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砣智多星
嬌嬌聽到子辰這樣介紹自己,莞爾一笑。旋即,神情中又透過一絲嚴肅的對子辰說道“但是你的母親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並且要好好休息,避免勞頓,否則很有可能永遠失明。”
子辰剛剛放下的心不免又懸了起來。
老族長插言道“現在少主都回來了,上官大人也就放心了,應該不會再受到刺激了。至於休息就更好辦了,從今日起,我便安排兩個婦人,專門照顧上官大人的飲食起居。剩下的就是要避免遠行,舟車勞頓對上官大人的病情無益”他說這話前兩句只是作為鋪墊,最後一句才是重點,他怕子辰帶着家人離開石頭城。
子辰也聽出了他話中的隱意,只是他說的的確有些道理,看來,為了母親的病情只能暫時留在這裏了。這樣一來,不免要被捲入木砣族即將爆發的戰爭中去了。
子辰心中暗道,這老傢伙套路還真深,這下又得被他套路了。子辰無奈的苦笑道“族長說的在理,放心,我不會那母親的健康開玩笑的”
老族長滿意的點了點頭,子辰既然這樣說,就是聽出了他話的意思,這是給他吃一顆定心丸。
老族長又試探性的說道“那統領全族戰士的重任你就別推辭了”
子辰趕忙擺手“若是木砣族有需要我效力的地方,子辰定當義不容辭,只是這什麼大元帥,子辰是愧不敢當,還望老族長再慎重考慮一下”
子辰的這一番話,頓時讓在場的木砣族眾人是驚掉了下巴。木砣族兵馬大元帥,雖然這個職位他們之前沒有聽說過,但是能統領木砣所有戰士,職位應該是僅次於族長。這麼高的職位給子辰,就相當於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別人是搶都搶不到,可是餡餅卻不偏不倚的砸到他的嘴上,而他卻將嘴巴緊閉。然而,這個世界的事,往往就是如此玄妙。平日裏,能夠震驚到像他們這樣,族裏的大人物的事不多。而今天卻接二連三的發生在眼前,接下來他們族長的舉動,更是讓他們驚奇不已。
老族長站起身,正色道“你別以為這個大元帥是什麼美差,它非你莫屬,現下除了你,沒有任何人能夠擔得起這個重任。木砣族的生死存亡,就只有指望少主了”
這顯而易見是在懇求子辰接受兵權,就差給子辰跪下了。
隨即,族長臉色凝重的對着子辰“今日,趁大家都在這裏,我就把事情開誠佈公的跟大家說清楚。就在半個月前,聆督軍率領木砣族戰士,在鷂隼族附近打了一個漂亮的伏擊,令鷂隼族吃了大虧。大家都知道,鷂隼族是一個睚眥必報的民族,可奇怪的是,他們卻沒什麼大的動靜。只是,每日都有一兩個鷂隼族人,在石頭城上空及附近盤旋。更奇怪的是,這半個月來,風平浪靜,連暴獸族的身影也見不到了。我斷定他們每天都在偵查,而偵查的目的,就是為了下一步對我們採取行動。他們之所以平靜,是在準備階段”
此話一出,堂內頓時一片嘩然。木砣族眾人無不駭然失色,他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大家這段時間還沉浸在勝仗的喜悅中,這是幾十年來木砣族唯一一次勝利,而鷂隼族沒有任何報復行動,卻被他們當成是向木砣族服軟的一種表現。
經族長這麼一說,他們方才醒悟,這風平浪靜表象背後,竟是波濤洶湧。
沒有人懷疑老族長的話,因為老族長的判斷十幾年來就沒有失誤過。
這事還要從十幾年前,木砣族與鷂隼族爆發大戰前夕說起。那時的老族長只是個掌管木砣族族規的掌事,就相當於族裏的大法官,而族長是一個威望甚高的族中老者。
十七年前,族長在福澤堂舉行會議,商討對鷂隼族用兵的事宜。作為族規掌事,張憬鴻也在其中。由於長期受到鷂隼族威嚇,族中大多數人都憋着一股惡氣,很多意氣風發的年輕人認為,與其忍氣吞聲的苟且活着,不如轟轟烈烈的去戰鬥一場。而武官們過於高估自己的實力,認為木砣族有兩萬餘人,鷂隼族不過才近兩千人,認為十幾個人怎麼都能弄死一個鷂隼人。更何況很多武官自視過高,認為自己帶的隊伍所向披靡。
最後會議決定,於兩日後對鷂隼族發動夜襲,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雖然張憬鴻極力反對,但反對的人只有三個,而且就數他官職最大。因此,他不但沒能阻止什麼,反而還被眾人奚落,嘲笑。武官們就更直接了,直接罵他是軟骨頭,沒骨氣。
張憬鴻似乎都能看到慘敗后的遍地哀鴻,他必須極力阻止,便出言“此戰,木砣族必敗,你們會把整個木砣族帶入危險的深淵……”
他話都沒說完,就挨了一個武官一拳,在一群摩拳擦掌被狂熱衝上頭腦的人中,他只是挨了一拳,顯然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族長示意的人給拉走。
兩日後的夜襲,剛開始的確讓鷂隼人措手不及,但很快他們便發現,鷂隼人夜間視力極好,跟他們夜戰無異於自尋死路。結局可想而知,木砣族大敗,而木砣族的精銳力量也損失殆盡。此時鷂隼族,可以輕而易舉將這一支木砣族人滅族。
關鍵時刻,張憬鴻臨危受命,隻身一人前往鷂隼族進行談判。由於鷂隼人因為身體限制,不善農耕畜牧,因此食物匱乏。張憬鴻答應給他們月月進貢糧食,使他們解決了燃眉之急,也使得木砣族有了一張保命符。因為屠戮木砣族,他們什麼也得不到,而留下木砣族,他們再也不用擔心糧食危機。當然,鷂隼人也提出了其他要求,其中一條,就是石頭城的規模不得擴大,從而防止木砣族發展壯大,但當時的張憬鴻也只能答應。
此後的數次危機,也都是張憬鴻化解的,故而他也順理成章的當上了族長,他也被稱為木砣智謀第一人。
因此,他說的話,沒人不相信。
子辰也頗感震驚,心中暗呼,這老族長還真不是蓋的。我是得到準確情報,才知道鷂隼族要對木砣動手,而他卻能在沒有情報的情況下準確推斷出,不愧是木砣智謀第一,果然有兩把刷子。子辰對族長的態度也由此發生了一些轉變,從最開始覺得他虛偽,對他的一種鄙夷,到現在多了幾分敬意。
子辰佩服道“不愧是老族長,我這次趕來也是為了此事”
族長略有驚詫道“噢!少主也知道了。”
子辰笑道“我收到了一些消息,所以趕來幫忙,聽說我妹妹公輸聆在你們這當大官,我怎麼能不來。唉,對了,她人呢?怎麼這麼久沒有看見她。”
族長捋着發白的鬍鬚,說道“我也正準備說這事呢。聆督軍,現在統帥兩千將士駐守城西牧場。城西牧場農田,是我木砣的糧倉,故此格外重要。我推斷鷂隼族若向我們進攻,必先佔領那裏,因為食物不僅對我們十分重要,對他們也同樣重要,誰佔領那裏,誰就佔據了戰爭的主動權。”
子辰本來還在考慮,慕容芸教他的方法要在哪裏實施,現下聽他這麼一說茅塞頓開,急切的說道“城西牧場在哪裏?快帶我去……”他如此急切,還有一方面,是對兩年未見的小辣椒的一種擔心,畢竟聽族長一說,她那裏才是戰爭的最前線。可是一陣急呼打斷了他。
“族長!族長!不好了,大勇和大力又在鬧事了”一個年輕戰士,急急忙忙跑了進來。
族長眉頭緊皺,本來和藹的老者形象立顯嚴肅,大聲喝罵道“混帳,現在正在討論族中大事,誰讓你進來的”
年輕戰士有點摸不着頭腦,撓了撓後腦,小聲嘀咕道“再沒人管他們,就得出大事了”
他哪裏知道,木砣族即將有滅頂之災。
子辰好奇的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年輕戰士有些驚奇的看着這個說話的青年,感覺十分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只不過能在議事廳開會,至少也是個統領,管帶。
他剛想答話,不料老族長卻先開了口“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兩個潑皮無賴,他們流落到木砣族,便賴着不走了。兩兄弟仗着自己是軫境能力者,此時聆督軍又不在城內,無人約束,應該又是吃喝不給錢。本來應該讓少主休息兩日的,但你若是前往城西牧場,正好經過孫二狗的酒樓,少主便幫忙瞧瞧。”
年輕戰士讚歎的豎起大拇指“族長果然料事如神”
族長白了一眼“動動腦子都能想得到,我早就說過對那兄弟倆要忍讓些。就孫二狗那脾氣,他倆欠他那麼多,難免不急眼。好了,還不趕緊帶少主瞧瞧,處理完后再負責帶路,少主不識得城西牧場的路”
年輕戰士乾脆的答道“是”
族長對子辰拱了拱手“那就全拜託少主了,回來老夫給你接風洗塵”
子辰無奈,這哪裏讓自己休息,嘴上輕描淡寫說的好聽,讓我去瞧瞧,實則把行程安排的死死地。
好在子辰本就要去城西牧場,順道去解決兩個能力者,子辰現在可是進入三重境的能力者,對付兩個一重境的,應該是手到擒來,不費吹灰之力。正好,也讓那些木砣百姓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兩年前的廢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