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誰的榮耀
“……晰小姐？”
司機一挑眉，看着她拉開車門，卻久久不進去。
終於被司機喚回了神，她對上眼前人的雙眼，三十多歲的成熟男子，那雙眸子一如既往地淡然若水。
她便坐上車，聲音冷淡：“久等了，森下。”
“晰小姐，您的父親給您來了電話。”
森下看着自己面前的後視鏡，果不其然看到後排的清奈晰微微一怔。
她極不情願地道：“他有什麼事嗎？”
“打回去。”
“……”
接過森下遞來的一部手機，車子便緩緩開動了。
清奈晰盯着屏幕，眉頭慢慢地皺了起來。
她最終還是撥動了這個手機里存着的唯一號碼。
“嗯？”
電話終於接通，那頭傳來中年男子低沉的聲音。
“父親大人。”她壓抑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開口時，聲音已經是淡然若水。
“新學園，有什麼進展？”
對面中年男子的聲音甚至比她還要冰涼。
清奈晰神色未變，她一點都不喜歡自己這個父親。跟她一樣，他的命運也是早就被安排好的，而且，他年少時知道自己的命運后，向命運低頭的時間比她還短。
他一生都過着傀儡一般的生活。縱使錦衣玉食卻無歡笑可言，沉默寡言的他對她而言，就是沒有感情的復讀機罷了，只負責向她傳達爺爺發下來的所有指令。
和她不一樣，她至少活得像道光。
“嗯。我加入了這裏的守護者，副joker。”
她說得輕描淡寫，明顯是不想多說。
“副，joker？”
電話那頭卻傳來了輕微的意見。
“joker是個女孩，有四個蛋，數量上我輸了，所以我是副的。”清奈晰輕描淡寫地解釋。
“……四個蛋？”
對面傳來輕微的質疑。
清奈晰都懶得理他，聖夜學園有守護者一事，在她轉來之前就有人給她整理了所有資料。可惜，她沒看，她父親更是沒看。這種一查資料就能知道的事情，她懶得解釋。
果然，她沒解釋對面也懶得追問。那邊沉默了半晌，估計去翻了會資料。
“有胚胎的蹤跡沒有？”過了不久，對面沉聲道。
“沒有。”
“沒有？”
“沒有。”
“……”
“擺正你的態度，清奈晰。”
對面好像有點不高興，清奈晰間歇性失聰，按下擴音鍵便把手機丟在一旁，抬手就解起了自己凌亂的頭髮，任憑對面喋喋不休地數落。
森下看着這一幕也是無語。
“最近守護者聯盟跑到日本去了，你有沒有遇到過？”
“沒有。”
“嗯？”
“據說昨晚奇點出現了，亞夢她遇到了守護者聯盟的人。”清奈晰解着自己一條一條的頭髮，淡淡道。
“那個有四個甜心的女孩子？”
“是的。”
“她能看到奇點？”
“沒錯。”
“……”
“她身上有股未激發的力量十分特別。”
清奈晰解着頭髮，想了想補充一句。
對面淡淡道：“有潛力的女孩子，那就激發她。”
清奈晰聞言瞟了眼手機屏幕，電話已經掛斷了。
切。
她專註地解着頭髮，前面的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她。
“晰小姐，昨晚的奇點，您看到了嗎？”見她掛了電話后的表情不屑，森下開口問。
清奈晰覷他一眼：“看到了，如何？”
那奇點一如既往地冰涼刺骨，散發著令人討厭的，絕望的氣息。要不是守護者聯盟有人來，她自己都想出手把那東西端掉了。
“真是令人遍體生寒的東西啊。”
森下隨口感慨一聲，清奈晰略一思考：“解決昨晚那個奇點的人好像叫綾崎羽……綾崎……真是個熟悉的名字。”
森下卻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幽幽道：“小姐，您忘了這個人了嗎？”
清奈晰一愣：“我認識他？”
“您不認識。”森下注視着前方，將車子緩緩開出城區，拐進了一條林蔭大道。
“但是，您總應該知道綾崎家族。”
清奈晰愣在原地。
“那個綾崎家族？不是已經沒落了嗎？”
森下冷峻的目光如鷹眼般散射開來，表情瞬間有點凝重：“九大家族之一的綾崎家族，即使沒印象，您也應該知道奇點斬碎術的創始人綾崎曜，凈化封印術的創始人綾崎優若。”
她的瞳孔微微一縮，凈化封印術的綾崎優若，正是因為她偉大的發明，導致凈化武器的出現，使守護者聯盟打擊壞蛋更加地便捷。這算是魔法世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至於綾崎曜，她記得是綾崎家族上一任的族長。可惜和夫人綾崎優若在八年前與奇點的戰鬥中，不幸身亡了。
森下沉聲道：“綾崎羽，正是他們的兒子，綾崎家族現任族長，奇點斬碎術與凈化封印術的繼承人。是九大家族裏公認的絕世天才，幾乎和嬈小姐齊名，是九大家族的榮耀。”
清奈晰被這龐大的信息量震驚住了。
她皺了皺眉頭：“九大家族裏居然有人能和姐姐相提並論……為什麼我都不知道這個人。”
“那是因為，綾崎家族沒落了。”
森下淡淡道，看不出情緒的眼睛注視着前方：“隨着綾崎曜和綾崎優若的死亡，盛極一時的綾崎家族從此走向了衰亡。享有絕世天才之名的綾崎羽也消失在人們的視野里，那時晰小姐四歲，嬈小姐八歲，綾崎羽也僅僅六歲。”
清奈晰沉默了。
“就在綾崎羽失蹤后的兩年後，嬈小姐修鍊出了凈惡之靈。這八年來綾崎羽一直沒有消息，按照晰小姐您的說法來看，應該是加入了守護者聯盟。守護者聯盟有的資源不比九大家族差，以他的資質來看，如今可能也是強得嚇人。”
森下補充道。
清奈晰看着窗外，思緒翻湧。
沒落的綾崎家族，居然還有如此強大的族長存在於這個世上。
“他的凈惡之靈，是只白鹿呢。”
森下抬頭看了眼後視鏡，只見清奈晰靠着窗外，白皙的手指支着下巴，若有所思。
“那晰小姐，您修鍊出凈惡之靈了嗎？”
“哦，一隻山貓，胖胖的。”
“……”
見她那毫不在意的樣子，森下嘆了口氣。
清奈家族嫡脈，唯有兩個女孩，晰小姐和嬈小姐，嬈小姐資質強大，是清奈家族的榮耀。可相比高傲的清奈嬈，什麼都不在意的清奈晰才最讓人心疼。
青春很短，未來很長。
願你此生能逃離清奈家族的魔咒，追逐到自己內心深處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