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神秘的魅力在於神秘本身
“從上周開始，揭示板上就出現了奇怪的傳言，原本我們並不在意，但是揭示板上的預言一次次的應驗，我們……”
“也不得不重視起來了。”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內，扎着單馬尾的女生，正在筆記本前噼里啪啦地手打着。
“所以，你想我們調查清楚揭示板背後的真相咯？”姜辰問道。
“真相如何其實並不重要……”
單馬尾抬起頭來，眼中泛起淚花。
“重要的是，怎麼保護大家的安全……”
“嗯？”孫元驚訝，手足無措道，“為什麼忽然哭起來了？”
“你們看……”
單馬尾將筆記本的屏幕轉向他們。
由上至下。
“圖書館二行四列的格子總會失竊。”
“男廁所最後的隔間會聽到奇怪的女聲。”
“操場倉庫門總是自動反鎖。”
“……”接下來仍然是一些雜七雜八的瑣碎事情。
“說無關痛癢，也的確會造成一些小麻煩。”孫元不由得說道。
“已經不是無關痛癢了！”單馬尾妹子咬牙，“你們繼續往下看！”
她點擊了下一頁。
“校園，夜晚，殺人鬼出沒，將未眠之人拉至彼岸。”
是這樣的一句話。
而且，字體是與眾不同的猩紅色，在黯淡的揭示板背景下顯得很是猙獰。
“我在想，這些傳聞不管是真是假，都會給大家造成不好的影響吧？就先把編輯權限關了，準備邀請計算機社團的同學更改一下揭示板的操作模式，可是，明明編輯的功能已經關閉了，為什麼……會忽然出現這樣的一條信息……”
好好的校園故事忽然就成了靈異分類。
單馬尾妹子捂住腦袋，肩膀有些顫抖。
“如果是真的的話……該怎麼辦？大家會不會有危險……”
“編輯的權限關了，但是也不是沒有辦法……繼續編輯的吧？”姜辰摸着下巴，思索道。
“什麼意思？”單馬尾妹子聲音沙啞地問道，聽起來很疲憊。
“林茜，放鬆一點。”李慕風拍了拍妹子的肩膀，“你可是新聞部部長，學弟學妹的頂樑柱。”
“我……”林茜無言，“我只是擔心……”
“也許只是有人惡作劇，先是通過比較容易實現的小事情來吸引人們的注意，最後就連你們新聞部的人都信了之後，一口氣把這種大新聞放出來，就會引起很大的恐慌的吧？”
姜辰聳聳肩。
“真是惡趣味啊！”
“可是為什麼揭示板還會留下這種信息？明明已經關閉禁言了！”林茜情緒有些激動。
“我來看看。”
程伊伊拿起筆記本，噼里啪啦地開始操作起來，筆記本的屏幕上一個個窗口打開關閉，一段段編碼糊了上去，看的眾人一愣一愣的。
“的確……”程伊伊微微沉思，“有黑客駭入的痕迹，不過這個人手段很高明，我沒辦法找到他的位置。”
“看吧。”姜辰攤手，“只是杞人憂天。”
“真的嗎？”林茜遲疑。
“我就把你的委託內容當成調查真相好了。”姜辰拍了拍正在思索的孫元的肩膀。
“走吧。”
“去哪兒？”孫元問道。
“當然是圖書館，男廁所和操場了。”姜辰笑道，“只要能找到這前三處的蹊蹺，之後的內容乃至於唬人的最後一條，不是也就不攻自破了嗎？”
“我也一起。”林茜抿了抿嘴，“我要親眼見到真相。”
“隨你咯。”姜辰點點頭，答應道。
“一起一起！很有趣的樣子！”憶雨雙眼發光。
“我就不去了。”程伊伊對此倒是沒什麼興緻，“先回去了。”
“一聽就是姜辰大顯神威的主場，我就退避了。”李慕風也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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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風，程伊伊退場。
孫元，姜辰，憶雨，調查。
林茜，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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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來到圖書館，姜辰打開傳言中總是失竊的儲存櫃。
“啪！”
打開手電筒，確認裏面空無一物之後，姜辰又打開旁邊的儲物櫃。
“看起來一模一樣。”孫元說道。
“那也只是看起來吧。”姜辰摸了摸櫃門的把手。
“原來如此……”他露出瞭然的神色。
“怎麼了？”林茜問道。
姜辰從口袋中隨手掏出一張廣告單塞進去，接着將櫃門關住。
姜辰說道，“乍一眼看上去關的挺嚴實，但是這鎖不太好用，其實並沒有鎖緊。”
“只要這麼輕輕一扣。”姜辰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根改錐，在櫃門下一翹。
“滴！”的一聲，櫃門開了。
“喏，就這樣，失竊也是在所難免的，第一條傳言，攻破。”
姜辰輕鬆一聲。
“只要這樣這樣再這樣——”姜辰擰緊鎖頭，再次關住櫃門，這次再撬，門沒有打開。
“這樣就好了。”姜辰拍拍手。
“原來是這樣嗎？”林茜的目光放鬆了些許。
“厲害！”憶雨懷疑地打量着姜辰，“只是，為什麼你這麼熟練啊……”
“我的叔叔曾經是個鎖匠。”姜辰擺了擺手，“現在，我們去廁所看看吧。”
“我進不去。”憶雨舉手。
“我也……”林茜跟着憶雨，下意識張了張嘴。
“你們進女廁所。”姜辰無語地忘了眼憶雨，“也是盡頭，懂我意思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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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廁所內。
“姜辰讓我們進女廁所，是啥意思啊？”
憶雨問道。
林茜搖了搖頭。
“喂！聽得到嗎？”姜辰的聲音忽然從隔壁傳來。
“哇！”憶雨嚇了一跳，“有聲音傳過來了！”
“為什麼，男廁所的聲音會傳過來這邊的？”林茜皺眉，“兩邊盡頭隔了這麼遠。”
“可能是偷工減料了吧，那同理，男廁所這邊聽到奇怪的女聲，也說得通了。”姜辰的聲音繼續從那邊傳來。
“不是說查明真相嗎？”林茜反問。
“知道怎麼回事就好了，具體的原理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個高中生而已。”
姜辰繼續道。
“明明之前撬鎖那麼熟練……”憶雨小聲碎碎念。
“什麼？”姜辰疑問，“你聲音太低了我聽不清楚。”
“沒什麼！”憶雨否認。
“好吧。”林茜也放棄繼續追問，只是道，“總之，接下來還有操場，我們繼續吧。”
“……”
姜辰這次沒有回應。
“姜辰？”憶雨奇怪一聲。
“好麻煩啊，儘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真的值得這麼大張旗鼓的嗎？”
姜辰的聲音繼續傳來。
“話不能這麼說，畢竟涉及到同學們的生命安全，再小題大做都是值得的！”憶雨反駁。
“……不錯，我們出發。”姜辰回應。
四人匯合。
“咱們再去操場看看，我倒要看看，操場總是自動關閉的門有什麼稀奇的！”憶雨率先發言，躍躍欲試。
“啊……好。”姜辰被躍躍欲試的憶雨搞得愣了一下，回應道。
又來到了操場，存放體育器材的東倉庫。
“唔——”憶雨用力推動着倉庫的門，費了好大勁才推動了門。
“這種門真的會自動閉合嗎？”憶雨氣喘吁吁地道。
“也許說的並不是倉庫的大門，而是我們進出拿小型器材時的出入門呢？”
姜辰拉住手柄，將大門上內嵌的小門輕鬆地來回閉合。
“這不是很輕鬆嗎？”
姜辰推測道，“被風啊什麼亂七八糟的吹動，接着閉合，也是很正常的吧？”
“聽起來……好隨意的樣子，這就是事情的真相嗎？”
林茜扶額，有些不敢相信困擾了她很久的真相竟然是這個樣子。
“事實的真相往往出乎人的意料。”姜辰篤信道，“就像是鬼火其實只是磷火罷了，神秘的魅力不在於神秘面紗之下的真實，而是神秘本身。”
“呼——”林茜拍了拍胸脯，鬆了一口氣，“那這樣，我也放心了。”
“找個時間讓玩電腦的那些人給你改改程序，把揭示板設計成校園牆，有審核這道程序就沒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姜辰提一聲建議。
“我明白了。”林茜回應。
“那麼，委託完成？”姜辰試探地伸出手道。
“委託完成，感謝！”
林茜用力緊握住姜辰的手，馬尾一甩，夕陽西下，映襯着她燦爛的笑容。
“這下，我就沒那麼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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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茜離開了，回去處理新聞部的稿件，順便還要撰寫今天的所見所聞，將真相傳達出去。
——也許有人並不喜歡這麼無趣的真相，但是真相總歸是應該讓人知道的。
“我們也回去吧？”姜辰打了聲招呼，走了兩步，卻發現沒有得到回應，疑惑地回頭，卻發現孫元憶雨兩人不知道在沉思些什麼。
“真的……只是那麼簡單嗎？”孫元有些遲疑地道，“我的直覺告訴我……”
“收斂你的直覺，沒有其他可能了。”姜辰雙手舉叉，“不要把你的直感浪費在這上面。”
“也許吧……”孫元搖了搖頭，“你的理由很充分，我很信服，只是難免會覺得有些疑慮，這很正常。”
“那憶雨你呢？”
姜辰疑問道。
“你也在疑慮什麼嗎？”
“不！我沒有！”憶雨搖頭。
“那你在想什麼？”姜辰疑惑。
“我只是在想……”憶雨腦海中想着剛才林茜在夕陽下甩動馬尾，露出釋然的笑容時的場景，感嘆一句，“我大概理解，咱們社團的口號了。”
“口號？”
盡一切努力，想要看到大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