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二天一早,宮裏傳來喜訊,不久后聖旨也到了秦王府,南宮月離漠然的接過,卻沒有絲毫喜悅。木子衿在京都也是個有名的貴公子,雖說有些風流韻事,但在京都城卻一點也不稀奇。
宮裏的人前腳剛走,木子涵後腳就到,手裏還拿着一根竹笛。南宮月離冷冷的看着他,他自知理虧並未多說,只得默默的跟在她身後。
回到院子后,南宮月離才變着花樣擠兌他,“你哥怎麼會看上我這個沒落的王府遺孤?”
“你不是知道我父親是你爹的副將嗎,這會兒怎麼傻了?”木子涵知道她不情願,可嫁給他哥的確是最好的選擇,何況還不是真嫁。
“人走茶涼,難得你哥還記得!”秦王府落沒之後,就只有南宮翎願意陪着她,沒去歷城那段時間,也算是看盡世間百態。
“王上舉步維艱,這也是權益之計,你不要怪他,也不要怪我哥,我哥也有苦衷。”木子涵怕她心裏難受,不肯說,弊在心裏又怕她憋壞了,這才來開導她。
南宮月離看着他,這事她昨天就猜到了,看來好日子是真到頭了。她知道南宮翎這麼做,是為了她好,只怪自己學藝不精。
“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跟我透個氣,還是不是朋友了!”她就是覺得木子涵這人不地道,明明自己早就知道,卻不告訴她。
木子涵也有些意外,本來以為被她打一頓,出出氣就好,沒想到她是這個反應。
“你每次見我哥,就跟耗子見了貓一樣,你讓我怎麼說!”
南宮月離坐到一旁的涼亭下,可憐巴巴的望着他,“也是!”
木子涵自知理虧,站在一旁不敢坐,而南宮月離楚楚可憐的眼神,也讓他羞愧難當,“我知道你生我的氣,怪我當初沒告訴你,可這事我怎麼說都是錯,還不如不說!”
“馬後炮!”南宮月離氣的都不想看他。
“今天我是負荊請罪來的,希望你能撐住!”木子涵原本打算告訴她東兒的事,又怕她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只得先緩緩。
“那你可得好好說!”
木子涵從竹笛中拿出一副畫,打開之後,南宮月離看着畫中人只覺得眼熟,卻忘了在哪兒見過。看她所處的環境,有些像祁王府,裝扮也不像個普通婦人,如果猜的沒錯應該是祁王妃,可她們並沒有見過,怎麼會眼熟呢!
木子涵看着她皺着眉頭,看來看去也想不起來,有些頭疼。
“你忘了她是誰?”
南宮月離看了木子涵一眼,呵呵的笑了起來,“呀,這不是看着眼熟嗎!誰啊?”
“忘了就算了,當我沒來過!”
見他這副神情,她雖然不記得畫裏的人是誰,卻也猜到了大概,“你不說,我也能自己查!只是我哥要是知道,我暗中調查這些事,你還能不能像現在這般瀟洒!”
“要不,你再猜猜?”只見她神色一變,木子涵就知道她猜到了。
她拿着那張圖聞了聞,看了看,還撕了一角,這才肯定的說,“她沒死!”
木子涵也收起了,那副紈絝子弟做派,沉聲道,“這也正是我好奇的。”
南宮月離努力的回想着當年的事,卻發現那段記憶太過模糊,已經記不清了,“當年我還小,可她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還依稀記得。記得我離開王府時,當時的她病卧在床,已時日無多。她派人送我去祁王府,前腳剛到,我哥就帶着禁軍來了,去了閑庭后就再也沒見過她,直到傳來她的死訊。”
木子涵也記得當年的事,人人都說是她命硬,先是害的藥王宮被燒,回京后剋死了秦王夫婦。
“或許忠叔知道些什麼?”
兩人相視一眼,派人去找忠叔,小心的收起了那幅畫。
忠叔進門就看見他倆神色不對,心裏已然有數,“郡主,小公子,這是怎麼了?”
南宮月離看了一眼木子涵,木子涵知道她不好開口,只好代她問,“忠叔還記得十年前,秦王妃是怎麼死的嗎?”
忠叔坦然的看着他們倆,十分欣慰的看着南宮月離,“想必郡主都知道了!”
兩人詫異的對視一眼,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就連她也深信不疑,沒想到居然連她也一起騙了。
“忠叔的意思是?”
他這才站直了身板,周身氣場與他往日判若兩人,“王妃當年並非病逝,而是被人下了毒,而下毒之人正是王妃身邊的親信,郡主若是不信,可讓小公子去查,屬下相信小公子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
忠叔在她來王府之前就在,深的秦王信任,王府落敗這麼多年,也未離去,足夠說明他值得信賴。可他偏偏選擇在這個時候暴露自己,又用幾句話就點穿明木子涵,搞得木子涵都有幾分怯懦。
“查,肯定會查,只是這麼做最大的受益者會是誰?”
“祁王!”他們同時說出這個名字,木子涵冷笑着看向窗外,“那麼一切就很簡單了。”
南宮月離念着秦王妃的乳名,笑了起來,“我娘知道祁王不會放過我,所以才會安排這一切,哪怕是被送外邊境,可她為什麼又成了祁王妃呢?”
“郡主以為,祁王真能親自殺了自己的弟弟?”忠叔是個聰明人,普通人怕惹禍上身,都會把自己撇乾淨,肯定會順着她的話說,而他卻反其道而行。
木子涵回頭看了他一眼,既然能知道他的身份,看來他也不簡單,“你是誰?”
“俞忠!”忠叔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耀眼的光芒。
木子涵對隱晦之事最為了解,特別是皇室,俞忠在一次任務失敗后,已經被殺了,可他又好好的活在秦王府多年,居然沒人動他,“你不是死了嗎?”
俞忠早在二十幾年前就死了,至於現在的何忠,只是秦王府一個在普通不過的管家,他也不願意活在過去。
“當年的往事,我不想再提,至於祁王他即便想殺秦王,也不會自己動手。想必你們已經知道靜妃還活着,這個人女人你們要千萬小心。”
木子涵看了忠叔一眼,問了一個很八卦的問題,“禹王的生母,到底是靜妃還是何絮?”
俞忠瞥了他一眼,“你還需要問我這個老頭子?”
“要這樣的話,可就難辦了。”木子涵無意的嘆息,卻被月離抓個正着。
何絮是毒王谷的人,沈莫言是藥王谷最得意的弟子,只要他肯出手,何絮根本不在話下,問題是沈莫言早就脫離藥王谷。
木子涵看着窗外的落葉隨風而下,緩緩道來,“靜妃能在眾多妃嬪里脫穎而出,可見其手段,她又出自藥王谷。想必禹王的病,與她也脫不了關係。”
月離對王室的事情不感興趣,不知道也很正常,只是有些感慨,南宮無塵能長這麼大也是自己命大吧!
“知道這麼多!”
木子涵特意看了一眼俞忠,“忠叔不想說,是因為當年刺殺靜妃失敗,先王怕惹禍上身,才下令滅口。誰知道被秦王所救,這才隱姓埋名成了何忠,為了報答這份恩情,來到王府做一名管家,我說的對吧!”
“小公子的情報全靠猜嗎?”忠叔看向木子涵的眼睛裏,透着一絲不屑。
木子涵看了他一眼,像這樣隱晦的事,那能說查就能查到,“忠叔覺得我猜的如何?”
“今日的喜訊,怕是已經傳開了,想必禹王也快到了。”忠叔並沒有回答,反而告訴他們禹王要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