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下個賢妃 壹
“呼呼。”
喻徽傾鼓起小臉,正賣力地吹手裏冒着熱氣的一串甜糕,大概因着是寒冷天,又或是甜糕太過滾燙,團團氣霧尤為氤氳,而在足以模糊視線的白霧裏,雲黎自然而然地將她頰邊一縷細絲撩至耳後,看到喻徽傾有點心急地一口咬住甜糕,正嚼得起勁。
光是看着她吃,就莫名產生一種那甜糕十分好吃的感覺。
“慢些。”雲黎未覺他唇邊起了淡淡笑意,叮囑說道。
“唔,甜得恰到好處。”不知這位認真思索的徽王殿下是用什麼作了衡量,一邊點頭一邊說道,她很快舉起缺了一角的甜糕,兩眼發亮地望向雲黎,“試吃完畢,來嘗一口吧。”
雲黎微微一頓,便稍低了頭同樣咬了一口甜糕,不過比起某個吃得香甜的殿下,顯然雲黎直可以用悄無聲息來形容,連喻徽傾都沒怎麼見到他的唇形動過,那甜糕就被消滅掉了。
“嗯,甜得恰到好處。”
雲黎很給面子地說著,果然見喻徽傾微一眯眼,懶懶散散地笑了起來。
“啊…”那甜糕攤主是一對上了年紀的夫妻,兩人全都發獃一般來回看着喻徽傾和雲黎,甚至那老翁臉上還露出了非常羨慕的神色。
“兩位貴人…真是好生般配呢。”那老媼的神情則是慈愛多了,感嘆道。
這話,已經溜開去下一個攤鋪的喻徽傾沒能聽到,雲黎倒是聽到了,他定定瞧着那道正停住腳步等他上前的鮮明身影,話語輕淡如同浮散的霧氣,“多謝吉言。”
當夜。
雖說溫寧殿一向安謐,但此刻卻靜得詭異。
畢竟安守在殿的宮人們誰也沒有想到女帝竟會突然駕臨,故而越過殿門就能看到跪了一地的宮人們。
喻樂鳳掃視一周,神色不明,“徽王何在?”
宮人們俱是驚得一抖,他們哪敢回稟說,現下不僅徽王殿下不在,甚至賢妃也不在?!!
“回稟陛下,殿下早些時辰出宮了。”跪在一堆宮人里的襲煙開了口。
“??!!”宮人們立即嚇得半死。
誰料,喻樂鳳聽了之後竟不再發問,只隨意一揮手,頓時宮人們如蒙大赦地紛紛退去,只是不乏有靈光一閃的宮人,只在心底掠過疑惑,‘陛下…不問賢妃?’
而喻樂鳳獨自佇留原地,她的面容像是籠了一層灰影,神情難辨,過了很久,她方才動了動手,拿出藏於袖中的花枝。
“我來了…晏姬。”
最初,雲黎見到這位高居後宮之位的賢妃,在一個月夜。
從臨城到皇城,他被一個手拿一把砍刀的庸俗女子纏上了,傳聞中這喜愛糾纏貌美男子的女子似乎是有名字的,可惜,雲黎對世間諸般都不感興趣,自然不可能會知曉這女子的名字。
“…你!嫁給我!…”那女子,也就是李春,叫囂道。
“我已經厭煩了,動手吧。”
那女子在一番交手之後,強逆氣血,扭轉刀式,生生砍上雲黎腰腹,可沒等她那猙獰面容之上的驚喜逐漸擴大,一道難以想像的尖銳疼痛貫穿了她的肚腹,李春震驚地望向自己的腹部,一柄短匕正以快到不及肉眼看清的速度收回。
而手執短匕的俊美人物身影如幻如殘,表面看來他只是轉過了身,一片衣角都沒有被沾染到,李春面色卻是一片慘烈,捂着再受一擊的冒血肚腹,轟然從高處直接墜落下去。
“你…會…使劍…!”
“我不會使劍。”
即便他一身白衣被腰腹的刀傷浸染暗紅之色,雲黎的神色仍是極淡,充斥着冷漠的漫不經心,他甚至都不再看一眼噗通倒地的李春。
他確實不會用劍。
“有人稱它為短劍,可我只認它是把匕首。”
至於這一句話,已經失去意識的李春是不可能會聽到了。
接着。
拜李春所賜…現下雲黎所處之地,正是皇城最貴之所,雍闕皇宮。
“呵呵…”始終旁觀這一場面的人終於肯現身了,來人一身繁重宮裝,在此夜深之時,卻還戴着一頂輕紗翩翩的華貴帷帽,他緩步而來,一步一態,都甚為溫雅。
“無趣。”
可驟然間,從這個來人的口中冒出冰冷刺骨的兩個字。
來人輕輕抬起了手,“一暗衛。”頓時,一個罩暗金面具,遍身墨黑衣的人出現了,這個“一暗衛”利落萬分地交出了自己的長劍,輝月為那長劍鍍上一層刺眼的銀光,那長劍在這個來人手間猶如再簡單不過的一件玩意,輕而易舉地廢掉了李春用來拿着砍刀的右手,令切口齊整,鮮血如柱。
“你瞧,該這麼做才是。”
高佇宮牆之上的雲黎神色無瀾,可罕見地,他移了視線,正打量着這個似乎也在透過輕紗打量着他的人,或許是傷勢漸重的緣故,他感到有一點寒意慢慢升起。
可很快,他便意識到。
那點寒意,不是因為傷勢,而是因為無意識間,雲黎本能地判斷這個不明身份的來人,為此夜遠勝於砍刀女子,可稱得上“棘手”兩字的…第二個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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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有言:報告,“一章寫完”達成失敗…還有一句,不要怕,是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