和我有關嗎?”
費鯤微微一笑道:“其實我和你的母親只見過一面,她那時候剛剛成為了鬼劍的傳人,還是個小姑娘,她怎麼會和我講什麼故事。”
符遠道:“那前輩何故這麼說?”
費鯤道:“我只是想單獨和你待一會兒,有一件事求你。”
符遠道:“前輩言重了,有什麼事情用得着我,您儘管說。”
費鯤道:“你既然得到了劍王的傳承,想必他的絕世劍法也傳給了你?”
符遠道:“晚輩雖然得到了劍王前輩的傳承,但是又哪裏及得他老人家的一二。”
費鯤道:“你太謙虛了,關於你的事迹我還是知道些的。那麼蕭家鬼劍你母親是否傳給了你?”
符遠道:“是。”
費鯤臉露喜色,道:“真是太好了,我求你的事情就是我要把瀟洒劍法傳給你,希望你能把這套劍法傳承下去。”
符遠聽完很是震驚,他可知道瀟洒劍法是江北費家傳家劍法,從來不傳與外人的,費無名才是費家瀟洒劍法的傳人,也是唯一傳人,費鯤怎麼會提出來傳給自己。
符遠忙道:“費前輩,這怎麼可以,晚輩不能答應您。”
費鯤面露悲涼,道:“天下學劍之人千千萬萬,但是你是我唯一看中的人。你有劍王的絕世劍法,又學到了蕭家的鬼劍,再有我費家瀟洒劍法,你的劍法就是南宮世家南宮陌都未必能勝得過你,你將成為天下劍法第一人。”
符遠道:“瀟洒劍法是費家一脈傳承,前輩為什麼不傳給費無名而要傳給我呢?”
提到費無名,費鯤臉露痛苦,許久才道:“在無名七歲的時候他就開始練劍,到了他十二歲的時候我就把瀟洒劍法傳給了他,他資質很好,那時候我就認定他一定會超越我。的確,他的劍法超越了我,我本來心中特別高興,可惜他誤入魔道,我不想他越陷越深,他也不聽我的勸說,於是我趁他晚上熟睡,親手斬掉了他的右臂。”
符遠滿臉的驚訝,沒想到費無名右臂是被費鯤親手斬掉的。
費鯤道:“我親手斬掉了他使劍的右臂,也算是廢了他的瀟洒劍法,他也就不能再為惡了。”
符遠很奇怪費無名做了什麼事費鯤竟然說他是入了魔道,還斬掉了他的手臂,不過看到老人痛苦的樣子,怎麼好再問下去。
費鯤繼續道:“現在瀟洒劍法沒有了傳人,我想來想去也只有你配得上瀟洒劍法,你能答應我嗎?”
符遠道:“我答應前輩,不過以後我還是要把瀟洒劍法傳給費家人,讓費家傳下去。”
費鯤轉悲為喜,道:“你只要答應學瀟洒劍法,其他的事情那就與我無關了。”
符遠答應了學習瀟洒劍法,費鯤害怕符遠改變主意,當時就把口訣說給符遠聽,並且演練劍招。
瀟洒劍法共有十七招,以攻擊為主,只有三招是防守的招式。瀟洒劍法講究洒脫自如,使出來行雲流水,往往攻擊敵所必救,虛虛實實,神鬼莫測。
符遠從小接觸過各門各派的劍法,瀟洒劍法雖然劍法精妙詭異,但是對於符遠還是輕鬆的,等費鯤講完口訣,演練完一遍招式,符遠已經能夠使出劍式,劍招的殺招變幻也已經掌握了十之七八,其他的也只是在於實戰中揣摩與時間問題了。
費鯤很是滿意,沒想到符遠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快許多,看到眼前的符遠,又想起費無名,心中嘆息一聲。
符遠突然收劍歸鞘,問費鯤道:“費前輩,您知道九轉劍法嗎?”
費鯤道:“你怎麼想起問九轉劍法了?”
符遠道:“前不久我遇到了九轉劍法的傳人,他問我是否會使九轉劍法,您知道劍王前輩怎麼得到九轉劍法的嗎?”
費鯤皺皺眉頭,喃喃道:“九轉劍法竟然有傳人,說起來九轉劍法丁家也的確慘啊。”
符遠忙問道:“費前輩,到底怎麼回事?”
費鯤道:“你問我劍王如何得到的九轉劍法,你真的是問對了人,因為劍王得到劍譜的時候我正在他的身邊。這件事已經過去快三十年了,那時候我憑藉瀟洒劍法在江湖上闖出了一些名頭,我登門向劍王討教。到了符家堡見到劍王我才知道,他也很想見識瀟洒劍法,甚至更想學到瀟洒劍法。我和劍王一戰,我敗在了劍王劍下,他告訴我瀟洒劍法的精妙能排在天下劍法前五,只是我沒有練到那個程度。我心中氣憤,可是我已經敗了,再也沒有挑戰他的資格,至少那時候沒有資格。劍王讓我把瀟洒劍法傳給他,他說瀟洒劍法到了他手中,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我說瀟洒劍法是費家傳承,怎麼可以傳給一個外人。劍王笑我迂腐,現在想來我也真是可笑,結果瀟洒劍法還是傳給了符家人。”
費鯤頓了頓又道:“我執意不肯把瀟洒劍法傳給劍王,劍王卻讓我留在符家堡,說要指點我劍法,能夠讓我的瀟洒劍法更加精妙更加厲害。我知道劍王是當世奇才,在劍法上他絕對能夠做到。我留在了符家堡,每天與劍王談論劍法,聽了劍王對劍法的見解讓我茅塞頓開,受益匪淺。就在我留在符家堡的第五天,符家堡來了一個客人來拜訪劍王。”
符遠忙問道:“什麼人?”
費鯤講劍王如何得到九轉劍法,突然提到有人拜訪劍王,想必此人與九轉劍法有關,因此符遠才這麼著急想要知道來的到底是什麼人。
費鯤道:“我和劍王見到這個人,那時候這個人二十多歲,他自報家門他是夜來城少主付一羽的表弟蘇選星。”
符遠臉露驚訝,道:“怎麼是夜來城的人?”
費鯤道:“我和劍王當時也很驚訝,聽說夜來城弟子個個武功高強,但是基本上不出現在江湖。那個時候付一羽剛入江湖就攪動了整個江湖,我和劍王不知道他的表弟來幹什麼。只聽蘇選星道‘我這次來見符前輩,也是我表哥的意思,想讓符前輩幫一個小忙。’當時劍王道‘我與夜來城素無往來,符不回什麼忙也幫不了。’蘇選星笑了笑道‘我表哥說了,只要符前輩幫了這個忙,他為了報答符前輩,願意把九轉劍法的劍譜贈給您。’劍王冷笑道‘九轉劍法的劍譜在丁家手中,付一羽如何能夠贈給我?’蘇選星卻道‘只要符前輩答應幫忙,我表哥一定把九轉劍法的劍譜雙手奉上。’劍王一生對劍痴迷,聽到蘇選星的話已經動了心,就對蘇選星道‘你先說說讓我幫什麼忙?’蘇選星道‘在符前輩看來這件事很簡單,我表哥離開夜來城,卻有一個很討厭的人也跟了來,一直與我表哥糾纏,只需要符前輩現在趕到江南,找一個叫做薛念舊的人,設法阻止他一切行動。’當時我是第一次聽說薛念舊,只聽劍王道‘好,我答應你,可是我怎麼能夠找到這個薛念舊?’蘇選星道‘只要符前輩到了江南,自然會找到薛念舊。’劍王道‘好,我答應你。’聽到劍王親口答應,蘇選星很是高興,他對劍王道‘符前輩,你也不用着急,等個兩三天,等我把九轉劍法劍譜送來,您在去江南不遲。’劍王當然高興,蘇選星就離開了符家堡。”
符遠心中有太多的疑問,尤其是牽扯到付一羽,原來不止付一羽和付嘯天離開了夜來城,同時還有其他人。
費鯤接着道:“蘇選星走了以後,劍王雖然很高興能夠得到九轉劍法的劍譜,但是又擔心蘇選星不能把九轉劍法的劍譜帶來,讓自己空歡喜一場。結果,第三天的早上蘇選星就又來到了符家堡,並且把九轉劍法的劍譜交給了劍王。劍王看過之後甚是高興,還誇讚九轉劍法的確有獨到之處。送走了蘇選星之後,劍王就要動身去江南,他要我也陪他一起去,說順便可以去見識一下南宮世家的劍法。我從劍王身上得益匪淺,當然願意陪他去江南。等到了江南,沒等我們去找薛念舊,薛念舊就找上了我們,讓我們告訴他他們少主的下落。後來我和劍王才知道薛念舊說的少主就是付一羽,劍王那時候得到了九轉劍法,當然是要信守承諾,哪肯理會別的事情。後來薛念舊提出了要和劍王一決勝負,劍王如果贏了薛念舊就答應劍王停止自己接下來要辦的所有事情。薛念舊如果勝了劍王,那麼劍王就要告訴薛念舊付一羽的下落。我和劍王不知道薛念舊接下來要辦什麼事,當然薛念舊也不知道我和劍王誰也不知道付一羽身在何處。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夜來城弟子的功夫,薛念舊與劍王一戰,我是知道劍王的劍法的,可是劍王在年紀輕輕的薛念舊面前一時間也沒能占的任何便宜。”
符遠忍不住道:“他們誰勝誰敗?”
費鯤道:“當然是劍王勝了,也只是僥倖勝了半招。薛念舊告訴劍王雖然他接下來要辦的事情關乎着夜來城的興衰榮辱,但是他敗了就是敗了,他會信守承諾的。薛念舊離開了,劍王雖然戰勝了薛念舊,但是他沒有高興的樣子。他告訴我今日與薛念舊一戰,他很嚮往夜來城,覺得夜來城才是武學聖地,一定有最厲害的劍法。”
符遠道:“那後來怎麼樣了,蘇選星去了哪裏?”
費鯤道:“說也奇怪,後來再也沒有聽到薛念舊和蘇選星的消息,等我回到江北就聽說九轉劍法丁家慘招滅門之禍。我當然知道這件事和蘇選星脫不了干係甚至這件事就是他乾的,可我也好奇薛念舊要做什麼事,能夠讓蘇選星對丁家滅門邀請劍王出手阻攔薛念舊。這件事有太多的疑問,又牽扯到神秘的夜來城,更增添了神秘。”
符遠道:“原來如此,九轉劍法的丁家後人並不知道是誰對丁家施毒手,他才問我是否習得九轉劍法,他是誤以為是劍王前輩覬覦九轉劍法,滅門丁家搶奪劍譜。”
費鯤道:“應該如此吧,只是沒想到丁家還有漏網之魚。”
賀影兒雖然看着方竹林離開了,但是單獨面對方澤卻又有些惴惴不安。
方澤看着眼前的賀影兒,想到當年在落花鎮對賀一刀的承諾,本來有許多責備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方澤輕聲嘆息一聲道:“影兒,竹林雖然是從逍遙宗而來但是她對孤晨軒沒有惡意。”
賀影兒道:“是,她從逍遙宗來對你沒有惡意,你願意替她擋一劍。而我呢,在你心中又是什麼,自從離開雪山之後,你和我說一句話你都覺得多了。哪怕你能多看我一眼,心中想過我一下,不論是擋刀擋劍,還是刀山火海,我也願意擋在你的前面。”
方澤沒想到賀影兒會說出這樣一番話,更確切的是沒想到賀影兒在此時此刻挑明了對自己的感情。
賀影兒看着方澤,滿眼淚水,等待着方澤的回答,她此刻好希望方澤把自己抱在懷裏,說這輩子都不要分開,要娶自己做他的妻子,真的如此的話即使讓她去死她也會願意的。
等待是一種煎熬,哪怕只是一秒鐘都感覺跨越了一個世紀。
方澤此刻思緒萬千,之前想到賀影兒有多少次害怕賀影兒說出來,不知道自己怎麼去回答。來到孤晨軒盡量避免與賀影兒相見,希望時間長了賀影兒不再有對自己的那份依賴,就會喜歡上別人。可是方澤完全想錯了,他在賀影兒心中的份量太重了。
方澤轉身離開了,轉身的那一刻有一種心痛的感覺,也有些許愧疚,原來自己眼中那個孩子早已經長大了。
方澤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歐陽琉懷擋在了方澤的面前,眼中好像要噴出火來,怒吼道:“你為什麼要那麼對她,她哪裏不好?”
方澤看着眼前的歐陽琉懷,自己的表弟自己的兄弟,好像變做了另外一個人。方澤幽幽道:“你都看到了?”
歐陽琉懷怒吼道:“不但我看到了,而且竹林樓的一個弟子也看到了。堂堂鬼王一脈的傳人會發現不了兩個在你眼中武功平庸的人,只因為你心存愧疚。”
歐陽琉懷越說聲音越低,略帶哽咽,道:“影兒是我最愛的姑娘,我曾經發誓不能讓任何人欺負她,不能讓她受一點委屈,哪怕她心裏一點也不在乎我,我也願意心甘情願的去做。可是你是我的大哥啊,親如手足的兄弟。”
方澤兩眼迷茫,若有所思,輕輕拍了拍歐陽琉懷的肩膀,道:“你好好照顧她。”
方澤走路有些踉蹌,耳中只有歐陽琉懷痛苦的聲音,其他任何聲音都好像被空氣阻隔了。
第二天一早,等方澤到了大廳,孤晨軒所有的人都在這裏等候方澤,包括各門各派的人物,在大廳的地面上躺着一具屍體,正是孤晨軒潘信的屍體。
方澤眉頭緊鎖,在雪山之巔除了顧惜明和賀影兒陪在自己身邊之外,就是潘信和顏炎了。顏炎在雪山之巔被鬼劍所殺,顧惜明在煙晨山莊被殺尊者所殺,昨天晚上令賀影兒悲傷,今天就看到了潘信的屍體。
方澤心中悲憤之情可想而知,怒喝道:“這是怎麼回事?”
冷空道:“今天早上發現的,同時還有受了重傷的竹林樓弟子何碧青。”
符遠道:“潘信兄弟是被鬼劍所殺,而且和顏炎兄弟的傷口一樣。”
方澤臉色難看,道:“你意思是殺他們兩個人的是同一個人?”
符遠道:“江東蕭家弟子都會三招鬼劍,具體每個弟子得到哪三招那誰也不知。自從幾年前江東蕭家被仇人尋仇,一場火蕭家祖居變成了灰燼之後,江東蕭家的弟子再也沒有在江湖上出現。同樣的一招,也許許多弟子都得到了,很難確定是何人所為。”
方澤道:“從昨天到現在有人離開嗎?”
杜充臉上略顯為難,道:“這個……”
方澤道:“怎麼了?”
杜充道:“七弟和影兒姑娘不見了。”
方澤喃喃道:“離開了也好。”
這時候竹林樓一名女弟子來到方澤面前,道:“方公子,何師姐醒了,她想見你。”
方澤吩咐符遠料理這裏的事情,跟隨這名弟子去見何碧青。
方澤來到的時候,竹林樓樓主司徒落芸正陪在何碧青床前。司徒落芸見到方澤來了,站起了身,輕嘆一聲,走出了房間。
此刻何碧青已經醒轉,只是臉色煞白沒有一絲血色。方澤坐到了何碧青床前,輕聲道:“碧青姑娘,到底怎麼回事?是誰把你傷成這樣,你知道嗎?”
何碧青幽幽嘆息,道:“昨天晚上到底誰傷我的我也不清楚,我……我沒事幹在外面溜達,就看到了你和賀姑娘在前面走着,後來你走了,賀姑娘也就離開了。我也要離開就出現一個人要殺我,看身形是一個姑娘,不過她拿布矇著臉,我沒有看清她的臉,我也沒有機會再看她。她的劍法詭異精妙,我慌亂中眼看就要被她所傷,這個時候潘大哥不知道從哪裏趕了過來。也許是她沒有想到潘大哥會突然出現,出劍略微偏了一些,只是讓我受了傷,沒有要了我的命。潘大哥與她交手幾招以後,我就聽到潘大哥突然道'怎麼是你?'就在潘大哥說完這句話后,本來攻擊她的招式也慢了,她趁此時一劍殺了潘大哥。她殺了潘大哥,又要來殺我,卻又出現一個黑布蒙臉的人,這個人出手擋住了向我刺來的一劍。我本以為後來來的這個人是來幫我的,哪裏知道他揮手打了我一掌,我就暈了過去。”
何碧青說起昨天晚上的遭遇,說到看到方澤和賀影兒,顯得有些嬌羞,等說到有人要殺她,又有些驚懼。
方澤道:“你好好養傷,這件事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何碧青道:“方大哥,你能陪陪我嗎?我好害怕,我就怕我正在這裏躺着又有人來殺我。”
方澤微微一笑道:“外面有你竹林樓的師姐妹,還有我孤晨軒的兄弟,誰又能再傷害你?何況你這麼聰明漂亮,誰又忍心再傷害你?”
何碧青臉上顯出一絲笑容,略有些嬌羞,低聲道:“在方大哥眼裏我真的漂亮嗎?”
方澤笑着道:“當然啊。”
何碧青道:“我現在想聽你給我講故事。”
方澤笑着道:“你是聽我故事最多的人,還沒有聽煩呀?”
何碧青幽幽的道:“如果可以,我想陪在大哥身邊聽你講一輩子故事,我永遠也不會厭煩。大哥,你願意給我講一輩子故事嗎?”
何碧青的這一句話問的方澤不知所措,昨天晚上已經傷害了賀影兒,難道現在又去傷害一個善良的姑娘嗎?
何碧青噗嗤笑出了聲,道:“方大哥,我和你開玩笑的,以後啊自然有大嫂聽你講故事的。你還有許多事情要做,陪在我一個丫頭身邊幹什麼,你能來看我我就已經很高興了,你快去忙你的事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方澤心中暗自鬆了口氣,勉強笑着道:“好好養傷。”
方澤不會知道當他轉身離開的那一刻,何碧青眼中滿是淚水。是啊自從方澤救她的那一刻,她就愛上了方澤,即使與方澤多說一句話多走一段路她心中都是甜甜的,都是幸福的。當鼓起勇氣說出了心中的想法,其實說完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後悔了。一方面希望看到方澤點頭,另一方面害怕方澤拒絕。可能害怕的程度更多一些,因此何碧青沒等到方澤告訴她答案,她就阻止了方澤回答。在何碧青看來,把這個答案保留在心裏,即使是已經知道了答案,總是給自己留了一絲希望,也許是給自己再見方澤留了機會。
方澤走出了何碧青的房間,外面竹林樓弟子有數十名,竹林樓樓主司徒落芸也在,看到方澤出來忙迎了上來。
沒等司徒落芸說話,方澤道:“司徒樓主,這件事我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司徒落芸道:“小徒碧青受的掌力屬於剛猛一路,出手傷小徒的人不清楚是功力不足還是手下留情。我聽說歐陽世家歐陽琉懷和賀一刀的女兒賀影兒離開了孤晨軒,我聽說歐陽琉懷已經開始習練歐陽世家斷魂掌,而斷魂掌就是最剛猛的掌力,恐怕他新學乍練才不能打死小徒。”
方澤臉色微變,忙道:“琉懷和影兒雖然頑皮不懂事,但是他們萬萬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何況我二弟符遠已經看過殺死潘信的是江東蕭家鬼劍,會使鬼劍的都是蕭家的弟子,影兒怎麼會使蕭家鬼劍。”
司徒落芸冷哼一聲道:“那他們為什麼離開孤晨軒?”
方澤道:“這是孤晨軒的私事,恕不能如實相告。”
司徒落芸冷笑道:“方公子想怎麼說就怎麼說,竹林樓怎麼能惹得起方公子。請問方公子我竹林樓弟子可以離開孤晨軒嗎?”
方澤頗為尷尬,道:“竹林樓弟子什麼時候想離開孤晨軒,方澤絕不會阻攔。”
司徒落芸道:“好,我們現在就離開。”
司徒落芸轉身對竹林樓弟子道:“馬上離開孤晨軒。”
竹林樓一個弟子道:“何師姐怎麼辦?”
司徒落芸怒喝道:“抬着她一起走。”
竹林樓弟子不敢違抗樓主司徒落芸的命令,被師姐妹攙扶着走出來的何碧青看着方澤更是有種依依不捨。
竹林樓所有弟子跟隨司徒落芸離去,對於孤晨軒的事情不會影響,只是本來要把顧惜明入土為安,一夜之間又增加了一個潘信。
留在孤晨軒的所有江湖人物此刻都衣着素服,把顧惜明入土安葬。方澤符遠冷空楊不歸杜充五個人站在顧惜明的墓碑前,後面才是司馬世家司馬空靜佛檀廣義歐陽世家歐陽琉雲龍吟坡白智英以及麻一了方竹林,看上去甚是莊重。
楊不歸道:“五弟,你的仇四哥一定替你報,哪怕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出殺尊者,把他碎屍萬段。”
冷空道:“管他什麼殺尊者鬼尊者,遇到我都讓他們見了閻王。”
正這時候突然響起一陣笑聲,忽東忽西忽左忽右,一時間四面八方都傳來笑聲,笑聲尖利刺耳,有些武功低微的弟子經受不住竟然暈了過去。
就連杜充也有些抵受不住,更別提司馬靈方竹林這些人了。
方澤發出一聲輕嘯,抵消了部分笑聲,讓笑聲干擾的這些人瞬間感覺好了許多。
方澤朗聲道:“不知哪位前輩來到孤晨軒?”
笑聲突停,一個女人聲音道:“游霞宮葉游霞率領門下九弟子特來拜會夜來城少主方公子。”
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每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話音落眾人面前已經站了幾個人,她們如同仙女下凡,從空中緩緩而來。
只見最前面站着一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女人,在誰看來她都能稱得上美女,而且是令人驚艷的美女。她穿着一身血紅色的衣服,周圍的人好像已經聞到了血腥的氣息。在這個女人身後一字排開站着九個女人,都穿着大紅的衣服,個個面無表情,有一絲冷庫酷,每個人左手中都拿着一把利劍。這九個女人有許多是方澤以前見過的,甚至是方澤特別熟悉的,其中有游霞宮大弟子葉玲瓏,三弟子葉非煙五弟子葉棲霞七弟子葉歸慕八弟子葉凌霜,想必其她四個就是游霞宮九位紅衣弟子的其餘四人,二弟子葉青竹四弟子葉輕雲六弟子葉古溪九弟子葉撫琴。
司馬世家家主司馬空看到最前面的女人早已經脫口驚呼出聲道:“葉游霞。”
即使司馬空不說出來,在場的人都已經猜出來了她是游霞宮宮主葉游霞。即使葉游霞不自報家門,整個武林除了葉游霞誰又能讓游霞宮紅衣九弟子屈居人後。
方澤忙上前抱拳施禮,道:“游霞宮葉前輩來到孤晨軒,方澤有失遠迎,還望葉前輩海涵。”
葉游霞看了看方澤,突然哈哈大笑,道:“江湖上都說孤晨軒方澤是付一羽和歐陽情的兒子,夜來城的少主,今日一見,真是讓我大失所望,付一羽人中龍鳳怎麼會有這樣的兒子。”
冷空和楊不歸幾乎同時向前擋在了方澤面前,怒目盯着葉游霞。
葉游霞緩緩的道:“當初付一羽從夜來城來到這個花花世界,桀驁不馴,天下英豪都不放在眼裏,即便如此,他身邊從來不缺為他拚命的兄弟和愛他的女人,單從這一點來看你還挺像付一羽。”
方澤道:“葉前輩今日來到孤晨軒難道就是來告訴我,我與我父親有什麼差別嗎?”
葉游霞好像想起了什麼,緩緩的道:“說起付一羽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他如果活着,他就會告訴你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是我。他也會看到他的兒子更加的不是東西,玩弄我游霞宮眾弟子的感情。”
葉游霞說到這裏,突然抬頭看着方澤,眼神中滿是憤怒與殺氣,怒喝道:“游霞宮弟子豈是一直被夜來城弟子玩弄的,今日我就要血洗孤晨軒。”
葉游霞說到這裏,她身後的九大弟子幾乎同時右手拔劍,半截劍露出了劍鞘。
司馬空道:“葉宮主,過去的恩恩怨怨何必在提起呢,何況一羽兄弟已經能夠死去多年了。”
葉游霞看都沒有看司馬空,冷笑道:“付一羽死了,關於他的事就結束了嗎?我聽說這位方大公子也是一直尋找當年殺死付一羽的兇手,他找到那些付一羽最好的兄弟恐怕劍下也不會手軟吧?”
方澤反而異常淡定,道:“葉前輩對方澤有什麼不滿,儘管動手,方澤絕不敢傷了前輩。”
葉游霞不怒反而大笑,道:“你現在才有了付一羽當初的樣子,不過今天我依然要殺了你。”
葉游霞腳下移動就向方澤撲去,與此同時符遠冷空楊不歸麻一了杜充甚至是方竹林都擋在了方澤面前。符遠鐵劍出鞘,麻一了一刀劈出,冷空玉簫在手,楊不歸鐵拐也刺了出去。
縱使葉游霞再厲害,面對四五個頂尖高手同時出手,想要傷到方澤已經不能。不過葉游霞也真是了得,眾人亮兵刃各出一招,葉游霞已經看出杜充和方竹林功夫最弱,其他四個人就強了許多,不易對付。
葉游霞避過符遠刺來的一劍,身子斜傾躲過了麻一了的一刀,她的身子已經到了方竹林面前,手抓住了方竹林拿劍的手臂,順勢一帶,方竹林舉着劍向楊不歸撞去。葉游霞甩出了方竹林,手指在杜充刀背上輕輕一敲,杜充手中刀已經改變了方向,正巧冷空玉簫點來,正撞到了杜充的刀上,此刻的葉游霞已經退了出去,依然站在了紅衣九弟子前面。在場的所有人無不震驚,以前都聽說葉游霞武功高強,沒想到高到如此地步,面對孤晨軒幾大高手圍攻不但能夠全身而退,而且還弄得幾大高手手忙腳亂。
葉游霞氣定神閑,面帶微笑,道:“果然有些門道,不過在我游霞宮面前不值一提。看在故人之情的份上,我今天就饒過你們,但是我也要你們長長記性。”
葉游霞腳下挪動,身子向顧惜明的墓碑躍去,離葉游霞最近的符遠怎能讓葉游霞在孤晨軒肆意妄為。
符遠一躍身擋在了葉游霞面前,同時劍出鞘刺向葉游霞,,劍含殺機,這一劍刺出符遠已經使出九種劍法,每一種劍法都可以在江湖上獨當一面。
葉游霞一臉輕蔑,身子輕飄飄要越過符遠擺在她面前的劍陣,出手方位詭異,讓人難以捉摸。可是符遠使得劍法更是鬼神莫測,出手方位更是匪夷所思,恰好堵住了葉游霞所有出手的路徑,一張劍網如同罩在葉游霞身上一般。
葉游霞漸漸收斂了笑容,開始集中精力對付符遠的劍網。一時間符遠雖然把葉游霞困在劍網當中,可也沒有辦法能夠傷了葉游霞。葉游霞橫衝直撞也沒能衝出符遠的劍網,這把劍此刻在符遠手中使出來簡直無堅不摧。雖然符遠每一劍使出來都是不同的劍法,但是卻配合的毫無破綻,精妙之至。
符遠漸漸有些心焦,時間一久自己未必能夠撐住。此刻人群中瀟洒劍法費家費鯤高喊道:“快使用瀟洒劍法。”
符遠本來對瀟洒劍法新學乍練,再這樣的場合怎麼敢冒險使出新學的劍法。這一聲幸虧是費鯤喊的,符遠才會去嘗試,他相信費鯤在這個時候讓自己使出瀟洒劍法一定有他的道理。
符遠劍路陡變,使出了江北費家瀟洒劍法。原本天衣無縫的劍網,卻變得破綻重重,說也奇怪,雖然看上去破綻多了,葉游霞卻比剛才吃力了許多。
這是符遠自從離開符家堡以後最吃力的一戰,符遠也暗自佩服葉游霞,游霞宮果然了得。
符遠瀟洒劍法使開剛開始的確給葉游霞造成了一定的威脅,可是短時間沒能戰敗葉游霞,時間長了更不可能,最多也就是把葉游霞困住,不過時間久了沒有任何取勝的把握。
符遠滿頭大汗,周圍的人更是目不轉睛的看着,游霞宮紅衣九弟子也注視着符遠和她們的師傅一戰,甚至不敢眨一下眼睛,如果符遠對葉游霞不利,恐怕這九個人衝上去就會把符遠碎屍萬段。
打鬥中符遠突然有了主意,瀟洒劍法一變幻化成了江東蕭家鬼劍,左右兩劍蕭家鬼劍使出,中間露出了空隙,葉游霞趁此機會就要從中間衝出來。
符遠使出兩招鬼劍,葉游霞找到破綻往出沖都在瞬息之間,可是葉游霞身子動了卻也後悔了,符遠劍法的速度讓葉游霞沒有想到。葉游霞身子在動,本來是空隙的地方隨着葉游霞動的時候符遠又使出一招瀟洒劍法,葉游霞此刻無疑是向著符遠的劍撞了過來。
發生的太快,任何人都沒有時間再去反應,只聽到一聲悶哼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