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萬氏銀樓
卯時初,黃氏目送牛車遠去,趕牛車的是李大牛,牛車上坐着李珠、李瑤和春燕三人。李瑞要去私塾,李瓊還小黃氏不放心,黃氏留在家裏照看,他們三人不去虔州。
牛車是向楊家借的,沒有車廂,早上趕路有些涼。途徑桃李縣時,看見街上有包子鋪,李珠買了十個肉包,繼續趕路。牛車比馬車慢,直到午時末,一行人才到達虔州。
四人沒有入城,直接去了碼頭。昨天李珠寫好信,李大牛想起魏老三他們今天回江州,只是不清楚具體時間。找魏老三捎信是最可靠的,不過不知魏老三在虔州的落腳點,李大牛提議來碼頭碰碰運氣。從虔州去江州的船不少,就算魏老三已經走了,說不定能找到其他人捎信。
李大牛把牛車停靠在路邊,李珠三人繞了兩圈,沒有找到魏家的船,確定魏老三已經走了,只好另托他人捎信。
“大牛,你怎麼在這裏?”
李大牛循聲望去,看到同鄉賴福生,當年就是他把李氏夫婦介紹到船上做事。
“福生,你回烏雲鎮呀?”李大牛問
“我月底回去,你見到我娘記得幫我說一聲,讓她別擔心。你又去江州看女兒?”賴福生問。
“回去我就告訴嬸子,”李大牛頓了頓,“你很久沒回烏雲鎮,珠兒已經從江州回來了,我這次來虔州是想託人捎信去江州。”李大牛說。
“我這趟去彭澤,你要是不急,我可以替你捎信。”賴福生說。
李大牛看向前方,李珠三人正往這邊走來,李大牛朝三人招手。
“瑤兒你認識,矮的是珠兒,高的是春燕。”李大牛說。
相互問候了一番,賴福生又說起捎信一事。
“福生叔,你們的貨船會不會在姑塘停靠?”李珠問。
“會的,姑塘是大碼頭。”賴福生說。
春燕聽了,急忙把信件連同三錢銀子遞給賴福生,讓他務必把信帶到。鄉里鄉親的,賴福生不肯收錢。
“福生叔,收下吧,你託人也要花銀子。到了姑塘,你可以去同福客棧找魏三爺,托他把信轉交給江州陳家大小姐。”李珠說。
李大牛一番勸說,賴福生推辭不過,收下了。
“我辦事你們放心,船快要開了,我先走了。”賴福生說。
賴福生走後,李珠幾人上了牛車,直奔虔州城裏。春燕要買布料做嫁衣,之前光顧過的錦繡布莊不錯,春燕決定先去錦繡布莊看看。
巍峨的城牆,城門正上方有“虔州”二字,守城門的官兵站了兩排。李大牛趕着牛車入城,官兵並未為難,按例詢問了一番。
牛車停在錦繡布莊門口,李大牛留在門口看着牛車,李珠三人進店選布料。
錦繡布莊裏,掌柜的拿出幾種紅色布料供春燕挑選,有棉布、綢緞幾種面料,顏色也有暗紅、艷紅之分。成親是人生大事,春燕咬咬牙,挑了貴的綢緞面料。
不到一刻鐘,春燕買好布料,三人從布莊出來。
“快上牛車,我們回家去,遲了天黑不好趕路。”李大牛說。
“爹,我想去一趟銀樓,不會耽擱很久的。”李珠說。
“上車吧,你可要快些。”李大牛說。
李大牛來過虔州打短工,對虔州還算熟悉,很快就趕着牛車到了萬氏銀樓門口。銀樓首飾不便宜,李大牛從懷裏摸出五兩銀子遞給李珠,出門前黃氏給的。
李珠三人進了銀樓,銀樓夥計很熱情,並沒有因她們穿着普通而怠慢。
“三位姑娘想買什麼?”夥計問。
“我們隨便看看。”李瑤說。
“那不打擾姑娘,您隨便看看,有事可以找我。”夥計說。
李珠暗自點點頭,不愧是老字號,至少夥計不會門縫裏看人。
銀樓有兩層,根據在江州的經驗,二層招待大客戶、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李珠三人只在一層看看。
“三位姑娘,我們鋪子裏推出幾款新髮飾,不知姑娘有沒有興趣看看?”掌柜的說。
“有勞了。”李珠說。
掌柜的拿出托盤,托盤裏放了二十幾樣金飾,各種各樣的花朵狀首飾。說是新款式,其實也不出奇,只是在原有的花樣上稍做改動。梅花金釵,通常是一到三朵梅花,改為六朵,也算新款式。
“掌柜的,不知貴店能否訂做首飾?”李珠問。
“姑娘提供圖樣以及尺寸,再由我們店裏的師傅看過,才知是否能做。”掌柜的說。
“借筆一用。”李珠說。
“姑娘請。”掌柜的給了紙張和毛筆。
李珠拿起毛筆,刷刷刷,很快畫好馬的掛墜,寫上尺寸。
“勞煩掌柜的幫我看看,是否能做?要多少銀子。”李珠說。
“姑娘稍等。”掌柜的說。
掌柜的接過紙,粗略看了,掀開帘子去了後頭。一盞茶功夫,掌柜的才出來,激動不已。
“在下冒昧,敢問此物做何用?”掌柜的問。
“項鏈,手鏈,腳鏈。”李珠說。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掌柜的激動的說。
“不知要多少銀子?”李珠問。
“五兩銀子。”掌柜的說。
李珠嘆了口氣,比預料中貴。
“要訂做,價格的確不便宜。”掌柜的解釋道。
“今日沒帶足銀子出門,打擾了。”李珠略帶歉意。
春燕訂了親,李珠要準備添箱禮,大件的首飾買不起,便宜的又覺得拿不出手。春燕生肖是馬,李珠靈光一閃,想起可以訂做一個小掛墜,用紅繩子編個手繩,吉利又小巧。李瑤和春燕同歲,不能把親姐落下了,只能下回帶足銀子再來。
“姑娘留步,不知這圖樣出自何人之手?”掌柜的問。
“我畫的,在家無事,畫著玩玩。”李珠說。
“在下有一件事想和姑娘商量,不知姑娘是否方便。”掌柜的說,
“方便。不知是何事?掌柜的但說無妨。”李珠說。
“我想買下姑娘的圖樣,在此商量恐怕不便,不如到後堂一敘。”掌柜的說。
“勞煩掌柜的稍等片刻,我爹在外頭等我,我去跟他說一聲。”李珠說。
“應當的。”掌柜的說。
李珠、李瑤和春燕三人出了銀樓,李大牛見了,讓幾人上牛車。
“爹,銀樓掌柜的找我有事商量,你陪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