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後言十七
這話一出,其他人臉上多多少少都放鬆了。
可阮牧問:“為何是我們?你們既然知道寶地歸位的重要性,豈不是更應該相信自己。”
重離看向末厄,後者苦笑:“舊主不能長時間第二次擁有寶地。我身上有天之音,現在已經開始因為舊主的死亡反噬了。若是再有兩個舊主死亡,我便只有身死道隕一條路了。”
末厄虛弱的姿態,幾人早就看在眼中。那氣若遊絲的模樣,就像是吊著最後一口氣。眾人倒是沒有料到,這竟然是因為寶地的反噬。
“我們三人只有一個寶地,活了這麼久,也被折磨了這麼久。我們沒有多大的願望,只想真真正正安穩的渡過這一生。”重離握緊末厄的手,左手停在她胸口寸許之處,手中靈力一動,有一個光球被從末厄的體內抽出來。
末厄滿頭冷汗,身體輕微顫動,明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曲南着急,可無可奈何,只能握緊她的另一隻手,給她輸入靈力,安撫她體內早已滿目瘡痍的經脈。
許久,全身衣服幾乎都被冷汗浸濕的末厄悶哼一聲,天之音也被抽了出來。
她暈死過去,重離面色一緊,將剛抽出來的寶地扔給阮牧,一把抱起失去意識的末厄,無所謂道:“我們所言,你們信也罷,不信也罷,此事就這樣。”
他抱起末厄,大步離開。曲南也顧不上別的,趕緊追了上去。
待他們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視野當中,羅青看向阮牧手中的天之音,沉聲問:“你覺得他們的話有幾分可信?”
阮牧手一轉,已經寶地收起來了。
神色淡漠,轉頭看向遠處的鬼哭崖,道:“信不信不重要。與司言匯合,她定然已有了決斷。”
羅青聞言也就沒有再多問,他看向木大爺幾人道:“汀莘的能力不得不防,你們目前還是和我們一起行動較好。”
木大爺眾人自然沒有異議,一行人加快了速度,往鬼哭崖而去……
——
郁司言橫劍擋在身前,將對面的攻擊反彈回去,眉頭緊蹙。
對面的人,雲裏霧裏看不真切。單一卻又強悍的攻擊卻層出不窮,一道甚至比一道凌厲霸道。稍有不慎,就是身死道隕的下場。
“交出寶地。”
平靜又自信的話,從對面的雲霧中傳出來。除此之外,不見別的聲音。
郁司言反擊回去一道又一道攻擊,笑言:“藏頭露尾者,我可不敢交。”
一個個的,都是為了寶地而來。她現在可以確定了,寶地在誰手中,還是很重要的。
她的笑言,引得雲霧中的人憤怒。兩股雲霧扭動,化作兩條巨蟒,口吐冰霧,迎面攻擊而來。冰霧所到之地,皆被冰凍。裂縫蔓延,連地面都被凍傷了。
郁司言後退,面上的笑意收斂。
這冰霧不是一般的冰霧,距離極遠,傷害卻很大。隨着兩條巨蟒吞雲吐霧靠近,四周幾乎是冰封萬里。
退到數十米之外,已然退無可退。
手中黑刃插在地面,黑紅色的火焰以劍身為中心,開始燎原。
冰霧和火焰相碰,不是劇烈的爆炸,而是靜默的消融。一方興盛,一方必然衰弱。巨蟒叫囂不已,而火焰似是耐不住它們這般的嘶叫。黑紅火焰猛地蓬勃向上,化作一龍一鳳,俯衝而下。
四者相撞,那才是真正的驚天動地。
郁司言凝神瞅了眼火花四濺的戰場中心,視線穿過重重火焰和冰霧的阻隔,看到戰局的趨勢,她勾唇一笑。
巨蟒終究是巨蟒,在氣勢上,都不如龍鳳,更何況是實力。
她雙手結印,插在地上的黑刃懸空。劍身之上,加諸了許多紋路。隨着郁司言手印的複雜化,劍身之上的紋路在解封。
某一瞬,紋路只余半數。下一刻,郁司言低喝一聲:“去!”
黑刃已然消失在眼前。
只不過是須臾功夫,雲霧之中傳來一聲悶哼。緊接着,不過片刻功夫,四周的雲霧開始消散。龍鳳嘶鳴,巨蟒消散。
前路變得明晰,敵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黑刃回到郁司言身邊,被她一手握住。劍身之上,有少量血跡。她輕輕一甩,血跡已然全數掉落,劍身之上不染分毫。
環顧四周,這座懸空之山,已然再無第二人。不過郁司言仍舊沒有放鬆警惕,徑直去尋找寶地的歸處……
“連雲清和霧水都打不過她,是否已無人能阻擋她的前路?”
上方雲層之中,看不清任何聲音,只餘氣急敗壞的聲音環繞。
“已有四人出手,只餘一次機會了。沒有十足把握的人,絕對不能出手。”
“呵。連續四場戰鬥,她還是如此的雲淡風輕。你們還覺得她只是一個普通的玩家嗎?”
“……但不管如何,寶地歸位,絕對不能由玩家着手。”
“玩家着手,結局還不是一樣,有什麼好搶奪的。反正我棄權,安安靜靜的等着一切落幕,只要不死就成。”
“你怎麼這般沒有出息!被玩家壓一頭,往後還哪裏有我們反擊的機會?”
“我們自成一界,本地生靈能成為玩家的少之又少。就算他們因為玩家成功而分一杯羹站在我們頭頂,也不一定非要你死我活的。”
“對啊。這世間本就有天之驕子。那麼多人都在我們之上,將那些幸運的玩家當做天之驕子一樣對待,有什麼不一樣的?難道你還想將壓在頭頂上的其他人也弄死不成?”
“話是這麼說,但就怕那些玩家人心不足。”
“根據我們的調查,本地玩家不足兩手之數。他們就算是有野心,還能和我們這麼多強者抗衡不成?”
“不要將他們神聖化,也不要將我們自己看輕了。”
“再者說了。阻止不了她,總能嘗試阻止其他寶地由玩家歸位。十一個寶地,沒有必要在她這棵樹上弔死。”
“……”
——
郁司言在經歷了四場爭奇鬥豔的戰鬥后,之後很平靜的完成了往生地的歸位。寶地歸位,風雲變色。懸空之山,自成一界。在這界內,頗有一種唯郁司言為尊的道義。
這般手握生死的奇妙之感,還真是引人沉溺。如不是郁司言心神堅定,還真有可能沉溺其中。
待冷靜之後,脫離這座以往生地為中心的懸空之山之後,她心神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