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試神的儀式
在赫琳蘭德,有這麼一個儀式。
這場儀式是怎麼來的?大概是因為主神大人意識到即使是神,也會因為自己一瞬間的惡念,忘記自己的職責,從而鑄成大錯。
他認為,如果可以好好培養下一代神,那麼赫琳蘭德未來將會有一群盡職盡責,得到完全的凈化的神。
於是,在他拔除這一代神所有的惡念,只留下大愛與這世間其它的所有優秀品格以後,就針對赫琳蘭德眾神的孩子們,開設了這個儀式。
首先,主神大人會在儀式開始前的一個月裏,打開希索維亞的屏障,派出使神前往諸神家裏,帶走他們的孩子。
使神們帶着巨大的翅膀從希索維亞峰,飛向赫琳蘭德的各個角落。之後,他們會把那些適齡孩童帶到金色城堡東面的一棟樓里。接下來的這一個月,他們都將在那裏度過。
東邊的這座樓是禮儀之神居住的地方。禮儀之神是赫琳蘭德所有神明最初的禮儀老師,這些孩子將在這一個月裏,跟隨禮儀之神學習一個月的禮儀,那場儀式上以及之後的所有禮儀。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孩子們一大早就被聚集到城堡大門前,男孩女孩各站一列的齊齊站在左右兩側,靜靜等待城堡大門的開啟。
“咚——咚——咚——”城堡前的金色廣場早已熙熙攘攘地擠滿了人,廣場正中央的一口金色巨鐘響了三下,隨着最後一聲鐘聲尾音散去,城堡大門緩緩開啟。
原本嘈雜的人群在大門開啟的那一瞬間安靜了下來,紛紛將目光移向那裏,不動聲色的正了正自己的身形:畢竟都是赫琳蘭德的神,還是得在孩子們面前注意儀態的。
一道刺眼的強光讓人睜不開眼,城堡大門已完全打開。緊接着,兩列孩子陸陸續續從裏面走出來,步子沉穩;即使廣場上是他們已經一個月未曾見到的父母,他們也沒有亂了步子,失了儀態。孩子如此,父母亦然。
今天,這將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下一次見面就要等到他們成年以後的封神大會。
這是赫琳蘭德每隔五百年舉行一次的試神會的場景:諸神家年幼的孩子們此刻正站在廣場中央,端正的站在那裏,靜靜等候第二次鐘聲的響起。
當第二次的鐘聲響起后,他們將要從這些除了自己的父母以外,誰都不認識的神明當中選擇一人成為自己的教父,或者教母。
選完以後,就要跟隨自己選定的神明,前往他的領地,學習法術,認識這個世界。等到他們即將成年的時候,就帶着他們離開神域,讓他們到人類的世界裏進行試煉,成為試神。
等到他們的成年禮快要到了的時候,主神斯恩姆將會把他們與自己的教父或教母一起召回。當他們全部回來以後,就會再次開啟希索維亞峰,將他們重新聚集到金色廣場。
試神們會站在自己教父或教母的身旁,區分他們的方法是:看他們有沒有翅膀。
不同的神擁有不同的翅膀,翅膀的大小也不盡相同。比如風神朵西,她的翅膀近乎透明,在光的折射下,又變成銀白色的向人們召示它的存在。而試神們卻沒有翅膀。
當所有神與試神都回到希索維亞以後,原本空蕩的廣場中央將會出現一匹銜着一枝鮮活金桂枝的石獅,桂花的香味瀰漫了整個廣場。
試神們依次走到石獅面前,輕輕將手攤開,把指尖放在石獅的下巴上,閉上眼睛,靜靜等待。據說這樣就會進入另一個世界,那裏會有一個聲音,向那人提問,那人的答案,關繫着他能否成為神。
等結束之後,就要看石獅嘴裏的金桂是否掉落在他的手上,如果沒有掉到他的手心上,那就說明,他沒有成為神的資格;如果正好掉在他的手心,那麼他的身體很快就會發生變化:先是周身流動着不一樣的氣流,隨着氣流慢慢升起。上升到一定高度以後,伴隨着一陣炫目的光芒生出翅膀,並且根據翅膀上流動的靈流,決定他是什麼神。
當然,試神會能有幾位成神,完全取決於石獅口中金桂枝的數量;而那些沒有成神的人,就只能作為一個天使,引導善良的人進入赫琳蘭德,將惡人驅逐到奧爾索,成為赫琳蘭德的守護者。
只是現在,他們必須選擇任何一位神明作為自己的教父或教母,在場的所有神都能選,唯獨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這樣做是為了保證試神會的公正性。
此時,中央的孩子們安靜端莊地站着,外圍人群中的風神朵西雖然表面上依舊端正,心裏卻有些焦急:她的小雅菲去哪了?
與此同時,在希索維亞峰南邊的一個陰暗的森林裏,一個穿着和廣場上那些孩子一樣的小女孩正無助地走在其中。
就在今早,昨日分發給他們要他們今天佩戴在頭上的金色橄欖枝被她弄壞了。這可是很重要的物件,每個人都只有一根。
唯一的辦法就是再向禮儀之神要一根,所以,她趁着儀式開始之前悄悄跑開,尋找禮儀之神。
她把整個希索維亞峰都找遍了,就是沒有尋見他的蹤影。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跑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
這裏剛好是希索維亞的保護罩之外,因為今天試神會的緣顧,所以保護罩也被關閉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裏顯得有些荒涼,好像是赫琳蘭德的南坡。南坡常年背陽,各種植物、精靈都不太願意在這裏定居。
要說這裏唯一算得上生命的東西,大概就是前面那一大片一眼望不到頭的荊棘林了吧!
“算了,還是回去再想想辦法吧!”半天沒有找到人,小雅菲決定乾脆回到廣場上,再想辦法向主神解釋。就在她轉身要走的時候,一陣烏鴉的叫聲傳到她耳中。
回頭一看,只見一隻通體漆黑的烏鴉正站在互相交錯的荊棘藤上,一直叫着。
“你是在叫我嗎?”雅菲指了指自己問道。說完,又好奇地向著烏鴉走去。
那隻烏鴉定定的看着她,就那樣立在荊棘枝上。雅菲發現,它所站立的那個荊棘枝與別的荊棘枝相纏的比較稀疏,剛好形成可以通過一個小孩的小洞。
“你是要我進去嗎?”雅菲不確定的問着。這時,烏鴉忽然扇動翅膀,向洞口飛去,不見了身影。
出於好奇,以及抱着“萬一禮儀之神就在在裏面”的心理,雅菲跟了進去。
越往裏走,她越發現這裏面比外面看着還要恐怖的多。一開始只是幾根荊棘枝在頭頂相互交錯,再往裏走一段發現在頂部交錯的荊蔓更加密集;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林子裏突然就瀰漫著一陣陣黑色煙霧。
雅菲有些後悔:“我真是笨!禮儀之神怎麼可能會待在這種地方!”意識到錯誤的雅菲立即轉身尋找自己來時的路,可是這煙霧雖然是一陣一陣的,可雅菲原本就是個記性差的,她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沒辦法,她只好繼續前進。
我從不信仰神明,此刻,我卻不得不祈求她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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