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林中茅舍

第27章 林中茅舍

玲瓏只覺腦袋一片亂。

容府信件,兩方黑衣人,花忍,關小豆這個毫無意義的名字。

她一身冷剎,南宮祤你個混蛋。

轉身,玲瓏去了另一個地方。

林中茅屋。

玲瓏來到此處時,籬笆內,眼見她師父正與一便衣人說話,那人恭敬低腰,領了話,離去。

他察覺有人,回頭,見是她來此,又見她衣衫濕漉漉,如此狼狽,皺眉道,“你怎成了這樣。”

玲瓏沒好氣道,“不知道又惹了誰,又被人追殺了。”

“先去換身乾淨的衣衫,再細說。”

兩人去了茅屋裏頭,他給她找了身衣衫,便退了下去。

她出來時,瞄了眼自己的衣裳,不可思議道,“你竟然藏了女子衣衫,莫非是有師娘了?”

“此事不重要,說說你的事。”

行到石桌邊一坐,她拿出那封濕漉漉的信件,“今晨,容府公子送了封信過來,約我去城外河邊,待我一去,幾批殺手在等着我去送死,可奇怪的是,那些人自相殘殺。”

他提了絲疑慮,“冥棧容想殺你?然後有人阻止?”

玲瓏眼皮輕跳,看着他,心底涼了半截,“你認識冥棧容?”

“曾經見過。”

“你知道他是容府公子?”

“知道。”

“你們很熟?”

“不熟,他瞧不起我,我看不慣他。”

見他毫不隱瞞,如此坦誠,玲瓏心中更沒底,只好道,“今日冥棧容隨便一封信讓我陷入險境,我前思後想,有些不對勁。”

他瞧着她,“在關家鎮,我便與你說過,你若入了宮,千萬不要相信那裏面的任何人,他們不會在乎你的性命,你得知道,保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她道,“反正若有一日,師父送信約我一續,我是不會去的。”

他不解,“為何?”

“因為師父你,比夏王,比冥棧容,比畫中男子,還要賊。”

此刻他竟覺得,她提防他是件極為正常的事,在以前,她對他戒心很重,而他對她所謂的戒心也從不在乎。

他忽然一笑,“即便如此,你還叫我師父,還願意沿着記號找我,說明我在你心中,有信任之處。”

她翻了白眼,怨氣連載道,“叫你一聲師父,是看在你教我武功,多次照顧我的份上,我也是被迫勉強,你不說你自己的名字,我當時只好隨便擇了個唬弄,誰知道剛好你還真應了,你以為我很願意喊你師父。”

他仔細想,她的確是勉強才如此喚他,不過,能與她這樣無所顧忌的說話,很是難得。

人一旦忘記,真的會不一樣。

他也一直在糾結,是讓她順其自然一直如此做關玲瓏,還是,直接一點狠心告訴她所有事情。

她的身份是假的,她的名字是假的,健忘症是假的,連她小時候那些所謂的記憶,都是他讓關家父母,故意在她面前提起,灌輸給她,讓她以為自己是關玲瓏。

一個空白如紙的人,最開始的確很好唬弄,說什麼便是什麼,不過如今,竟讓他覺得,她似乎有點不太好惹,唬弄做不到,只好坦白。

抽回思緒,他對她道,“我姓玉名絕,你隨意喚。”

玲瓏咦了一聲,“真名還是假名?”

他不避諱道,“有真有假。”

“又騙我。”玲瓏道,“你真名呢?”

他嘆氣道,“真名曾經我與你說過,只不過你給忘了,等你那健忘症完全治好,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你與其逮着我不放,還不如說說你那些什麼殺手,我能否幫上什麼忙,畢竟師徒一場,不想你死的莫名其妙。那些殺手長什麼樣子,有沒有你認識的?”

“沒見過,不認識。”

“那他們殺你,有沒有說兩句別的?”

“那黑衣人說,我故意現身,是在算計他,我也不懂,挺莫名其妙的。”

他想了想,道,“可還有別的?”

“沒有。”她也嘆氣,“不過,師父,你再不走,你便會有難了。”

“什麼意思?”

她一一分析道,“我雖不知那些殺手為何殺我,但我知道,是夏王佈局讓我去赴約,你看,信是容府送的,送到了關小豆的府上,可信中署名又是關玲瓏,我當時沒細想,才犯傻去赴約。”

“關小豆是誰?”

“我行走江湖的假名。”她繼續道,“那日給容府送信,我從未提及自己是關玲瓏,這容府回我的信,卻喚我玲瓏,除了夏王,誰會知道關小豆是關玲瓏,由此可見,夏王與冥棧容早已串通一氣。他把我引出去,讓人殺我這一目標達成,接下來,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什麼目的?”

“逮住師父你啊。”

他吭哧,“逮住我?我和他,無仇無怨,不認識,沒見過。”

“師父,這事算我的錯,因為你幫棄瑕追回銀子,夏王追查蛛絲馬跡,知道你與我有關係,於是他懷疑我與你私下見過面,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也知道,君王疑心,最怕暗諜刺殺謀亂,導致他對你和我的所作所為有那麼一丟丟的好奇,懂否?”

“略懂。”他鬱悶道,“我幫他不謝就罷了,他要逮我?這和今天這事有關係?”

她誠懇的點頭,“有的,我被人追殺,肯定會找人去痛訴一下苦水,我能找誰?找冥棧容?夏王?不不不,明知此事是他們兩個挑起,我怎麼傻到找他們訴苦,但若花忍繼續跟着我,我也不會來找師父。”

他冷涼的看着她,臉色僵硬無比,“我雖理不清,你說的這些雜亂關係,但我明白,你故意來找我,順帶把夏王的人引了過來。”

“正解。”她提着真誠的笑容,“你不認識夏王沒見過他,要不,我給你引薦一下。”

他一下跳了起來,“我先走了。”

她扯着嗓子,“師父着什麼急,說不定夏王逮你,是想給你賞銀,領了賞銀再走也不遲啊——”

他冷哼,賞銀?

不把他砍了就不錯了,賞個人頭落地。

遂回過頭來,指着她道,“關玲瓏,連我也算計,你有膽,以後你的事我不會再管,你若被夏王弄死了,我只管替你收個全屍。”

玉絕挑了條道,遠遠離去。

茅屋,只留她一人。

玲瓏悠哉游哉的喝着茶,終於可以好好放鬆一下,只是,這茶還沒咽下去,茅屋頂冷不防傳來一抹聲音。

“姐姐真是聰明伶俐,連自己手下都坑得死死的。”

玲瓏噴了茶水,臉部僵硬。

薛小成!

她偏首,看向屋頂。

只見薛小成一臉少年笑容,展身從屋頂緩緩飄下。

玲瓏收回目光,暗道:你薛小成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薛小成在她對面坐下,真誠笑容依舊如斯,她冷聲道,“你到底是誰?”

“薛小成啊。”

信你才有鬼。

玲瓏懶得說話,只顧喝茶。

“姐姐,等會夏王來了,我們玩一玩他如何?”他忽然提出建議。

她斂了斂眼眸,“你想怎麼玩?”

————————

玲瓏睜開,第一眼見到了南宮茱萸。

茱萸趴在她床榻邊,一張臉愁着,“嫂嫂,你可真能睡,快日上三竿了還不起床。”

玲瓏有點懵。

怎麼一覺醒來又該死的回到了她的寢宮。

這是夢吧?這是假的吧?茱萸怎麼也在她夢裏?

不能,一定是夢,閉眼,繼續睡。

“嫂嫂,別裝睡了。”

“嫂嫂,再不起來,四哥要被別的女人搶走了。”

玲瓏爆了粗口,“關老娘屁事,他若是那麼輕易能被女人搶走,一定是舉天同慶的大好事。”

茱萸繼續搖她,“嫂嫂,嫂嫂。”

玲瓏只好再睜眼,掐了掐茱萸的臉蛋。

“疼……”茱萸欲哭無淚。

手上觸感真實,玲瓏嚇的翻身而起,“你回來了?”

“是啊,嫂嫂,你快點起床,快點梳洗,快點去拯救一下四哥。”茱萸一臉急切。

“他怎麼了?”

“你不知道,高驪贈了一堆美女過來。”

“哦,這是好事。”

“好個屁。”茱萸意識到自己也爆粗口,連忙道,“那些高驪女人一個個都不安好心,嫂嫂你快點出馬,去整治她們,不要讓四哥招她們為妃。”

“沒興趣,不去。”

“嫂嫂若是不去,茱萸就一直纏着。”

片刻后,玲瓏看着自己快要被搖下來的胳膊,只得妥協,好吧,都是祖宗,都得供奉。

起榻,慢慢梳洗完畢,又慢慢挑了身好看的衣衫,本想走的慢一點,但茱萸心急如焚,看不下去,“嫂嫂,螞蟻都走的比你快。”

於是,硬是拖着走了一路。

來到流華殿門前,玲瓏差點嘔血,“你這死丫頭又騙我,大白天哪有什麼歌舞宴,歌舞宴能安排在流華殿嗎?”

茱萸道,“嫂嫂你有所不知,歌舞宴是今晚,但嫂嫂你得拿出你的手段,提前哄哄四哥,不要讓他在歌舞宴會上看上別的女人。”

“我哄他?”玲瓏想好好確認。

這個字是這樣用的?

“對啊。”茱萸低聲道,“嫂嫂,我聽黍洱說,昨日回來四哥臉色就不好,好像是在生嫂嫂氣,四哥生氣,當然是嫂嫂去哄。”

老娘心情也不好,他來哄過嗎?

玲瓏冷聲,“不去。”

但還沒走兩步,她就被茱萸連拉帶扯無情的推了進去,還見茱萸順帶把門給帶上。

玲瓏內心只剩下六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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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祤憂:宿命緣劫,浮生何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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