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烏鴉嘴女孩20
姚二靈高高豎起耳朵,在聽到劉媒婆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的時候,悄摸摸站起來,靜靜地走出廁所,往旁邊三兩步,躲在枝繁葉茂的老樹下,右手撐在樹榦上,伸長脖子,兩隻眼睛一動不動的監視着劉媒婆。
看着她肥胖的身影停在栓子門口。
看着她抬起粗粗的大腿,走進去。
看着……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姚二靈在心裏默默的計算着時間,一刻鐘了,劉媒婆還沒出來。
眼珠子咕嚕咕嚕轉,嘴角高高的翹起,在心底大聲的吶喊,事情要成了。
如所料般半點不差,房間裏傳出極大的動靜,一聽就知道狀況很激烈。
大鬆一口氣,姚二靈放下右手,舉頭望明月,不,半月,月亮都羞紅了臉,藏起了半邊,不想打擾那對狼心狗肺的人發自內心的交流。
拍拍兩手,得了,前半場的戲開幕了,後半場的沒啥子看頭,更沒啥子好聽的,走了一上午,晚上又去蹲了一下廁所,還是去睡覺吧。保持充足的睡眠,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姚二靈向來不肯委屈自己,大夏天深山老林的蚊子多,睡在外面,那是不可能的。嘿嘿,劉媒婆有地方呆了,她的床不就空出來了嗎?
“好好享受吧。”
朝着栓子的房子小聲的喊了一聲,姚二靈轉身就往劉媒婆房間走,也不客氣,進去了就插好門,她可不習慣睡着睡着有人闖進去。
劉媒婆的房間和她的人一樣,很邋遢,東西扔得到處都是,桌子上堆得滿滿當當,地上也是,從門口到床不過十來步距離,姚二靈差點被絆倒三次。不過床上卻簡簡單單,除了被單和枕頭,啥都不有,且還有蚊帳。
姚二靈坐在床上,微風時不時的掃在臉上。
劉媒婆是個不虧待自己的人,選的房間真心不錯,前後窗戶遙相呼應,夜晚的涼風裹帶着黑色調皮的從一個窗戶溜進去,再從另一個窗戶跑出去。
這一夜,姚二靈睡得很好。
這一夜,栓子和劉媒婆很忙。
忙了一夜,倆人都累死了。
呼呼大睡。
太陽都上工老久了,倆人還沒起來。
姚二靈懶得理他們,從劉媒婆的桌子上翻出來一個沒有拆封的牙刷,洗漱完畢,就去後院的小菜園摘黃瓜。
一個一個嫩綠的黃瓜,看着就好吃。
早飯也不用做了,就吃黃瓜。
無污染無農藥的黃瓜,帶着淡淡的甘甜,姚二靈足足啃了五根。
啃完黃瓜,就坐在門廳里聽知了唱歌。鳥兒都出巢了,螢火蟲休息了,蝴蝶飛走了,這裏都是知了的戰場。
聽了半個多小時,姚二靈煩了,不怪她沒有耐心,實在是這知了唱得太難聽,翻來覆去永遠都是一個調調,也不知道換句詞。
人生寂寞如斯啊。
偏着頭再去打量栓子的房間,還是沒有人出來。
豎起耳朵再去聽聽,沒有動靜。
看來昨晚交流的很高興吶。
可是中飯怎麼辦呢?
早上已經吃了黃瓜,五根黃瓜,難道中午繼續吃五根黃瓜?
她想吃肉,好吃的肉。
要不唱首歌?
或者喊幾聲?
姚二靈自詡是個善良的人,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休息了,畢竟休息不好對身體不好。反正大把的時間,想睡就好好睡吧。
劉媒婆和栓子的確能睡,醒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多了,姚二靈靠在門上打盹。
栓子先醒的,年輕人,體力好,恢復的也快。
不過他不是自然醒,被砸醒的。
脖子上有個東西壓着,好難受,睡夢中用手扒拉了半天也沒扒拉下去,人就半睡半醒,氣憤的兩隻手一起使勁把脖子上的東西往起一抬,再往腦袋邊一扔。
滾你娘的,什麼東西,大清早的吵老子睡覺。
腦袋有些疼,腦海里一片空白,瞌睡又來了。
眼睛剛剛閉上,那個圓滾滾的柱子又來了,使勁的砸下來。
栓子被徹底砸醒了,“老子日你……”
偏過頭入目的就是劉媒婆的大臉,奶奶的,人竟光溜溜的沒穿衣服,一身的瞟,白白胖胖,人家白着好看,可她……像頭豬。
栓子搖搖腦袋,沒看錯,就是劉媒婆。
慌得趕緊往旁邊撤退,這一動作不要緊,才發現自己也光着。
趕緊找衣服,衣服了?衣服不曉得在哪兒。
再找床單,床單也不見了,床板上啥都沒有,不,還有一頭豬。
蚊子在耳朵邊上嗡嗡嗡直叫,劉媒婆“啪啪啪”的循着聲音打過去,好吧,重重的一巴掌拍到自己臉上。
哎呦,好疼。
該死的蚊子,從哪裏進來的,蚊帳都攔不住去。
眯着眼睛就去檢查蚊帳,等等,她是沒睡醒,怎麼見到一個光着身子的人?
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人還在。
再用手揉揉眼睛,搖搖頭,人還在。
“啊……流氓……”
坐起身就要撿東西打人,可是,床板上除了兩個人啥都沒有,撈了半天也沒撈到一個趁手的東西,只能兩隻手一起招呼了。
“啊,我打死你,你這個不要臉的。”
栓子眼睜睜的看着那雙肥胖的手朝自己的臉襲擊過來,馬上就要挨着的時候,整個人往旁邊一閃身,堪堪躲過一劫。
只是劉媒婆心中的憤怒極盛,支使着她的胳膊緊緊地鎖住不要臉的人,很快下一個招式又使上了,簡直讓人目不暇接。
栓子的腿本來不便,好不容易往東躲了,卻顧不上往西藏,不一會兒臉上多了十來道手指印。
使勁一拍床板,“你個瘋婆子,給老子住手。”
“我打死……栓子?”
劉媒婆這時候才發現對面的是自己的合作夥伴,眨巴眨巴眼睛,“你……你跑我床上做什麼?啊……啊……”雙手拍打着大腿,“我不活了,欺負死人啊,我年紀一大把……”
“別嚎了,你瞅瞅你在哪兒?”
“我的命苦啊?”劉媒婆壓根不聽,雖說她年紀大,雖說她跟老公常年不見面,可她還是很忠貞的,把節操看得很重。
“你瞅瞅這是誰的床?”
“我的……”劉媒婆邊嚎邊打量周圍,哭聲一下子止住,目瞪口呆,“這不是我的床。”
“這是我的床。”栓子咬牙切齒的接道,“你怎麼來我這裏了?”
倆人大眼瞪小眼,理智終於漸漸回籠。
劉媒婆,“昨晚?”
栓子猛然驚醒,坐直身體,“啞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