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白鳥的崛起

“爺爺！”一道帶着哭腔的女聲傳來。

“矮油？”目暮警部似乎見過這個女人，“我記得她是……”

“她是住持的孫女，菊乃小姐。”寬念接口道。

看着這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目暮警部有些同情的嘆道，“我記得，兩年前她也是這樣趴在忠念師父屍體旁痛哭的吧？”

“是啊，以前她偶爾也會到這座寺廟來散散心的。可是自從忠念死後，她就再也沒來過了。”寬念回答道。

“她身後的那個人是誰啊？”

“他是菊乃小姐的丈夫，兩人前幾天才剛剛結婚。聽說，他還是一座大寺院的繼承人，在很小的時候就和菊乃小姐訂好婚約了。”木念回憶道，“兩年前，聽到住持提起菊乃小姐的婚約的時候，我真的是嚇了一大跳。因為，我一直以為菊乃小姐會跟忠念在一起的……”

“呃？跟死去的忠念和尚？”

“是啊，他們兩人的感情一直都非常的好。”屯念接過話道，“菊乃小姐的婚事好像給忠念師兄帶來了相當大的打擊，估計他也是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受到了刺激才會做出那種傻事吧……”

寬念恍然道，“該不會是住持的心裏，一直很在意那件事情，所以……”

“所以就在菊乃小姐結婚之後，選擇了跟忠念同樣的死法？”木念接口道。

目暮警部捏了捏下巴，“的確，有這個可能啊！如果真的是這樣，應該會留有遺書才對。”

【怎麼可能，這個老和尚就是個……算了，死者為大！】

毛利小五郎沒有繼續想下去。

“警部，這不是自殺。”經過鈴木優提點之後，白鳥任三郎開始了他的表現。

目暮警部有些遲疑的看了眼白鳥，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不知您是否聽說過‘吉川線’？”

“吉川線？”

“是的，一般情況下自己用指甲抓脖子的痕迹不會很明顯，但在將要被絞殺或是扼殺時，被害人為了呼吸或是脫離犯人的控制而劇烈掙扎，這時指甲抓撓的疼痛就比不上無法呼吸的痛苦了……被害人的指甲會在自己脖子上留下很深的血痕印，這些血痕印便是‘吉川線’。”

目暮警部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天永住持的脖子，確實有“吉川線”的存在。

“接著說吧，白鳥。”

白鳥抬起受害者的右手，繼續推理道，“天永住持的脖子上有很深的血痕印，手指甲上也有新鮮的磨損痕迹——這表示他在臨死前反抗的力氣很大，這是我判斷為他殺的原因之一。

而第二點，從勒痕上看來受害者是被繩索給勒死的。但是，在我們檢查后發現，受害者脖子前的這一段繩索，表面卻沒有明顯的磨損痕迹。相反，這個痕迹，卻是出現在受害人的後頸處。”

白鳥模擬着做出一個動作，“這樣不但對於脫困於事無補，反而會加大繩子勒緊的力度——這完全不符合常理，警部！”

目暮警部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如果天永住持不是自殺的話，兩年前那起事件就很有可能也是他殺……”

這樣一來，就是他的判斷失誤了。雖然不擔心自己受到什麼懲罰，但是被“新人”給比下去的感覺……

【吉川線……鈴木優這傢伙懂的還真不少！】

柯南深深的看了一眼意氣風發的白鳥任三郎，又瞥了眼隱身在遠處的鈴木優，獨自走到走廊上思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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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紅葉寸步不離的跟在鈴木優身邊，四下再無旁人。白鳥任三郎走上前來，深深的鞠了一躬。

“感謝鈴木大人出手相助。”

“自己人，不必多禮！”鈴木優淡淡的說道，“之前我已經向松本管理官提過了你的名字……而今天，你又率先提出了受害者是他殺的推斷，想必上面的人很快就會注意到你了。不過，凡事過猶不及，在委任狀下達之前目暮警部依舊還是你的上司……所以接下來的舞台，你就讓給更需要‘將功贖罪’的目暮十三吧。”

“是，天王星大人！”這麼明顯的暗示，白鳥任三郎自然是聽的出來，激動之下竟然向鈴木優敬了個禮……

“以後的路還很長，不要被一個小小的警部給束縛住了手腳。”鈴木優轉過臉來，輕輕的拍了拍白鳥的肩膀，“我們都是同一類人，面前的路永遠都沒有盡頭……如果站的不夠高，走得不夠遠，總有一天會被後來者給淘汰出局。想要走的快，就要一個人走，想要走的遠，就要一群人走。接下來的路，就讓我們相互扶持吧。”

“好、好的……”白鳥任三郎似乎不太明白鈴木優所說的意思，只是懵懵的點了點頭，倒是紅葉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頭。

“幫我把秀念和尚叫來，你就忙你的事情去吧！”鈴木優揮了揮手，將白鳥打發走了。

待白鳥走遠，紅葉才一臉譏誚的問道，“親愛的，這個白鳥，似乎不太聰明啊？”

鈴木優聽懂了紅葉的一語雙關，伸出手來輕撫着女孩的金髮，緩緩說道，“現在的他還不具備與我合作的資格，所以不管他是真沒聽懂，還是裝沒聽懂，這並不重要。但如果他連加了重音的‘秀念’兩個字都沒有聽出來，那我就真的得考慮一下要不要換一個‘代言人’了。”

“也是。如果不是他有一個好爹……”聽到有腳步聲臨近，紅葉知趣的閉上了嘴。

來者是一個矮矮的小和尚，正是這群和尚中最沒有存在感的秀念。

對於白鳥，鈴木優還打了個機鋒，廢了點口水。至於這個毫不出彩的“復仇者”，鈴木優連半點興趣都沒有，直截了當的問道：“秀念師父，有件事情我想請教你一下……昨天晚上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聲音？”秀念奇怪地抬頭看去，見到的卻是鈴木優極其凌厲的眼神。

“不、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麼……”小和尚頓時感覺自己被一頭猛虎盯上，壓迫感撲面而來，頓時害怕得後退了半步，期期艾艾地說著。

“昨天晚上……園子那一聲慘叫，真的是整個寺廟都聽得見啊！”鈴木優點起一根香煙，看着遠處的山巒，彷彿是在喃喃自語。

“……”秀念一臉“不解”的看着鈴木優。

“忠念師父的死，其實並不是自殺。但是很抱歉，在天永住持死後再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秀念沉默半晌，然後深深的鞠了一躬，緩緩退去。

“無用？”紅葉瞥了眼遠去的秀念，輕輕開口道。

鈴木優淡淡的突出一個煙圈，斬釘截鐵的回答道，“無用！”

站在遠處默默觀察的白鳥任三郎輕嘆了一聲。

【難怪他是天王星，而我現在只是警部補……這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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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木優這番作為的用意，紅葉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白鳥任三郎卻仍然只是一知半解。如果事後白鳥任三郎能從他的父親那裏獲得一番指點，他也許會明白很多東西。

目暮十三隻是他目前的上司，在他下一步晉陞的時候，兩人將成為直接競爭對手。除了他老子錢多，比資歷、比人脈、比後盾，白鳥任三郎都不是目暮十三的對手。至於白鳥不到30歲的年齡，這既是優勢也是劣勢，就看怎麼用。

好在以目暮十三的能力與條件，註定了他將會是長期懸在半空，進退兩難的存在。鈴木優的所作所為，簡單的說來就是“資源”的“合理利用”——將“毛利小五郎”送給目暮十三的功績截下，強行轉移到“自己人”的頭上；將“目暮十三也會犯錯，功勞大多都是毛利小五郎送給他的”這一意識強行印在高層的腦海里；最後將目暮十三牢牢釘死警部這個位置上！

這樣，白鳥任三郎才有機會彎道超車，才能逐步壓過競爭對手，走上更高的位置，才能和鈴木優“平起平坐”，給鈴木優帶來助力。

官場上有個要訣：幫了人，就一定要讓他知道，這是你的人情！

人情，鈴木優已經當面送達，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要向誰報恩。

而鈴木優付出的，不過在是松本清長那裏“說幾句話”，然後簡簡單單的“點撥”了白鳥幾次而已。但是白鳥任三郎，乃至他身後的白鳥家族卻不能不承這個情，不能不站鈴木優的隊！否則，白鳥家族就會因小失大，從此被打上“背信棄義”的標籤——這，才是鈴木優的真正的用意！

而在目前階段，鈴木優的目的也已達到。秀念和尚得到了“情報”，自然不會第一時間被鎖定為是兇手。在警方取得進一步的證據之前，他完全有時間、有機會選擇逃跑。

等到那時候，桃子成熟落地，就輪到白鳥任三郎來撿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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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四處亂竄的柯南來到了修行室的天窗旁，在走廊上終於有了新的發現。

【怎麼回事，這塊木板？】

“很危險哦，小弟弟。”正在收拾繩索的警察趕緊阻止道，“這塊木板的連接處已經腐朽斷開，地面上因為積水也有些打滑。如果你把木板拿開，一旦有人摔倒，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嗨——”柯南仔細觀察了一番后，很是“聽話”的放下了木板，又攀爬到了木欄杆上。

【牆壁的碎片，應該是落在了那個方向……】

不等警察蜀黍將他哄走，柯南就如一陣輕煙般，飛快的跑出了寺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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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家裏有事，大岡紅葉提前離開，先行坐車返回京都。

紅葉走後沒多久，黑羽快斗嘚瑟的聲音便從鈴木優背後傳來，“喲，天王星！兇手的作案手法我已經想到了哦！怎麼樣，你想不想知道啊？”

“那你應該告訴警察，而不是來向我顯擺啊，基德同學。”鈴木優吐出一個煙圈，毫無風度的將煙頭彈飛。

“不不不，我只是想要向你證明，我比你聰明而已。怎麼樣，認輸嗎？”

鈴木優淡淡一笑，“我只是個普通人，怎麼可能比智商400的基德聰明呢？”

“400？你用的是8進制吧（即256，現實世界歷史第三）……”黑羽快斗聳了聳肩，“就算是400打對摺，恐怕我也是這裏最聰明的那個！沒有人比我更快的……”

鈴木優沒有向他解釋“快”字的深意，看着山下那個小小的影子，掛起一絲淡淡的微笑，“說不定，有人比你更早想到呢？”

“你說的是那個工藤？”黑羽快斗也認出了這個“小鬼偵探”，“這小鬼，的確有兩把刷子。”

“一會幫我個忙……”

“什麼，你居然想破壞證物？！”

“不，只是想讓警方晚幾天找出兇手而已。老規矩，潘多拉的最新情報，干不幹？”

“當然干！”黑羽快斗撓了撓頭，“怎麼感覺我就像那頭被胡蘿蔔吊著，一直朝前傻跑的驢？不對不對，這個比方打的不對……”

“我覺得很好啊，怪盜驢德。”

“滾！”

有一說一，小盆友形象的柯南還是很具有欺騙性的。通常情況下，一個成年人很難對一個跳起來還沒自己膝蓋高的小毛孩產生什麼警惕，不少案件里兇手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被套出了話，被他反戈一擊，坐實了自己是兇手的證據。

不過，有了鈴木優的先下手為強，取得了“叫聲是園子發出的”這一情報的秀念，沒有被誆出對自己不利的證據。機智的柯南小盆友在沒有找出兇手的情況下，只好禍水東引，將犯罪手法用“啊咧咧”“好奇怪哦”這樣的方式一步步的傳授給了毛利小五郎，後續的指紋對照和抓捕行動就只能讓警方去處理了。

果然不出鈴木優所料，當天夜裏，秀念和尚便趁夜出逃，被“自發”在外圍佈控的白鳥任三郎給一舉擒獲。

目暮十三的履歷上連續被打下了兩個重重的污點，而在這場案件中再立新功的白鳥任三郎則是徹底消除了反對的聲音。

沒過多久，委任狀正式下達，白鳥任三郎以不到30歲的黃金年齡榮升任警部，成為警視廳刑事部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而在這顆新星的背後，天王星的光芒同樣是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