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能談談嗎?
“總之,這些就是我調查出來的資料了,怎麼樣?對你有幫助嗎?”
電話聽筒中傳來的聲音透漏這一股疲勞感,還能聽到黑桐干也略顯急促的喘氣聲,想必他從早上離開艾伯特的公寓開始,直到現在為止都一直在奔波勞累。
“足夠了,多謝。”
說實話,黑桐干也帶來的消息遠比想像中更加有用,結合之前他自己調查出來的信息,艾伯特基本上已經抓住了巫條霧繪為什麼可以誘使他人自殺的真相了。
“艾伯特…”
在講完之後,黑桐干也卻沒有掛斷電話,而是語氣十分吞吐的想要在說些什麼。
“你是打算去見一見巫條霧繪嗎?”
艾伯特靠在馬路邊的護欄上,將黑桐干也正猶豫着要不要明說的話講了出來。
“額~果然被你猜到了啊。”
“廢話。”
聽到黑桐干也這麼說,要是他們現在正面對面的在講話,艾伯特會直接丟給黑桐干也一個白眼。自己都已經從黑桐干也調查出的信息中猜出了巫條霧繪的問題,那作為親自調查出這些信息的黑桐干也來說,怎麼可能會猜不到。
“…我是有去見見巫條的想法。”
黑桐干也親口承認了自己接下來的打算。
“我應該告訴過你,不要去見巫條霧繪吧。”
從巫條霧繪的思念體對黑桐干也帶有某種執念來看,他親自去見巫條霧繪的本體的話,這件事情可能反而比較容易解決,但問題在於巫條霧繪的身後還藏着荒耶宗蓮這個身份和目的全都隱藏在暗流之下的人物,在弄不清楚對方究竟想做什麼的前提下,黑桐干也的舉動基本上等同於是自投羅網。
“……”
然而,電話那邊的黑桐干也卻沒有回答,似乎是鐵了心打算去見見巫條霧繪了。
“唉~黑桐,我知道從常人的觀點來看,巫條霧繪的過往足夠引起他人的同情,但你也知道她對你保有的偏執是什麼,而那也並不是你的錯誤。”
艾伯特不知道黑桐干也有沒有查出荒耶宗蓮的存在,可無論黑桐干也知不知道荒耶宗蓮這個人物,艾伯特都不打算直接告知他的存在,所以只能迂迴着勸告黑桐干也不要去接觸巫條霧繪。
“可我畢竟是算是她的誘因,恐怕還是對她影響最深的那一個。”
黑桐干也的聲線中飽含苦澀的意味,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只不過是經常去醫院看望兩儀式,做了在自己看來完全是分內的事情而已,卻導致另一個自己並不認識的女人產生如此強烈的執念。
儘管黑桐干也很清楚這些都並非是自己的錯誤,可在知道了巫條霧繪的過往之後,他是怎麼都無法說服自己放下這件事情。
“嘖~”
艾伯特是真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了,自己都說到這份上了,黑桐干也依舊沒有改變想法的意思。或許自己該將荒耶宗蓮的存在告訴黑桐干也,興許如此可以警告他不要接近巫條霧繪?但是……
艾伯特轉念想了想,或許讓黑桐干也作為‘探路石’也不錯,畢竟從巫條霧繪那裏他就在懷疑荒耶宗蓮的目的或許不是自家藤乃而是兩儀式,有黑桐干也主動幫自己探路的話,他反而可以驗證荒耶宗蓮的目的為何。
只是一旦暴露了,他恐怕免不了會被兩儀式捅上一刀。
“你聽好,巫條霧繪的問題遠比你知道更加複雜,而且橙子小姐也並不是什麼都能做到,我現在能說的就只有這些了,剩下的你自己決定吧。”
說完,艾伯特邊掛斷了電話,至於黑桐干也今晚究竟會不會去見巫條霧繪?
“這傢伙估計會去的吧。”
能說的自己都已經說完了,至於黑桐干也會選擇怎麼做,那又關艾伯特什麼事?腿是長在黑桐干也自己身上,而且他是個比自己年齡更大的成年人,黑桐干也決定去做些什麼他可攔不住,也沒理由去阻攔。
“那麼,我這邊也可以開始了,不過……”
收起手機,艾伯特拍了拍衣服在欄杆上沾染到的灰塵,然後抬頭望向了巫條大樓的頂端,在皎月的映照下,艾伯特的視網膜中很清晰的映出七位潔白的身影,若是再加上巫條霧繪的思念體,那麼現在漂浮在天空中的一共有八名‘敵人’。
“這才過了一天而已,就多了五個?黑桐那傢伙到底有什麼吸引力,值得你這麼不顧一切的尋找他?”
踩着巫條大樓前洗不掉的大片血漬,艾伯特一步步走進了巫條大樓一樓的大廳之中。
大廳之中還是一副破敗慘淡的凄涼畫面,與昨夜艾伯特第一次進入這裏時相比,只是多了許多他人留下的痕迹,想必除了那些被巫條霧繪‘引誘’來的少女之外,已經被這件事情折磨的焦頭爛額的警察們也在這棟廢棄的大樓中拼了命的尋找線索吧。
類似的痕迹多到艾伯特已經能夠想像到警察們空手離去之前,臉上那副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了。當然了,就算沒有結果,也無法否認他們的努力,只不過時這件事情遠遠超出了他們的能力範圍而已。
地面上殘留的玻璃碎片被艾伯特腳上的靴子踩的嘎吱作響,這一次‘拜訪’艾伯特沒有選擇那依舊還供應着電力的電梯,而是選擇了樓梯。理由很簡單,能夠從高處俯瞰的巫條霧繪絕對已經注意到了他,作為搶走黑桐干也的‘罪魁禍首’,他可不認為巫條霧繪會放自己一路平安無事,這也是艾伯特為什麼沒有如同上次那樣利用【影魔術】的隱藏自己的理由,都已經被人發現了,那還藏什麼藏?
所以,相較於空間狹小的電梯間內,無疑是走樓梯更加安全一點,至少能為他提供迂迴的空間。
剛剛踏上三樓,通過如同蛛網一般散開的【影魔術】的觸鬚,就感知到數團飛快接近的物體。不對,從它們全然無視了這一路上的阻礙來看,它們絕對不是什麼能夠觸碰到的物體。
“這麼迫不及待?嘛~雖說我也差不多就是了。”
算好了時間,艾伯特從腰際抽出一柄長劍,看也不看的扎進了身旁的牆壁之中,伴隨着常人無法聽到的靈魂發出的慘叫,一名扎着雙馬尾穿着潔白長裙的少女被艾伯特從牆壁中扯了出來。
劍身幾乎整個捅進了少女的心口之中,然而伴隨着少女發出的空洞慘叫,她的身影卻在艾伯特的眼中以幾塊的速度淡化着,不過兩三個呼吸的功夫就消失不見。
甩了甩劍身上並不存在的血跡,艾伯特一邊通過【影魔術】牢牢地掌握着她們的位置,一邊重新抬起步伐向樓上走去。雖然看起來艾伯特已經解決了其中一個敵人,但艾伯特卻沒有放鬆警惕,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剛剛那位扎着雙馬尾的少女根本就沒有被殺死。
反手一劍切開另一位短髮少女的脖頸,從地面延伸出的影刺洞穿另外兩名少女的心臟,艾伯特開始向樓上奔跑。
傷害那些少女靈魂的是艾伯特刻印在劍身上【詛咒魔術】,那是性質濃烈到足以與強酸媲美的詛咒,儘管強力卻依然做不到直接殺死對方。畢竟就算是活人直接喝下強酸也不見的一定會死,更何況那些少女早就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五樓的走道中,艾伯特將手中的長劍擲出,穿透一位少女被拘束的靈魂后釘在牆壁上,身邊濃郁的影子如惡毒的鐵刺刺穿另一位少女,在【影魔術】的扭動間將她攪碎。
之前在樓下看到的七名靈魂體還剩下了最後一個,而這位少女正被艾伯特用【玩具】的構件拼合成的兩根短棍逼迫進牆角。
禮裝拼合成的短棍穿透少女的肩頭,深深扎進少女身後的牆體中,【影魔術】形成的鋒利刀刃則輕而易舉的切斷了少女的雙腿。即便如此她依舊在掙扎中向艾伯特撲來,即便那並非她自己的本願,只可惜禮裝上流淌的魔術阻止了少女略顯瘋狂的掙扎。
“如果有可能的話,你願意談一談嗎?”
平靜的看着眼前掙扎不休的靈魂體,艾伯特輕聲開口說著。這些少女的靈魂背後,是掌控着她們存在的巫條霧繪,所以艾伯特知道她能夠聽到自己說的話。
“我並沒有任何阻止你實現自身願望的打算,今晚只想來尋回丟失在你手裏的,屬於我的一部分,所以……若是能夠將他還給我,我會立刻從這裏離開,並且保證不會在繼續參與到你的事情當中來。”
“……”
艾伯特看着眼前掙扎不休的少女,等待着巫條霧繪的回答,只可惜他並沒有得到自己期望的回應。
“我很遺憾。”
交談無果,艾伯特只能操作着【影魔術】將眼前少女最後的半截身軀絞的粉碎。
抽出幾乎可以算作是嵌進牆體之中短棍,而它們在被抽出之後立刻節節分離開來,化作數枚被細長的影子相互牽扯的金屬柱。金屬柱之間繼續拼合,一桿長棍便被艾伯特緊握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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