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夢的邊境

嘆了一口氣，亞夢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清奈晰看了她一眼：“早讀都快下課了你們還沒回來，可見是遇到了麻煩，我就出來找你們。”

“呃……那你怎麼知道我在天台？”

清奈晰：“……”

清奈晰看着她，神色怪異：“想知道？”

“嗯！”

“不告訴你！”

“……這就過分了！”

“嚶嚶嚶，你凶我了。”

不由自主地，兩人相視一笑。

“好了好了，告訴你就是。”清奈晰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的甜心黯羽有個技能，叫做提線木偶。你走之前我在你身上放了根線，所以我能順着那根線找到你。”

“放了根線？”亞夢有些驚奇，“為什麼要在我身上放線……不過要是你不在我身上放線，我就掛掉了。”

她突然慶幸清奈晰在她身上放了根線。

清奈晰看上去卻沒有她那麼輕鬆，反而有些凝重地開口了：“那是因為……這個地方出現了一些東西，有它在的地方，壞蛋不是普通的壞蛋。”

“誒？”亞夢心中一跳，她記得天河司講過類似的話。

她不由得湊近清奈晰：“能告訴我，是什麼東西嗎？”

清奈晰抬頭望天。

那雙瀲灧的紫眸中蘊含著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她一愣。

莫名地，她有些心疼。

這雙眼睛，太沉重了。縱使她不理解這雙眼睛的故事，她也能讀懂那紫眸中淡淡的憂傷，那屬於清奈晰的愁緒，淡漠又疏離。

這個看起來家境優渥，活得像道光的少女，會有什麼沉重的故事嗎？

清奈晰忽然回頭看了她一眼，臉上閃過一絲被看穿了的驚訝。

她有些哭笑不得：“看着我做什麼。”

“呃……你好看。”

隨便找了個借口，亞夢答得飛快。

清奈晰笑眯眯地道：“嗯，你也好看。”

亞夢（臉紅ing）：“……”

天哪，這到底是什麼有魅力的角色！！！

亞夢這邊心態爆炸，只見清奈晰紫瞳微閃，頓了頓，慢悠悠地道：“我的家族告訴我，這個世界上存在一種黑洞一般的東西，它是世間所有負能量的化身，吸引着所有邪惡的物種。”

亞夢一愣：“那麼，壞蛋是……”

“像壞蛋這種低級的東西，一旦受到影響，力量就是倍增的……就像剛剛那樣。”

一提剛才的事情，亞夢仍舊心有餘悸。

原來是那東西搞的鬼啊。

“……你真的厲害。”想了想，她道，“難怪唯世君和理事長，都堅持讓你加入守護者。”

“……嗯。不過那東西我也不了解，我只知道世界上有個組織專門處理這東西，估計我也幫不上你們什麼忙。”

清奈晰言簡意賅。

“不會的！守護者成立的初衷……就是為了守護孩子們心中的夢想，你擁有凈化力量，實力又那麼強，你完全可以！”

清奈晰紫色的眸子瞟向她，只見櫻發的少女糾結了一會兒，猶豫着開口了：“要是你介意……我可以……”

“別別別！”清奈晰連忙打斷她，內心早就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我對你們joker的職位沒有興趣，也沒想過取代你，真的。”她無奈道。

亞夢冷不防被搶白，臉上再次一紅；倒是清奈晰饒有興趣地揪了把她的小圓臉：“不過加入守護者倒是沒問題。”

“……放肆！”

亞夢惱羞成怒，伸手去揪她的臉，清奈晰沖她眨了眨眼，靈活地蹦開。

這邊打鬧了一小下，恰巧守護者們尋了過來，看見安然無恙的亞夢都是鬆了口氣：“亞夢醬，沒事吧！”

見是他們，亞夢立刻就忘掉了要把清奈晰的臉揪回來的事，連忙興高采烈地沖他們揮了揮手：“唯世君，璃茉，這裏！”

璃茉小跑過來，撲進她懷裏。

凪彥看上去是徹底鬆了口氣：“亞夢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嗯……多虧了清奈同學，出手救了我。”

站在一旁的清奈晰忽然就注意到埋在亞夢懷裏的璃茉，悄悄露出的，充滿殺意的眼神。

清奈晰：“……”

完了，她好像被針對了。

仔細想想……她沒做錯什麼吧？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被針對，對象還是個讓人看一眼就想摸頭的小蘿莉，莫名其妙，但她就是無法生氣。

見亞夢並沒有提自己差點摔死的事，清奈晰理解她也是不想讓夥伴擔心。

“……清奈同學？”

唯世訝然又帶有一絲好奇的目光隨之投了過來，清奈晰眉頭一跳，處於本能，她很想躲這個人。

亞夢顯然沒有注意到清奈晰突如其來的心虛，點了點頭道：“清奈同學很厲害，剛剛那個壞蛋，她用了不到五分鐘就凈化了呢。”

清奈晰：“……”徹底完了。

她感到璃茉散發出來的殺意越來越濃，搞得她想逃離現場。

還好亞夢及時引開話題：“對了，彌耶呢？”

“她被壞蛋撞了那麼一下，受了比較嚴重的傷，剛送去了醫務室。”凪彥道，探究的目光越過亞夢落在她身後的清奈晰上，好像意識到了些什麼，他的嘴角輕輕上揚一個弧度。

“凈化力量？”他有些戲謔。

清奈晰皺眉看向這人，只見凪彥的臉上明白地寫着“你果然不簡單”。

……

什麼玩意兒。

她差點以為她的身份目的曝光了呢。

凪彥這邊說著，那邊唯世的星星眼已經閃了起來。

“真的嗎……清奈同學，居然也是擁有凈化力量的人嗎？”

那迷倒萬千少女的星星眼攻勢，清奈晰莫名就免疫。出於禮貌，她嘴角噙着微笑，努力讓自己的眉頭抽搐得不太厲害，清奈晰揉揉眉心：“是的。”

“那清奈同學……加入守護者的事……”

清奈晰抱着雙臂，淡定道：“別這樣看我，這個眼神對我沒用，你又不是妹子。”

“清奈同學，”亞夢可憐兮兮地回過頭，眼中莫名就閃出了和唯世一樣的光芒，“你剛才不是答應我加入守護者了嗎。”

……

可惡啊！！！

清奈晰驚恐地發現，自己對妹子的星星眼完全沒有抵抗力。

……

於是清奈晰就這麼被拐進了守護者，璃茉還因此氣得不理亞夢，整整一天。

自早晨壞蛋一事後，亞夢徹底意識到自己與真正強者之間的差距。

比較出來的答案，清奈晰的實力，令她熱血沸騰。

她想成為那樣的人啊。

皇家花園內，放學后是日常處理公務的時間。由於清奈晰的加入，本來沒事幹的亞夢如今更沒事幹了。削完二十支鉛筆后，早晨的勞累終於讓她倒頭就睡。

入睡后，她做了一個奇異的夢境。

夢境中，她看到一個白色的世界。

白色的世界，些些的暖意，靜謐的莊嚴。

在那白色世界的中央，有一個小黑點。那是一顆黑色的蛋，猶如古老的未知的生物，氤氳在白色的雲霧中，被白色的世界掩藏，就如同掩藏最古老的秘密。

那抹黑色在繚繞着的雲霧中透露出沉重的神秘感，古老的清音，似乎在蛋中輕輕地迴響。

那繚繞的雲霧閃徹着銀色的冷光。

仔細一看，那居然不是雲霧；而是成千上萬密密麻麻的細小銀絲，每一根銀絲的端點都連着那最中央的黑蛋，宛如一個牢固的結界。

這密密麻麻的銀絲構建了這個白色的世界。

恍惚中，亞夢感到自己在夢境裏不斷地下墜。

就如今早那生死一線的瞬間給她帶來的恐懼的感覺，逃不過萬有引力的她內心突然湧起一陣噬骨的絕望。她被一陣魔幻的力量在夢境中吸引着下墜，無盡的墜落，到最後連光好像也消失了。

白色的盡頭，居然是無盡的黑暗。

有光必有影，共生對立的光和影。

在這白色的世界裏存在着一種黑洞一般的東西，它在世界的盡頭等着亞夢，張開血盆大口將她一把吸入。

就在掉入黑色世界的那一刻，徹骨的寒冷突襲，她打了個冷戰。

這個絕望的世界。

她向一無際岸的黑暗眺去，在黑暗的角落裏有隱隱約約白色的光線。

……

那抹光突然在她的眼前明亮起來。

無處不在的銀絲，牽連着變成了木偶的守護者們。

僵硬的神情透露着死氣，帶着關節的四肢冰冷得就像冷窖里的千年寒冰。

她的瞳眸驟然間睜大了。

一個聲音在這黑暗之中突兀地響起：“看見了嗎，這是你內心深處，最直接的恐懼。”

……

變成了木偶的唯世順着那聲音僵硬的抬頭，沒有聚焦的雙眼準確定位到了亞夢的方位。

緩緩地，他露出一個不屬於木偶的東西。

笑。

木偶不會笑。

她瞬間就感到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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