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的聲音，我聽到了
“嚇！”
奧特曼高喝一聲，整個身體化作一道光，徑直衝向怪獸。
“嘭！”
衝天的灰塵席捲向四周，視野受阻，亞克隊的眾人微微一驚，急忙駕駛戰機升空。
“隊長……奧特曼和怪獸的反應……消失了……”
小糖看着屏幕上好似鋪平的心電圖一般，陷入了迷茫。
“小糖！馬上監控外面的世界有沒有什麼異常！”
李青雲皺眉，下令道。
“明白！”
——————
天空有些陰沉，烏雲壓得很低，看起來隨時會大雨傾盆。
“嗖！”
一道光在雲中穿行，最終落地。
“學校？怪獸胸口的隙間，真的是通向外界的嗎？”
姜辰顯出身形，環顧四周。
“不對勁——”
姜辰摸了摸旁邊的牆壁。
“是假的。”
“——至少，這裏不是我們的世界。”
姜辰微微鬆了口氣。
“那麼，這裏是里世界嗎？”
姜辰又升起疑問。
“至少，和剛才的那片空間，是不一樣的。”
“難道，里世界，是由一個個不同的空間所構成的嗎？怪獸胸前的那道隙間，通向的是其他的空間。”
姜辰猜測着。
“那麼……小娜，也在這片空間嗎？還是，仍然待在那邊。”
姜辰微微蹙眉。
“如果待在那邊的話，雖然我故意整的塵煙能拖延一會兒，但是拖不了太久……”
“——萬一亞克隊出現什麼意外就不好了。”
“姜辰！”
忽然，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呼喊。
姜辰驚訝地轉身。
“小娜？你——”
呼喚他的，正是小娜！
“你什麼你啊，今天校園祭模型展出，大家都等着你一起吶！”
小娜依舊穿着那身紅色運動服，看起來和以往一般無二。
但是姜辰大約感受得出來——和之前在手工社不同，小娜此時的笑意，發自真心。
姜辰不動聲色地跟在小娜之後，來到了……手工社的倉庫，依舊是那些人，依舊是那些景。
——因為背景是校園祭，倉庫旁邊還擺了幾個小攤，大約就是其他的社團了。
姜辰藏在人群之後，打量着站在中央，猶如眾星捧月一般的小娜。
“今天，就是我們——”
“地學社，關於地層模型的展出！”
小娜高聲地喊着，話音未落，滔天的掌聲響起，姜辰情不自禁地捂住耳朵。
“地學部真是厲害啊！”
“是呀是呀！”
刺耳的歡呼聲在姜辰耳邊迴響。
“原來是這樣嗎？”
姜辰眼神微沉。
——他明白了。
“姜辰！你愣着做什麼？快過來一起和大家玩呀！”小娜擠出人群，對着姜辰笑着。
“啪！”姜辰一抬手，打開了小娜的手。
“誒？”小娜愣了一下。
“小娜，收手吧。”姜辰深吸了一口氣。
“收手？”小娜歪頭。
“你在說什麼吶？”
“地學部併入到天文部中，你很不甘心吧？尤其是看着天文社發展得越來越壯大，地學部卻毫無作為。”
“……”小娜笑容收斂，神色變得有些迷茫。
“姜辰……你在說什麼啊……”
姜辰沉着眼神。
“不甘，嫉妒，憤恨。”
“這些情感驅使你深夜回到了手工社，想要將星光投影儀砸毀，因為你認為，那種驚艷的儀器，一定會讓天文社大出風頭的，是嗎！”
“不要再說了……”小娜下意識退後了一步。
“你怨恨天文社的成就，嫉妒它將要獲得的讚譽！”姜辰不為所動。
“我讓你不要再說了！”
小娜帶着哭腔，弓着身子聲嘶力竭地大喊，隨着這一聲高呼，四周的景象瞬間變得陳腐，老化，原先歡聚一堂的大家也消失了蹤影。
中央的地層模型也再度變為了星光投影儀。
“你根本不理解……”
小娜抬起頭來，已經淚流滿面。
“地學社就是我的一切！你根本不理解……失去一切的痛苦……”
姜辰猛地握緊拳頭。
“地學部和天文部合併，為什麼名字依然叫天文！”
“大家一起開展的活動，為什麼總是觀星賞月！”
“製作的模型，為什麼是太陽系而不是地質層！”
小娜一聲聲地質問着，雖然已經哽咽，可是聲音卻清晰無比。
姜辰緊緊咬牙。
“所以，你就想把大家的勞動成果，就這樣毀去嗎？！”
“沒錯！”
小娜通紅着眼睛。
“天文社憑什麼！”
姜辰嘴角忍不住抽動，他壓着聲音，質問道：
“那你知道，為什麼天文社這麼早就開始動工了嗎！”
“為什麼！當然是想把模型雕琢地完美無缺，好讓天文社可以在校園祭一舉成名！”小娜咬着牙。
“……混蛋！”姜辰重重一錘旁邊的牆壁，“因為接下來要製作的，就是你口中的地質層模型！”
“誒？”
口中的話停在嘴邊，小娜愣在了那裏。
“不……騙人的吧……”
她的眼睛眨了眨，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你就沒有發現，地月系的模型和其他的行星不一樣嗎！”
姜辰大聲喝着。
“那就是特意留給你們地學部大展身手的舞台！”
“……”
小娜低頭沉默，肩膀聳動着，滴滴答答地哭得更厲害了。
“……”姜辰微微沉默，深吸一口氣。
“收手吧。”
他輕聲道。
“已經……停不下來了。”小娜捂着臉，抽泣着，“我……沒有臉見小柔了。”
“嘭！”
話音落下，一隻巨大的墨綠色爪子踏破倉庫，將小娜身後的投影儀踩得粉碎。
“這是什麼？”
小娜驚慌失措地看着眼前的龐然大物。
“要死了嗎……”
她瞪大眼睛，傻傻地望着這隻爪子朝着她抓來。
“也是我……罪有應得吧……”
“嘭！”巨大的爪子將倉庫攪得粉碎。
“嗖！”
姜辰抱着小娜從廢墟中衝出。
“喂！你振作一點！”姜辰搖晃着小娜。
“我——”小娜驚魂未定。
“小柔她們還等着你回去呢！”
“我……”小娜低頭，低聲着，“我沒臉見她們……”
“說什麼呢！”姜辰大吼着。
“至少！你不是主動來英雄社，提交委託了嗎？”
“沒有你的話！”
“嘭！”
姜辰背着小娜在街道中穿梭着。
“英雄社也不會介入，手工社和天文社的合作也不可能繼續下去了！”
“你不也是希望，天文社能夠好好發展的嗎？！”
“我——”小娜瞳孔地震，精神動搖着。
“每個人都有內心的陰暗面！關鍵是在於，能不能剋制自己的暴戾！以及——能不能挽回自己的錯誤！”
“我該……怎麼辦？”小娜的神色迷茫。
“向我提出委託吧。”姜辰側頭，瞥向小娜。
“第一步，是活下去。”
小娜聞言沉默，抿了抿嘴。
“姜辰……”
她低聲着。
“幫幫我……”
“你說什麼？大點聲！”姜辰一個高躍避過巨爪的撲擊，身後的巨影逐漸顯露出真容。
正是之前外面的那隻怪獸。
小娜咬牙，貼近姜辰的耳邊，大聲喊着：
“姜辰！幫幫我！”
姜辰眼睛一瞪，被小娜忽然地高喊嚇了一跳，巨爪落在身後，颶風直接將他們掀飛了出去。
“誒呀！”
“嘭！”
姜辰有些狼狽地落地，緊接着下意識抬手。
——穩穩接住小娜。
“你吼辣么高聲幹什麼嘛！”
姜辰把小娜放下，沒好氣地道。
“不是你讓我高聲一點的……”
“嗯？”姜辰眉毛一挑。
“對不起！”小娜果斷認錯。
“不過，你的聲音——”
姜辰站起身來，直面數十米地龐然大物，與怪獸對視在一起。
“昂！”
怪獸揮動着拳頭，朝着兩人揮來。
“你的聲音！我聽到了！”
“嚇！”
一道光影從二人身後驟然出現，一隻巨大的拳頭沐浴着光芒與怪獸的爪子悍然相對。
“嘭！”只剛剛接觸，怪獸的爪子便寸寸龜裂。
“吼！”
怪獸凄厲地吼叫着，光芒從它的身體中四溢出來。
“嘭！”
——————
“嘭！”
姜辰睜大了眼睛，望着眼前和自己抵在一起的怪獸。
一切好像都沒有發生過，只是他分了一下神一般。
“姜辰！幫幫我！”
可是耳邊迴響的聲音卻依舊真切。
姜辰直視着怪獸猩紅的眼珠，怪獸的本體已經不再是小娜，它胸口的隙間也消失不見了。
“剛才的世界，是小娜的精神世界嗎？”
姜辰深吸一口氣，再次沉聲道。
“你的聲音，我聽到了！”
奧特曼抬起一腳將怪獸踹飛出去。
雙手能量聚集交叉十字。
“嚇啊！”
七彩的絢爛光流裹挾着一往無前的氣勢正命中怪獸。
“嘭！”
怪獸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一聲，便被分解為了微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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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克隊視角。
“小糖！監測我們的世界！有沒有什麼特殊波動！”
李青雲微微皺眉。
“其他人提高警惕！”
“明——”
話音未落，一道七彩的絢爛光流直衝雲霄，掀起的烈風將煙塵一掃而凈，所留的只有怪獸被分解產生的點點碎屑。
“白——”
“滴嘟！滴嘟！滴嘟！”
煙塵被掃蕩乾淨，奧特曼穩穩地半跪在地上的身姿顯露，胸燈緩慢而有力地閃爍着，讓人倍感心安。
“好強……”黃濤喃喃道。
——其他隊員，也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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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工社倉庫。
“咔嚓——”
小娜只覺得一個恍惚，回過神來，星光投影儀的外殼已經開始碎裂。
“啊呀！”她急忙心疼地將投影儀抱在懷中。
“怎麼辦怎麼辦！闖大禍了！”
小娜帶着哭腔小聲道。
“我怎麼做出這種昏頭的事了呢！”
“該怎麼辦才好！”
“看來，有位可愛的小姐姐需要幫助。”
姜辰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姜辰？你怎麼會在這裏？”
小娜慌忙地將投影儀藏到身後。
“因為……我聽到了有人需要幫助的聲音呀。”
姜辰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