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各司其職
一個人的精力有限,想要把生意做大,光靠他們兩個人是不行的。
“舅舅,我們是不是得雇個賬房先生?你掌管着生意大局,往後打交道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針頭線腦的瑣碎事交給別人去做吧。有了賬房先生,咱們只要翻一翻賬本,就能知道買賣的盈利情況。”李珠提議道。
黃三貴有些猶豫,“一直都是你負責記賬,舅舅放心,賬房先生靠不靠得住另說,工錢至少要一二兩銀子,現在還沒賺錢,是不是得省着點兒?”
“等粉條做成了,咱們不能坐着等客人上門,要出去吆喝,見見各路採買管事,沒空守在這裏。”李珠繼續勸說道。
外甥女一向主意大,既然她堅持要雇個賬房先生,黃三貴只好答應了。
李珠高興地說:“那我明天把告示貼出去。”
“要不讓瑤兒過來幫忙?她跟着你識字也有幾個月了。”黃三貴突然說道,一來自家人靠得住,二來能省下大半的工錢。
與錢打交道的職務是敏感的,李珠不太情願讓大姐做賬房,吃力不討好,“她是我親姐,不太合適吧。”
黃三貴明白她的顧慮,卻不以為然,“瑤兒還是我親外甥女呢!”
“行吧,讓大姐試一試,她只負責記賬,銀錢還是由舅舅收着,有什麼事情讓她向你請示。”李珠這才答應。
趁着天色還沒完全黑透,舅甥兩人坐牛車回到李家,把李家人嚇了一跳。
“怎麼突然回來了,不是說要在莊子上待幾天嗎?”黃氏急急地問道。
黃三貴直言要雇李瑤做賬房,連考慮的機會都沒有給李瑤,定下明天來接她們的時辰,就趕着牛車回飯館去了。
舅舅和妹妹都是做大事的人,李瑤很高興能幫上忙,隱隱有些期待,又怕自己做不好,“珠兒,怎麼突然讓我做賬房,我什麼都不會。”
“大姐,別擔心,不明白的可以問我和舅舅,這是舅舅的意思。”看出她想去,李珠有幾分自責。
大姐為這個家付出太多了,承包家務瑣事,照顧弟弟妹妹。爹娘一直惦記着大姐的親事,李珠光想着要補償她,以後給她置辦一份體面的嫁妝,卻沒有真正的去了解她、關心她想要什麼。
日升月落,新晉賬房李瑤正式走馬上任,月錢五百文。
這幾天下來,黃三貴深刻的體會到了有賬房的好處,不用他吱聲,所有開銷有人會賬記賬,廚房的徐老太再也不會天天追着自己的屁股後面,問每頓吃什麼。
黃老頭幫忙收的紅薯已經全部做成粉條晒乾了,李珠讓人一袋一袋分裝好,每袋一百斤,一共有兩千多斤,堆在二進院的庫房裏。庫房有兩把鑰匙,一把由黃三貴收着,另一把在李瑤那裏,她要負責登記紅薯和紅薯粉條的進出庫。
黃三貴和李珠非常重視第一批貨,仔細算了一下帳,定價比大米貴兩文錢,意味着每賣出一斤紅薯粉條可以賺四文錢,賣出一千斤就能賺四兩銀子。兩人各提了麻袋,分頭行動,花了大半天時間,幾乎跑遍了城裏的小食肆,終於把庫房裏的兩千多斤粉條都賣出去了。
兩千多斤紅薯粉條能賺將近十兩銀子,舅甥兩人親自去送貨,回程路上一路高歌,惹得路人頻頻回首。
回到莊子上,老胡立馬迎上來,牽住牛繩,“東家回來了。”黃三貴雇了他看守大門,月錢三百文。
老胡才五十多歲,因為腿腳不方便,覺得自己拖累了家人,有了這份收入,一改往日的愁容,整個人都精神了。
正房裏,李珠把收到的錢給了李瑤,李瑤一一的記錄下來,“舅舅,這些錢我留着備用,這幾天收了不少紅薯,你上次給的銀子快用完了。”
“你一個人忙得過來嗎?”她不光是賬房,身兼採買之任,凡是和錢財有關,暫時都由她來做。
李瑤笑了笑,“放心吧舅舅,我忙得過來,搬搬抬抬的體力活都有下人去做,我就是跑跑腿。”
“好好乾,以後賺錢了給了漲工錢。”黃三貴為自己的決定感到驕傲,雇外甥女做賬房是個明智的決定,珠兒還是太年輕,不知道外面人心險惡。
李珠覺得管理有些混亂,拿了紙筆開始規劃,完全不知黃三貴的想法,“我們管理較混亂,分工不明確,我要做一些調整,你們給點意見。”
“黃毛力氣大,以後就負責送貨,另外我想讓他搬到庫房隔壁,萬一晚上有什麼事情,也能顧着點。俗話說的好,想要馬兒跑,就要給馬兒吃草,舅舅覺得每個月應該給他多少工錢?”
黃三貴略微思忖,“那就三百文吧。”
“凡是年滿十六周歲就算一個壯勞力,包括徐大娘在內,婦人每個月兩百五十文錢,男子三百文錢。劉小雲和劉武只能算半個勞力,每個月先按一百五十文錢來算,以後再漲。徐大娘的孫女年紀還小,倒是挺懂事,每個月給她五十文錢買糖吃。”黃三貴接著說道。
李珠點了點頭,“大姐,你月底要記得給他們發工錢,讓他們簽字畫押,不會寫字便摁手印。”
李瑤應了一聲,提筆在賬本上記下了。
“舅舅,第三進院的活計分工要細,各司其職,才方便管理,往後若能打開銷路,肯定要增添人手。”李珠提醒道。
黃三貴點頭應下,“行,我想一想怎麼安排。”
“我想辦法打開粉條的銷路,最辛苦的是舅舅,你要保證粉條的產量,不但要去周邊的村子收紅薯,還要兼顧生產情況。”
門外,徐春花捏着衣角,怯生生地往裏探了探頭。
“春花,有什麼事嗎?”李瑤問道。
徐春花乖巧的點點頭,向前走了一步,“三爺,大姑娘,二姑娘,我奶奶讓我來問問,可以擺飯了嗎?”
“可以。”
小姑娘得到滿意的答覆,蹦蹦跳跳走了。
李珠吸了吸鼻子,苦笑道:“又是紅薯渣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