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初舞·最強的決意
鏗鏘~
短劍挑開白毫千的拳頭，劍刃與包裹着拳頭的金色光輝間拉出一片火星。
即便白毫千可以使用紋章的力量來提高自己的身體素質，在短時間內達到與蓮花同等，或者說是更高的力量與速度，但經過此前戰鬥的劇烈消耗，以及對抗封印物所需付出的代價，白毫千現在所能做到的強化，對比最開始的時候已經衰弱了太多。
反握着短劍將劍尖垂下，貼着白毫千的鎖骨向內側的氣管刺去。
這一擊中，蓮並未給劍身上附着任何的紋章，這既是不能，也是不必。
剛剛附着過紋章的短劍並不能在短時間之內再次附着上其它的紋章，需要經過一段時間的恢復，短劍才能重新啟動紋章的力量，或者說你理解成遊戲中技能的冷卻時間也沒什麼問題。
而現在的白毫千暫時失去了『大蛇錐』，陷入虛弱的他也難以發揮出自己的紋章用以抵擋短劍的穿刺，所以根本就沒有必要再為短劍重新附着上一枚紋章。
當然了，真正意義上不必附着紋章的理由並不是以上的任何一個就是了。
“……”
眼見短劍鋒利的劍刃切開白毫千側肩的衣物，在他的皮膚上刺出一個冒出點點鮮血的傷口，無論是身為加害者的蓮，還是身為受害者的白毫纖卻都是一片平靜的表情，彷彿即將殺害/被殺的並不是自己一樣。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一種事不關己的冷淡眼神，那是種只有旁觀者中才會出現的漠然態度。
之所以這倆人會有這樣的表現，是因為他們都知道，眼下的行為絕對無法帶來期望中結果。
呼~！
呼嘯的風聲從蓮的背後響起，其中還夾雜着布制的衣料被湧起的狂風吹動的咧咧作響的聲音。
如果這個時候，蓮向身後看一眼的話，就能發現白毫纖斜拉這『不燼錘』穿過了因金色壁壘的阻擋，而呈現出火焰瀑布狀的焰幕。
“嗬呀~”
即使自己的哥哥即將被蓮刺穿氣管，白毫纖也沒有先去救援自家哥哥的行為，而是嬌喝着掄圓了『不燼錘』砸向蓮的頭顱。
眼下的狀況已經很明確了，殺了眼前的白毫千，蓮自己也會因為『不燼錘』的效果，而導致頭顱莫名其妙的爆炸。
而若是放棄，那就意味着蓮與白毫兄妹的戰鬥又回到了原點。
“嘖~”
面對這樣二選一的題目，蓮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選擇，擋下就撤開短劍，以規避白毫纖的攻擊為第一優先項目。
並不是蓮有多麼的珍惜自己的生命，擁有數件封印物可以保證自己在失去腦袋的情況下，依舊可以活的很瀟洒的蓮，完全可以在這裏換掉白毫千的性命。
他沒有這麼做的理由只有一個，別說是切開白毫千的氣管了，就算是將他整個人剁成肉泥，都不見的能夠真正殺死白毫千。
這才是讓蓮放棄攻擊的真正理由。
“……我真是受夠了啊~”
重新與白毫兄妹形成對持之勢的蓮，一開口便是帶着滿滿的厭惡感，他很討厭落進對方的陷阱，也很討厭節奏被對方所把握，最討厭的莫過於眼前這種不上不下的戰鬥。
回望四圍的狀況，那邊的賽蕾嘉已經完全失去了戰鬥能力，不足為慮。
愛麗絲特莉婭雖然完好，但是在與持有封印物的兄妹進行的戰鬥中，她能幫忙的地方並太多，雖然讓她去配合布里茨·托卡解決米特奧拉是個不錯的選擇，但考慮到他們現在的目的是撤退，而不是進一步加劇戰況，這顯然不是個好主意。
何況以愛麗絲特莉婭的騎士腦袋，肯定是不會答應這麼做的。
另一處的戰場中，米特奧拉雖然全程都被布里茨·托卡壓制的動彈不得，可這也意味着布里茨·托卡騰不出手來援助。
更重要的是，蓮也不想再吃一發自己的隊友和敵人配合打出的巨大爆炸了，那是相比於身體上的傷害，對他的心靈產生的暴擊更加嚴重的攻擊，他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先動手清理掉‘叛徒’。
至於說那邊的煌樹茉美香……算了吧，那孩子自己還處於深刻的人生茫然期，就不要去打擾她思考未來了。
“也就是說，還得和這兩個小傢伙再玩一陣子，是嗎？……”
一想到自己不得不與白毫兄妹繼續糾纏下去，蓮的情緒就十分的暴躁，只不過他的面具遮掩了他的表情，讓情緒的表達並不是那麼鮮明。
嚓~
白毫千拔出已經深深刺入橋面中的『大蛇錐』，之前蓮用紋章的力量構築的束縛已經被『大蛇錐』的毒素腐蝕一空了。
“玩？”
白毫千抬起『大蛇錐』，平淡的語氣掩蓋了他真實的情緒。
“當心別把自己玩死了。”
抬起『大蛇錐』，槍尖直指對面的蓮，這句話中終於能聽出點憤怒的情緒了。
“呵呵~”
蓮發出嗤笑聲，反握在左手中的短劍在手指的引導下轉過幾圈精巧的刀花后，被蓮輕輕握住劍柄。
“想讓我死？你們兩個也太天真了點。”
在‘博物館’成立之前就存在於世間，即便是‘博物館’成立之後，也從未捕獲過一次的第0級封印物，在度過千年時光的蓮眼中，白毫兄妹還是太稚嫩了。
如果不是估顧及到自己之後的計劃，他全力施展的情況下，兄妹倆連傷及蓮右臂的機會都不會有。
“……”
下一秒，話不投機的兩方再次大打出手，這次的戰鬥看上去遠比之前更加兇險，可實際上卻誰也不能奈何誰，他們都太過了解對方了。
嘭~嘭~嘭~……
布里茨·托卡保持着壓制米特奧拉的槍擊，時不時的會補上一顆重力彈來加重米特奧拉的傷勢。
“唔……”
米特奧拉只能艱難的維持着魔法護盾，剛剛恢復些許的魔力又全部砸進了護盾之中，雖然有心做出顛覆戰況的策略，可是因為弄不清重力彈和常規子彈的區別，所以米特奧拉的行動一直都不太順利。
“……”
而布里茨·托卡則沒有太過重視傷勢嚴重的米特奧拉，他更多關注的是橋上的戰鬥。
要知道現在發生在蓮與白毫兄妹之間的戰鬥，可以說直接影響到了整個戰場，他們之中哪一方取得了勝利就意味着另一方獲得了絕對的優勢，畢竟他們手裏沒有封印這種東西，唯一可以相互抗衡的武具還是個羊骨臂鎧。
話雖如此，布里茨·托卡也沒有貿貿然出手協助橋上的蓮，再怎麼說‘豬隊友’這種稱號，拿一次也就夠了，根本不需要第二次！
只不過……
“這樣一來，我也就對那邊的戰鬥插不上手了啊。”
布里茨·托卡希望撤退的想法，遠比蓮更加的強烈，身處半空的他也更能把握整個戰局的情況，現在不論是那一邊似乎都陷入了一個難以自拔的‘泥潭’，只能順着戰鬥的演變越陷越深，越發難以逃脫。
“……”
布里茨·托卡向遠方的城鎮望去，他不清楚這個世界中的人類勢力究竟可以容忍到什麼程度，但他從上空嗅到的‘氣氛’確實是在變得越發緊張，想必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面對這個世界中人類勢力的攻擊。
時間已經緊張到恨不得爭分奪秒，可布里茨·托卡卻想不到可以打破眼前僵局的方法。
但其實他不必如此煩惱，因為可以可以打破僵局的人物，一開始就在這裏。
“我……到底該怎麼做……”
煌樹茉美香跪坐在草地上，從最初到現在的所有戰鬥都一絲不漏的印入她的雙眸，她完全不明白為什麼要在戰鬥中拼上性命。
那種鮮血飛濺，你死我亡的戰鬥，是她小小的世界所裝不下的存在。
“……怎麼做才好？”
她無數次的想要去阻止眼前發生的‘慘劇’，可是蓮與米特奧拉的言語卻又無數次的浮現在她的心頭。
分不清，究竟誰說的才是真相，那邊才是正義，黑白分明的世界在這一刻變得渾濁不堪。
“……不要再……”
煌樹茉美香捂住了耳朵，緊緊閉上了雙眼，彷彿這樣就能忘記眼前的光景，讓世界的色彩重新回歸。
“唔……”
可笑的是，閉上雙眼之後，那慘烈的光景卻越發的清晰，不斷的循環往複，深刻到她想忘也忘不掉。
即便她想不顧一切的用自己的力量抹消眼前的所有，可那對自己的力量所感受到的恐懼卻又讓她退縮了，就像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她不能使用那麼危險的力量。
“……”
蒙上雙眼，堵住雙耳的煌樹茉美香低聲哭泣着，為軟弱的無能、為戰場的殊死、為駐足的自己哭泣着。
‘之前……我也……哭泣過……’
回憶在煌樹茉美香的腦海中浮現，像是燭火一般融化了紛亂的念頭，細小卻頑強的燭光驅散了陰霾。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誰才是對的……”
煌樹茉美香抹去了自己的眼淚，甚至因為過於用力讓她的臉頰都粘上了一點鼻水。
“但我不能讓你們繼續下去了……那樣我會羞愧的不敢去見朋友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