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還有一個人?
換個角度想想,按照艾伯特的推論,那名魔術師之所以會盯上淺上藤乃,應該是為了藤乃的【扭曲魔眼】,只不過因為從未被人所知的【刻印】和艾伯特的出現,這才導致了情況的發展超出了那人的計劃。
倘若那個盯上藤乃的魔術師真就是荒耶宗蓮,那麼他又需要兩儀式做什麼?難道說也是為了魔眼?
“……”
艾伯特卻無法認可這種解釋。
儘管看上去【直死】和【扭曲】的差別很大,可對於以根源為目標的魔術師而言,二者的價值反而沒有看上去差別那麼大。它們作為現世中神秘的凝結物,在神秘性上幾乎相同,區別只不過是魔眼表現出的側重點不同而已。
‘會不會是發現丫頭那邊行不通了,所以就盯上兩儀式了?’
賽克所提出的倒也算是一種解釋,然而仔細想想就會發現還是依舊解釋不通。
“不會,從炸彈魔和巫條霧繪的事情上來看,荒耶宗蓮的佈置早在很久之前就開始了,這麼費事的手段針對一個目標就足夠勞心勞力了,還順帶在計劃牽扯上另一個人?……中途改變方案倒是可能,但我卻沒有發現類似的痕迹。”
“況且他為什麼要改變目標?【刻印】雖然棘手,卻不是無解,而且我也不是什麼實力強悍的魔術師,他更不可能是因為顧及我的存在吧。”
‘額……那或許是因為蒼崎橙子?’
“這就更是在扯淡了,別忘了兩儀式也和橙子有關係,論起關係來,她們之間的聯繫不是才會讓人感到棘手嗎?”
艾伯特拉開了巫條霧繪的病房門。即便有線索表明荒耶宗蓮的目標可能是兩儀式而非淺上藤乃,但現階段艾伯特卻依然無法排除自己和藤乃仍舊是其目標的可能性。如此一來,他就只能繼續順着巫條霧繪這條線繼續深入了。
巫條霧繪所住的病房裏充斥一種冷清的氛圍。和當初兩儀式所住的病房差不多,巫條霧繪也是一個人獨佔着一間病房,只不過不同的是,即便是昏迷不醒的兩儀式,她的病房中也能看到黑桐干也送來的鮮花,以及被人收拾整齊的各種物品。
而巫條霧繪的房間卻是截然相反,房間中屬於她個人的私物少的幾乎能算是沒有,床邊的柜子上除了水杯之外,就只擺放着一張照片而已,並沒有鮮花、果籃之類其他人看望她時送來的禮物。
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來看望過巫條霧繪了。
“……”
艾伯特輕手輕腳的關上病房門,沒有驚擾到病房中正在安睡的女子,同時一股晦澀難名的波動從他腳下的陰影內蔓延開來,安撫着她的精神。他並沒有對病房中冷清的跡象感到詫異,因為根據剛剛在醫院檔案室中查到的資料,巫條霧繪的直系親屬似乎早已過世,而那位自稱其父老友的荒耶宗蓮,也只來看望過巫條霧繪一次而已,所以巫條霧繪在長期住院下,眼前這宛如被人遺忘一樣的氛圍,實在是再理所當然不過了。
低頭看着熟睡中的女子,長期卧病在床讓她的身形有些消瘦,臉頰上很明顯能看出骨骼的曲線,黑色的長發在月光的照耀下呈現出不健康的暗淡色彩,可至少從舒緩的眉宇上,能看出來在睡夢中的巫條霧繪十分安詳。
‘嘶~不對啊。’
“怎麼了?”
肉眼看不出荒耶宗蓮究竟在巫條霧繪身上動了什麼手腳,所以艾伯特正打算利用魔術給巫條霧繪來個深入檢查的時候,賽克卻開口打斷了他。
‘有點…不對勁。’
艾伯特感受到賽克那邊傳遞來的疑惑情緒,當下收住了釋放魔術的打算,他和賽克都是同一個人,艾伯特怎麼說也不會無視賽克的提醒。更何況,掌管感性領域的賽克擁有與艾伯特不同的視角,或許從他的視角來看,能夠發現巫條霧繪身上隱藏着的問題所在。
‘卧了個大槽的!感情是這麼一回事啊!’
沒過多久,艾伯特的腦袋裏便響起了賽克的驚嘆聲。
“解釋一下?”
‘這女人根本就沒睡着,她醒着,而且一直都醒着。’
聞言,艾伯特立刻舉起了手指,極短的時間裏便在食指的指尖上凝聚出一顆足有拳頭大小的黑漆漆的魔彈,而這顆魔彈正好對準巫條霧繪的額頭。輸出、凝聚、釋放,一個魔彈的工程只有這最簡單的三個步驟而已,只要艾伯特完成最後的‘釋放’,巫條霧繪的腦袋就會像是被人從三樓丟下的西瓜那樣,讓乾淨的枕頭上充滿血淋淋的粉碎感。
別怪艾伯特心狠手辣,他之所以打算做出這般辣手摧花的舉動,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一旦巫條霧繪真的‘醒着’,那就意味着她知道了艾伯特來過這裏,而她背後的荒耶宗蓮肯定要不了多久也會知道,到那時候艾伯特就只能與荒耶宗蓮明刀真槍干一架了。
更重要的是,艾伯特對自己身為魔術師的實力還是有些自知之明,魔術界絕大多數的魔術師對他而言都是高他十多個等級的‘精英單位’,正面動起手來他壓根誰也打不過!更不要說荒耶宗蓮還是個疑似BOSS單位的魔術師了!
‘等等等等…慢着慢着~咱不是那個意思啊!’
幸運的是,賽克在理解到艾伯特的打算之後,立刻阻止了他釋放魔彈的舉動。
“那是什麼意思?”
艾伯特沒有責怪賽克干擾自己魔術迴路運行的問題,畢竟賽克也是他自己,總不能自己害自己嘛。他只是好奇賽克這前言不搭后語的舉動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情況比較複雜,先聽咱說唄。’
“趕緊說。”
艾伯特沒有撤掉指尖的魔彈,依舊讓魔彈保持着近距離對準巫條霧繪額頭的動作,同時他的視線也沒有離開巫條霧繪哪怕一瞬間,只要發現情況稍有不對,他就會立刻釋放魔彈,炸開她的腦袋,用以拖延自己和荒耶宗蓮正面對抗的時間。
‘簡單來說,眼前這個巫條霧繪確實是睡著了,但是好像還有另一個她正在外面活動着。所以,就算咱能幹掉眼前這個,也不知道結果是另一個會立刻隨之消失,還是會察覺到是咱幹掉了另一個自己。’
對於艾伯特‘槍’指着妹子的頭,甚至有點不對勁就打算‘開槍’,這種會對其他男性的‘社會資源’造成極大浪費的行徑,賽克沒有任何譴責其行為的打算。畢竟,無論什麼時候,保命是除了尋找道路之外,艾伯特和賽克的第一準則,妹子什麼的……反正又不是自己的,不重要~不重要。
“還有這種事?”
對於賽克的解釋,艾伯特沒有懷疑,只不過這種從未見識過的情況卻讓艾伯特感到好奇,在他的感知中,巫條霧繪的精神波動趨**緩,確實是人在睡着之後的表現,然而深入檢查之後,他就發現賽克說的確實沒錯。在那平緩波動的掩蓋下,真的還有另一個波長在散發著,並且這波動十分活躍。
“這算是什麼?靈魂上的雙生子?”
巫條霧繪這種情況,艾伯特還是第一次見到,儘管她的狀況和某種具備心靈感應的雙胞胎的情況有些相似,但卻有着本質上的不同,巫條霧繪的情況更像是兩個靈魂共用着一具身體。
“好吧,那看來有問題不是這個巫條霧繪,而是另一個‘巫條霧繪’了?”
艾伯特撤掉了指尖的魔彈,既然確定了眼前的巫條霧繪真的沒有醒來,那他也就沒有殺人滅口的必要了。
“……”
浪費時間在艾伯特看來一隻都是一種極為愚蠢的行徑,艾伯特從巫條霧繪那暗淡的髮絲中割下一小束之後,便輕手輕腳的離開了這間冷清的病房。畢竟他知道這個巫條霧繪所在的地方,卻不知道另一個‘巫條霧繪’究竟在那裏,必須要藉助一個媒介他才能找到另一個人。
在艾伯特看來,常年住在醫院之中無人看望的巫條霧繪,恐怕只是為了維繫另一個巫條霧繪存在的基礎而已,若是讓自己來利用巫條霧繪針對某個人佈設陷進,那麼另一個能夠自由活動的‘巫條霧繪’顯然才是最佳的棋子。
所以他在離開了醫院之後,就徑直來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拿出從巫條霧繪那裏割下的髮絲,從衣兜中掏出一隻拇指大小的玻璃瓶子,那裏面裝着一隻甲蟲的殘骸。
將手中的髮絲團起后塞進被清理掉內容物,只剩下一副甲殼的殘骸里,在被艾伯特的魔力激活之後,在烙印在甲殼上的魔術驅使下,作為填充物的髮絲像是只寄生蟲一樣,開始在甲殼的內部蔓延。
“希望不是太遠。”
看着從自己掌心飛走的甲蟲,艾伯特跟了上去。作為利用詛咒魔術的原理製作的追蹤蟲,它的技術雖然稱不上多麼高端,但是因為其作用原理來自於詛咒,所以在對目標的追蹤上絕對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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