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反擊
巫條大樓中庭最高處，一桿銀白的金屬長槍直直衝上天空，而在它比尋常槍類長處許多的槍刃上，還穿刺着一名身軀逐漸變得透明的少女靈魂，最終在少女的靈魂徹底消失之後，長槍也在星球重力的拉扯下掉落。
啪～
只是它還未掉落地面，便被一道從中庭衝上來的身影一把撈在手中，輕巧地落在天台上站定。儘管殺不死的少女們竭力阻攔，但艾伯特還是突破了層層封鎖，來到了天台之上。
“……”
在這裏，艾伯特總算是見到了此前一直未曾露面的巫條霧繪，而那些殺不死的少女也重新出現在巫條霧繪身邊，整整七名枉死的少女靈魂，一個都不少。
“原來如此，難怪你只是讓她們來阻攔我，而不是親自出現。”
艾伯特沒有去注意那些如同人偶般呆板的少女們，也沒有去理會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巫條霧繪，而是抬起頭將視線投向了高掛在天空中的那一輪皎月上。
“不是你不想趕走我，而是你做不到才對吧。”
正確地來說，艾伯特的目光看向的是遮擋住月光的那一層稀薄的虛影才對。
“我就說憑我和他之間的聯繫，怎麼會感知不到他的具體位置，原來一直都是我弄錯了……學藝不精啊。”
沒錯，位於天空中這層遮擋住月光的稀薄虛影正是代替艾伯特被巫條霧繪的能力‘引誘’走的賽克，此前艾伯特之所以會只能感知到賽克的位置在天台，卻感知不到賽克的具體位置，並非是巫條霧繪的能力從中干涉，而是因為賽克的存在佔滿了整個天台上方的天空。
艾伯特將長槍刺進地面，同時解除對【影魔術】的魔力供應，看向不遠處的巫條霧繪說道：“那麼，我們來談談吧。”
“……你想談什麼？”
巫條霧繪猶豫片刻之後，還是開口說道。
“我想要的之前你就已經知道了。”艾伯特伸手指了指上方那層稀薄的虛影。“把他還給我，我不能失去他，相對的，對你的事情我從今以後都不會再插手。”
“……”
然而，面對艾伯特的提議，巫條霧繪卻緊抿雙唇沉默不語，在她身邊的那七名少女的靈魂殘響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彷彿下一秒就會湧向艾伯特。
“但是現在的你做不到對嗎？”
可還沒等她們有所動作，艾伯特卻再次開口，道出了巫條霧繪一直都不曾出現的理由。
“這個傢伙就算被你的能力捕獲，卻依舊喧鬧不已，而且他的存在形式也遠遠超出你所能理解的極限，就算是現在他也依然還在和你進行着拉鋸戰吧？”
艾伯特該去感嘆不愧是自己的伴身嗎？就算被人從本體扯出來，給敵人造成的麻煩也令人頭疼不已。
在注意到天空中那層稀薄的虛影時，艾伯特就大致猜到了昨夜在自己離開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說起來也簡單，這一切全都時拖了賽克那副陰影身軀的福，按照巫條霧繪的‘作案’過程，她在‘引誘’住他人之後，需要先讓其墜落而亡，之後才能控制住死後的殘響。
但整件事情妙就妙在賽克乃是陰影生物，賽克在代替艾伯特承受巫條霧繪的影響之後確實脫離了本體，但隨後頭疼的就是巫條霧繪本人了。首先作為幾個月之前還是個長期住院的普通人根本就理解不了那一團喋喋不休的影子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其次，作為陰影生物的賽克根本就不可能被摔死！
因為對影子來說壓根就沒有高度這種概念，那麼身為陰影生物的賽克又怎麼會被摔死呢？
所以巫條霧繪的能力就卡在了這一步上。而在艾伯特離開之後，賽克恐怕也很快就注意到巫條霧繪對自己無能為力的現狀，於是就開始了反入侵，和巫條霧繪開始了綿綿不休的拉鋸戰。
想到這兒的時候，艾伯特幾乎下意識地想像到賽克張狂大笑着向巫條霧繪發起反抗的畫面。
“真是的，這傢伙簡直太能搞事了。”
誠然，從過程上來說，賽克這一手幹得非常漂亮，可艾伯特卻覺得這種得不出任何結果的拉鋸戰毫無必要。更重要的是，賽克的行為還引發了另一個意料之外的結果。
艾伯特看向神色憋屈的巫條霧繪說道：“你現在已經沒辦法放開他了吧？”
“這傢伙和你的能力糾纏得太深太久，以至於就算你現在想要重新放開他，也已經做不到了，因為現在要放開他，也就意味着你必須徹底放棄自己的能力。”
“那麼，我們之間的問題就只剩下了一個。”
艾伯特在不經意間悄悄調整身姿，以保證自己可以更快地抓住身邊的【玩具】發動攻擊。
“你願意徹底放棄自己的能力嗎？”
“……”
巫條霧繪還是沒有回答，但她那雙凜然的眼眸以及身邊行動起來的少女們的靈魂殘響，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
“嗯～這也不怎麼意外。”
艾伯特抬手扔出一顆【咒彈】打在最前方的一名少女心口，同時抄起【玩具】洞穿另一名少女的胸膛，而後沖向了巫條霧繪的思念體。
憑藉著手中的魔術禮裝【玩具】以及時不時射出的【咒彈】，艾伯特和少女們的靈魂殘響糾纏在一起，儘管接近巫條霧繪的步伐被拖延得十分緩慢，但艾伯特卻在切實的前進着。
而在這整個過程中，艾伯特並沒有再次驅使【影魔術】，僅僅是在使用魔術禮裝和體術對敵，就連【咒彈】也很少射出。
當然不是因為艾伯特在小看少女們的靈魂殘響，之前被她們追趕了一路的艾伯特自然很清楚這些少女們的難纏程度，只是他在趕來天台的路上已經耗費了不少魔力，這會再驅使需要不斷供給魔力的【影魔術】顯然不是個好主意，只有【咒彈】這種需要的魔力量較少，還不需要持續提供的魔術才是現在的首選。
這也是之前艾伯特為什麼會在見到巫條霧繪的時候特意解除【影魔術】的理由，除了向巫條霧繪示意自己並無敵意之外，更多是因為他在節省魔力。況且在面對巫條霧繪的時候，他還得專心維持自己精神穩定的魔術，防止被巫條霧繪的能力鑽了空子，這可也是需要魔力的。
“為什麼要阻止我！我只是想有人能帶我離開而已，為什麼你們都要妨礙我！你也是！他也是！為什麼？為什麼？！”
也許是艾伯特逐漸逼近讓巫條霧繪逐漸開始感到恐慌，她已經開始有些瘋狂了起來。
而聽到這番話的艾伯特則注意到了巫條霧繪話語中的關鍵‘他也是’。
‘看來黑桐干也那傢伙還是沒聽我的勸告，現在他已經見到了在醫院裏的巫條霧繪了吧。’
“你想要做什麼是你的自由，那些因為你墜樓身亡的女孩們，我也沒有閑工夫去替她們報仇，但……”
艾伯特手中的【玩具】大力揮舞，散發著濃郁詛咒的槍刃切開一名少女苗條的細腰，洋溢着魔力熒光的槍桿逼退兩名隨着巫條霧繪的影響而顯得越發瘋狂的少女。
“……總不能帶着我的人一起吧？他又不是你的。”
作為現代魔術師的一員，艾伯特也跟隨武術師傅學習過體術，儘管在這方面他比不過同門師兄弟，卻也不是這些活着的時候都是些嬌嬌女的少女們能對抗的，他到現在連師傅教自己招數一個都沒用，僅憑基礎的體術就在少女們的‘圍攻’中顯得遊刃有餘。
“……”
艾伯特剛才的話不知怎麼刺激到了巫條霧繪，因為與賽克的拉鋸戰而導致只能困在原地無法動彈的她抓着頭髮，聽不清在低聲念叨着什麼。
“墜落吧～墜落吧～墜落吧～墜落吧～墜落吧……！！！”
好在巫條霧繪越來越大的聲音讓艾伯特逐漸聽清了對方在說些什麼，只是那宛如詛咒一般的言語卻讓艾伯特深深皺起眉頭。
與此同時，艾伯特也察覺到影響到自己精神的那股力量隨着巫條霧繪的言語愈加壯大，帶給艾伯特一種即將轉變成‘海嘯’的不安錯覺。
‘看來拖延到這裏就是極限了。’
巫條霧繪自然不可能讓自己的能力形成‘海嘯’一般壯闊，但這般詛咒之後的攻擊卻也不是魔力耗費大半的艾伯特所能抵擋的，所以他不得不提前進行下一步了。
“全都～全都…墜落吧！！！”
伴隨着巫條霧繪瘋狂的叫喊，那些少女們的靈魂殘響也瘋狂到了一個極致，幾乎是不管不顧地撲向了艾伯特，同時那股足以讓艾伯特意識沉淪的力量也即將爆發開來。
可面對這一切的艾伯特卻做出了出乎預料的舉動，他沒有去構築魔術為自己的精神添加防禦，也沒有去阻攔任何一名少女的靈魂殘響對自己的靠近，而是反手握住【玩具】大力拋擲，將它刺向了巫條霧繪下方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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