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來到江漢
飛機在天上飛自然是快,但是任尚憑藉自己的黨員身份和義工的想法,一路暢行,同樣順暢無阻的來到了江漢,與關怡所在的醫療救援隊在江漢市第七人民醫院匯合。情侶倆再次相聚。
這裏早已人滿為患,秦崢嶸等醫療人員忙着救死扶傷,任尚負責里裡外外,跑腳打雜,成了一名義工。
病房裏,走廊上,到處都是患者,簡直無處安置,秦崢嶸忙的一身酸痛,渾身無力,平時工作不打緊,但是到了這裏,他才發現自己低估工作的強度,也高估也自己的身體。
肌肉萎縮症最大的治療方法就是保證足夠的休息,以前秦崢嶸感覺還好好的,覺得自己似乎是鐵打的一般,誰是只是三五天下來,不到一周時間,就累得夠嗆,走路都需要緊咬牙關去支持。
走廊中傳來無數嘈雜的聲音,人來人往,各個病房裏各種電子設備和呼吸機那低沉,或者尖銳的聲音不時的傳來。
“滴滴……”
“呼……,呼……”
秦崢嶸只感覺猶如有針刺在扎,痛得無法忍受,頭顱都似乎要炸裂。
他知道這是幻覺,他在醫院工作十大幾年,各種電子醫療設備、呼吸機的聲音不知聽過多少,許多時候在睡夢裏還能聽到它們的聲音,但從來沒這麼難聽過,如今他只勞累,所以才會有這種感覺。
頭暈眼花,渾身乏力。
好不容易把病人的病情穩定下來,他趕緊的離開病房。來到走廊里站着,手扶着牆壁休息,走廊里到處是人,以往供給患者和家屬休息的長椅早已坐滿了人員。
他站在這裏,只為離病房裏那鑽心刺耳的聲音遠些,這能讓他好受一點。
稍稍回復體力,秦崢嶸顧不得其它,趕緊的往回走,想回到市第七人民院撥給自己和救援隊員的休息室,那裏有一間單獨的診療室。
然而剛走的幾步,就聽到魏勤在後面追了上來。
“秦院長,累了吧,我扶你去休息一會兒,用不着這麼拚命。”
兩人在一家單位一起工作十幾年,魏勤對秦崢嶸的病情很清楚,看到他兩腳無力,腳步似乎有些踉蹌,就曉得對方累過頭了,趕緊的上前挽住秦崢嶸。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病人再多,那也得照顧好自己,你有這份心,能來到這裏,就代表你的思想覺悟夠高,用不這麼拼,要死要活。”
魏勤開導着秦崢嶸,秦崢嶸只是搖頭苦笑。
自嘲道:“沒辦法,行醫十幾年了,看到一個病人就想着把他治好,我就是這急性子,如今都成職業病了。”
“哈哈……”
秦崢嶸低聲的笑着,魏勤聽到他的說辭,也是抿着嘴樂,似乎許多人都有這種‘職業病’,不管真假,魏勤還是勸道:“那你也得悠着一點,別把病人治好了,自己搭進去了,得留着性命把所有的病人都治好才成,慢慢來。”
兩人邊說邊走,與醫院裏急匆匆的醫護人員,慢騰騰的病人和家屬接踵而過,每每看到穿梭來往、腳步匆匆有醫護人員,病人家屬和其他人員總是快速的避讓,讓醫護人員儘快的通過,救治病人。
只是走廊里的擔架和病床太多了,人員也多,總有那麼一段兩段需要等待,過後才能繼續通行,無形之中拖慢了醫護人員的腳步。
秦崢嶸兩人和對面的護士分別堵在了對面,對面的護士手裏還拿着一瓶滴液,懸挂的網套的套上了,顯然是急着準備掛到哪個支架上去給病人輸液,如今只能堵在這裏,急切不得。
看到這些,秦崢嶸不由得再次感嘆,面色深沉。
“病人太多了,要是早發現一點就好……”
春崢嶸嘀咕着,不由自主。
魏勤看到他這般神情,以為是他是意志低落,腦光一轉,突然似笑非笑的對着秦崢嶸說道:“秦院長,莫非是你也在為某人抱不平,覺得他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不然……”
果然,秦崢嶸一聽到這樣,立馬就來了精神,激動的鼻樑上的眼鏡差點掉下來,幾乎要把臉上的醫用口罩扯下來,打擺子一樣的搶斷魏勤的話,渾身抖索。
“別,別這麼說……”
“秦護士長,您積點德,別這樣作弄我,我知道你這是為我好,知道我情緒低落,想着刺激我,但是不是你這樣的刺激方法!”
秦崢嶸兩眼看秦勤,臉上哭笑不得:“這種事情不能沾上身,我要是接了腔,一個不慎說不定就落了俗套!”
“這件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不能沾身。我只能說無論什麼時候,最後總是要中(和諧)央政(和諧)府確認才作數。”
“疫情等到政府發現,它總是已經開始傳染,只是數量上有多有少,或許裏面有些錯誤,或者是失誤,但是中(和諧)央能下這麼大的決心,封鎖江漢城,這已經是壯士斷腕,不指其過。”
“至於大家認為某些人,或者某一個人是不是受了不公正的待遇或冤枉,從古至今、從(國)內到(國)外,這樣的事情從來不少,但是誰也說不清楚,畢竟我們都不是當事人,不了解其中詳情……”
“我們要相信國家,相信它是正義的!”秦崢嶸如此說道。
他推着鼻樑上的眼鏡,把它扶正,勸着魏勤,道:“你以後別拿這樣的事情嚇我,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想我消沉,但是馬有失蹄,老虎都有打盹的時候,要是我落套了怎麼辦?”
“要是再差點,直接被你嚇死了怎麼整?”半是嚇唬半是戲言,秦崢嶸對着魏勤說道:“醫院裏像我這麼年輕,又好打交道、又夠靚仔、溫和儒雅、風流倜儻的領導你上哪找,你這樣嚇我你虧不虧啊?”
秦崢嶸問着魏勤,一臉的幽怨。“你忍心么?”
魏勤聽見,抿嘴輕笑。
“咯咯,我這不是為你好嘛,現在你來精神了,那我就不多說了。”
“下次,我給你換個別的……”
秦崢嶸正要點頭,誰知就聽到後面的這一句話,登時呆住,一臉為難。魏勤也不再多言,攙扶着他快步的往診療室走去。
他們兩人私人很熟,但是在大眾場合,還是需要保持形象。
誰知兩個人剛剛走的幾步,眼看就要走進診療大廳,就聽到門裏大喊大叫,有人在哭鬧,一名紅衣護士有哭紅了鼻子,一名家屬雷霆大怒。
粉紅色的工衣是醫院前台的穿着,她戴着一件一次性的外科醫用口罩,不停的抽噎,面色通紅,臉上隱隱有些淚痕,縮在一名男同事身後。
那名男醫生身着白大褂,全副武裝,秦崢嶸和魏勤這幾天在這裏工作,曉得對方叫於雪峰,是一位外科醫生。
於雪峰挺身而出,昂首挺胸,擋在那名護士身前,面色無比的凝重。
“這是醫院,不是你家裏,還請您鎮靜,別影響我們的工作。”
“如果需要大喊大叫,麻煩您回家裏去……”
“請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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