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番外·成為你最重要的人

175 番外·成為你最重要的人

【背景:面對失去記憶的耀司的追求,安然終究還是選擇了轉身,她飛往美國,成為破蒼最放心的幫手……】

耀司大人又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

這個認知讓織田靖彥與藤澤川彥無奈對視,兩人嘆了一口氣后,便離開做自己的事情了,雖然很心疼他們的上司,但是每年都有這麼幾次,再難受也得習慣。

在抱怨那個無情少女的決絕同時,他們也不厚道的在心中默默腹誹着自家上司宮崎耀司,誰讓人家喜歡你的時候你不領情,現在人家放手了你才去追,遲了!

這幾位都是明理的人,當初也坐觀了宮崎耀司與藤真安然之間的一幕幕,他們固然芥蒂安然帶給耀司的傷害,卻沒有對伊藤忍一樣忿恨,畢竟兩人之間的事情,還真是剪不斷理還亂,沒有誰對誰錯,只能說感情的事情誰都無法做主。

如果說伊藤忍帶給宮崎耀司只有無盡的傷害的話,那麼藤真安然便代表了宮崎耀司生命中最不甘的悔恨與無可挽回,哪怕是修羅之影,也終有做不到的事情,這份夾着甜蜜的痛,總是在宮崎耀司的心中流着血。

藤真安然能把宮崎耀司從伊藤忍這個深淵中帶離,但世界上卻再沒有另一個人,能夠將死心塌地的宮崎耀司從藤真安然這個摯愛中拔除。

“安然……”

宮崎耀司望着自己儘力留住的痕迹,一個人在黑暗的屋子中苦笑,那張第一次分離前的合照,他送給她的晨曦女神的祝福,那一封安然的斷情信,那手機中的短訊……安然在他身邊時,明明無孔不入,可當他失去她時,能夠留住的東西卻那麼少。

宮崎耀司愛藤真安然,很愛很愛,可是有着記憶的宮崎耀司讓藤真安然痛,再也不敢愛,失去記憶的宮崎耀司,藤真安然卻不愛,現在宮崎耀司恢復了記憶,只能品嘗自己種下的苦果。

清俊的雙黑男子想起這次前往美國時,蜜發藍眸的女子淡漠疏離的模樣,只覺得一陣陣的苦澀淹沒了理智,眼角彷彿有着晶瑩,宮崎耀司知道,這一生都無法挽回他摯愛的女子,卻依舊難以放下,甚至祝福她希望她幸福的念頭都生不起來。

這樣卑劣的心情,如附骨之疽,紮根在宮崎耀司的心中,他嫉妒,他忿恨,他宮崎耀司不是那種聖人,能夠坐視心上人離開自己!可是殘存的理智卻讓宮崎耀司不敢絲毫動作,他生怕連默默注視着安然的資格都被剝奪……

宮崎耀司不是輸給了破蒼,也不是輸給了卡帝斯,而是輸給了時間!

如果,如果他能夠在安然死心之前明白心意,如果他在遇到伊藤忍之前遇到安然,如果他在安然遇上破蒼之前便認識她……

宮崎耀司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他是多麼的嫉妒!嫉妒安然能夠為了破蒼放棄一切!

“宮崎耀司,過去了就是過去了,現在挽回,已經太遲了……”

“媽媽突然提議要為我選對象,是你動的手腳?你明明知道我的家人不再願意接受你……是了,你的手段我一點也不知道,但是,宮崎耀司,我會嫁給蒼,會嫁給卡帝斯,但惟獨不是你!”

“沒有愛情,總比傷人的愛要好。”

“宮崎耀司,你若對我還有幾分情誼,就放手吧,若是沒有,就更不必要糾纏了。”

“不要讓我……恨你。”

如果,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我……

宮崎耀司捂着突然揪疼的心臟,大腦卻變得迷濛起來。

“耀司,你吃點東西吧,你母親她也是不願意看到你這樣的……”

這是……父親的聲音?

宮崎耀司睜眼,扭頭是來得及看到父親蒼頹的背影,只是……有哪裏不對?

哪怕再滄桑,卻與他的父親年歲差了那麼大,是年輕時的父親。

剛才說……母親?

宮崎耀司反射性的低頭,看到自己縮水的身子,瞳孔緊縮。

到底是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宮崎耀司茫然的打量着周圍,那刺眼的白色讓他眼底莫名的酸痛。

一切漸漸與記憶中深藏的那幕重合。

距離宮崎耀司重回童年時代已經過了一個月,而距離童年的宮崎耀司失去母親也過去了整整一年。

幼年的宮崎耀司對母親的死去根本無法接受,跟父親的關係也降到冰點,那一日,是母親的忌日,宮崎耀司跪在母親的靈前,又是一日的不吃不喝,失去愛妻的宮崎政一心中哀慟無比,又憂心狀態不對的兒子,愛妻逝世,本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偏偏還有個孩子需要操心,這讓白龍宮崎政一短短一年就蒼老了不少。

宮崎耀司默默的待在自己的房間,那小小的孩童臉上有着成人的成熟。

一個月時間,足夠宮崎耀司去想一些事情。

他痛苦過為什麼回來的時間軸不早一點,這樣也許就能夠救下母親,而不是只能面對冰冷的墓碑,但是失去母親的痛苦,對宮崎耀司來說已經是非常久遠的事情了,二十年,再深的殤,二十年也足以消磨掉,他沒有因此一蹶不振。

此時此刻,他還沒有遇上伊藤忍,此時此刻的宮崎耀司,還沒有遇上那個害他一生的伊藤忍,宮崎耀司不知道是喜是悲,此時此刻他的靈魂為主導,自然不會再一次走錯人生路。幼年的伊藤忍,的確讓人心疼,當初的宮崎耀司,從移情到投入,便逐漸難以自拔……要不是……

宮崎耀司還想過,要不要直接換一個黑龍,此時此刻,宮崎耀司繼承的只會是白龍,若非後來為了伊藤忍而挑戰家規……宮崎耀司這輩子不想再見到伊藤忍,與他有什麼牽扯,但是也做不到對伊藤忍下殺手,畢竟,那年少的時光,宮崎耀司追逐的,只有伊藤忍。

宮崎耀司心中盤算着黑龍人選,首當其衝的自然是亞久津仁,又想着自己繼承白龍之後,如何發展雙龍會,如何避免未來一些大損失,如何帶着雙龍會向更高的位置衝刺,如何……

宮崎耀司想了很多很多,想到沒有事情可以想了,他終於敢去想那個駐紮在自己心中最柔軟,最疼痛地方的溫暖。

安然……

宮崎耀司正想着關於安然的一幕幕,房門被突然打開。

是宮崎政一。

宮崎政一看着宮崎耀司臉上藏不住的傷痛,以為他還在為亡母傷心,白龍大人臉上也帶着哀慟,低聲道:“耀司,我要去藤真家拜訪,你去不去?”

宮崎耀司一直是一個小大人模樣,宮崎政一從不擔心兒子會失禮,但是亡妻逝去,宮崎政一對宮崎耀司多了一份縱容,這一年來,只要宮崎耀司不願意,他就不帶宮崎耀司出席任何場合。

這種縱容或者是錯的,但宮崎政一仍然這麼做了,他是白龍,他無法放任自我,便把這種感情寄托在宮崎耀司身上,宮崎耀司的沉溺悲傷,又何嘗不是宮崎政一心中的寫照呢!

“藤真家?”宮崎耀司的聲音有些乾澀,這是好久沒有說話的原因,他遲鈍的念着這幾個字,心中緊繃的那根線突然崩斷,那些狂涌的情緒幾乎淹沒了他。

是,這就是他一直刻意遺忘的事情,藤真家!

“我去。”宮崎耀司道。

他心中則在思索,幼時安然被綁架,究竟發生在什麼時候?而此時的他……是不是能夠見到安然?此時的安然,是不是……還沒有遇到破蒼?

此時的宮崎耀司——是不是還沒有晚?

打破人生軌跡,宮崎耀司不再是那個為了伊藤忍心神俱疲的黑龍,而安然,又是否會成長為那個讓宮崎耀司愛着的人呢?

宮崎耀司心亂如麻。

“爸爸,要!”

宮崎耀司回神的時候,已經隨父親走入了藤真家的客廳,小女孩清脆響亮的聲音,就這樣重重敲擊在宮崎耀司的耳邊。

那是……安然。

小女孩穿着鵝黃色的衣服,臉紅撲撲的,嘟着嘴很是可愛,她仰着頭看着藤真明和手中的東西,短手短腳的往自己父親身上撲騰。

“要什麼?”明明是喜怒不形於色的政界高官,藤真明和此時卻笑得跟白痴一樣,他晃了晃手中彩色的糖果,看着自己可愛的女兒,眼中發出某種狼光。

“糖糖!”小安然似乎想到了什麼,停下了動作,湖藍的眼睛打量着自己父親,有一點點困惑,然後她抓着藤真明和的衣服往上爬,弄了好久才成功的爬上來,在藤真明和臉上重重的親了一口,“爸爸最好了!”

於是藤真明和心滿意足了。

宮崎耀司看着這一幕,心中突然升起荒謬的感覺,這是他認識的那位藤真明和?曾經是聽宮崎政一說過藤真明和非常女控,但是他認識安然後,安然回歸藤真家,已是大人了,藤真明和雖然偶爾犯傻,但也沒有現在這麼誇張……

而且……宮崎耀司心想,安然怎麼這麼笨,被吃豆腐了都不知道!

很不爽的宮崎耀司,刻意忽略了此時安然還只是一個孩子,而她獻吻的對象,是她的老爸。

“藤真,這就是你的寶貝女兒?我倒是第一次見。”宮崎政一看到這樣溫馨的一幕,也難得有了笑容。

藤真明和先是得意,然後又瞪眼:“我女兒自然是最可愛的,倒是你,宮崎政一,你把你兒子帶過來是什麼居心!”

“……”宮崎政一默了,停頓了片刻后他才無奈道,“你怎麼看誰都覬覦你女兒?既然你都這麼認為了,我們結個兒女親家怎麼樣?我家耀司可是個優秀的孩子。”

“休想!”藤真明和憤怒的拍着茶几,怒罵道,“宮崎政一你果然不懷好意,現在承認了吧!我告訴你,我家安安才不會嫁人!你的狼子野心,休想得逞!”

“……”宮崎政一真心無力了,跟女控說不通話。

“爸爸?”安然之前拿了糖,就爬下來了,她嘴裏含着糖果,臉蛋鼓鼓的,迷惑的望着藤真明和,不知道爸爸又抽了什麼風,不過顯然她已經習慣了父親的陰晴不定。

看着這樣的安然,宮崎耀司不由得會心一笑,緊繃的冷臉總算有了柔和的曲線。

藤真明和與宮崎政一對視一眼,兩人點了點頭,藤真明和親親安然的臉蛋:“寶貝,你帶着耀司哥哥去玩好不好,爸爸有事和宮崎叔叔說。”

安然望望自己的爸爸,又看看俊秀的小哥哥,點了點頭:“哥哥,走,安安玩……”耀司哥哥這四個字,對於小安然來說還太複雜,她只抓住了哥哥這個詞,畢竟她平日裏都是這樣叫着兄長的。

宮崎耀司垂眸看着自己被拉住的手,手心中傳來陣陣溫暖,他微微一笑,反握住了小女孩的手:“我們走吧。”

不管這一世認識的安然還是不是他愛的那個,宮崎耀司想,說他自私也好,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手了,他要安然,也只要她。

“安然。”宮崎耀司望着花叢中的小女孩,輕輕喚道。

“啊,哥哥?”安然頭上還帶着花瓣,笑眯眯的回望。

“叫我耀司,我不是你哥哥,叫我耀司。”宮崎耀司道。

不過這已經超出了小安然的理解範圍外,她歪着頭不說話,似乎正在理解宮崎耀司的意思。

“耀司,叫我耀司。”宮崎耀司非常有耐心的哄着。

“……司?”小安然皺着臉,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個字,她還在學說話。

宮崎耀司頓了頓,想到藤真健司名字中也有一個司,決心繼續教導小安然:“耀司。”

帶着藤真健司從仙道家回來的藤真洋子,也坐在客廳中,聽着丈夫與宮崎政一的交談,藤真健司安安靜靜的坐着,但是目光瞥向花園中,怎麼看怎麼覺得那個男孩不爽,安安是他的,不能被別人搶走!

“這一次是我託大了,不然織蘭也不會……唉!耀司這孩子,把什麼事情都藏在心裏,與我更加生分了!”宮崎政一也注視着外面,臉色蒼頹。

“這樣的教訓一次就夠了,那些證據你再收集一些交給我,那些人會為此付出代價的。”藤真明和沉聲道,“不過我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政界可能還有他們的人。”

兩個男人又開始交談彼此的信息,等到談話告一段落後,藤真洋子才柔聲道:“我看耀司懂事的緊,宮崎你一個大男人怕是顧不到他,若是願意,以後大可以讓他來藤真家玩,健司與他年紀正好,安安看起來也很喜歡耀司呢。”

“妹妹是我的!”藤真健司皺着眉,不滿的出聲,客廳中的三位大人靜了一下,爆笑出聲。

“哈哈,不錯,健司,安安是我們家的,誰都搶不走!”藤真明和很滿意兒子的初級妹控意識,不枉他平日的教導。

“瞎說什麼的,你這小子。”藤真洋子哭笑不得,她嗔怪的瞪了藤真明和一眼,寶貝女兒也不用這樣教育兒子吧!

“這個主意不錯,我到時候問問耀司。”宮崎政一笑道,因為宮崎耀司自小就非常有主見,宮崎政一非常尊重自己兒子的選擇。

命運其實是多項選擇題,曾經的宮崎耀司拒絕來到藤真家,也拒絕到藤真家玩耍的提議,而藤真明和與宮崎政一原本還算親近的好友,在宮崎耀司的認知中那樣疏遠,也是有原因的。

在這樣一個下午,兩位父親商談了一件事,卻不想,成為了另一個故事的起源——宮崎政一為了對付敵人,託大付出了妻子的生命,他與藤真明和聯手,將兇手一一解決,卻沒有想到,那些敵人仍有暗手,政敵孤注一擲,為了報復,綁架了藤真家的掌上明珠,藤真安然……

政敵原本想要以藤真安然為籌碼交易,但最後除了血跡什麼都沒有,安然就此失蹤,藤真家將京都掀開來找,依舊毫無所獲,後來去了東京,神奈川等各個地方,更在電視上大肆聲明,哪裏想到,他們逃掉的寶貝在山林中呼吸微弱,滿身血跡,還帶着各種傷痕,發起了燒。

而秘密躲藏在神奈川孤兒院,接受天堂門主訓練的破蒼意外撿到了安然,大病初癒的小安然,忘記了一切……沒有電視的孤兒院,地處偏僻的孤兒院,外加天堂少主生活的孤兒院,被重重封鎖……

至此之後,藤真明和與宮崎政一的交情算是疏遠了,宮崎政一是愧疚,而藤真明和知道怪不了宮崎政一,卻忍不住遷怒,他們曾經那樣要好,可安然失蹤后,幾番見面,只剩下了世家的交情,而不是朋友的。

“去京都?”宮崎耀司皺眉,心中有着不太妙的感覺,他不知道安然被綁架究竟發生在什麼時候,卻知道一次去京都的時候發生的。

可是這一次已知的避免了,下一次的未知,又該怎麼辦?

“耀司,你怎麼了?我回來會買禮物給你的!”小安然嬌憨可愛,她很喜歡這個對她很好的玩伴哥哥,讓藤真健司這個正牌哥哥都忍不住吃醋,深覺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

宮崎耀司心中暗惱此時沒有任何勢力,他又如何對父親說明自己的擔憂,他想了想,果斷道:“我和你一起去!”

宮崎耀司是一個沉穩的人,但是此時此刻他還是選擇了冒險,他大可以在安然失蹤后尋找,畢竟有了一定線索,可他還是決定一起去,哪怕面對危及生命的險情。

生命中的不可預知又如何,他這一世,是為了安然回來的。

當宮崎耀司昏昏沉沉的躺在林地上,聽着旁邊小女孩焦急的哭聲,他卻笑了,這樣……很好,真的很好……

黑髮的男孩從山林中訓練回來,隱約聽到了哭聲,在幽深的叢林中分外滲人,他想了想,轉身朝着聲源地出發。

若是沒有宮崎耀司,安然此時會躺在破蒼的必經之路上,而宮崎耀司改變了命運,破蒼卻被安然的哭聲吸引……

“耀司耀司,你要出國?”女孩背着書包沖了進來,眼眶紅紅的,“為什麼瞞着我?我要和你一起去!”

“安然,你不要哭,擦擦眼淚好不好?”宮崎耀司已經初步長成為俊秀的少年,依稀見到未來的溫潤風姿,他苦笑,但這一次卻如何都不會退讓,因為他要去的是上帝之城,與上一世不同的是,他選擇了與破蒼同一屆,他也想知道,他跟破蒼,到底誰更優秀。

安然倔強的抿着嘴,可宮崎耀司百般哄着,就是不鬆口不出國或者讓安然一起去的事情,最終惱火的安然離去,決心從今天開始討厭宮崎耀司!

看着安然離去,宮崎耀司臉色微沉,他無奈的嘆息,又包含寵溺。安然不高興,難道他就能放得下心來嗎?要是安然忘記了他,要是安然喜歡上了別人……宮崎耀司就只有不擇手段了!

“宮崎耀司,你要出國?”桀驁如狼的少年從樓上走下來,冰冷漠然,顯然他聽到了之前的對話。

“是的,伊藤,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要先離開了。”溫柔收起,宮崎耀司疏離客套的看着年少的伊藤忍,臉上卻一絲笑容也無。

“哼,收起你這套!”伊藤忍冷嘲道。

宮崎耀司也不回話,利落轉身離開。

伊藤忍冷冷注視着宮崎耀司,眼底卻有着淡淡的迷惑與受傷,但隨即,他變得更加的孤傲,哼,宮崎耀司也不屑他這個私生子嗎?他更不屑雙龍會!

不開心的安然終究只是個十歲不到的孩子,她心中生氣宮崎耀司的不告而別,這麼長時間連個電話都沒有,可她的兩個哥哥總能夠找出轉移她注意力的事物,宮崎耀司對安然來說終究只是一個玩伴,在這個富足的家庭,在這個父母寵愛兄長溺□□,藤真安然不再是那個可憐兮兮的想要抓住任何一份溫暖的幸村安然,她是天之驕女,也因此,漸漸的淡忘了宮崎耀司。

一年,兩年,她還會翻出照片,想念着曾經快樂的時光,宮崎耀司畢竟多活一世,他對安然的周到是藤真健司與仙道彰不能比的,所以他對安然的影響也很大,但是到了第三年,第四年,安然甚至覺得過去的記憶那麼陌生那麼遙遠,回憶變得朦朧,雖然依舊溫暖,卻再也回不到過去。

等到安然準備要上國中的時候,仙道彰與藤真健司之間爆發了一場大戰,爭論安然應該同他們中的哪一個上同一個學校,最終安然小公主親自拍案,選擇了神奈川的名校立海大,第二年春天,她便入了學。

這一年的幸村精市是二年級,安然還是國一,她仍然跳級了,因為她當初跟着兩位哥哥和耀司一起在家裏學習,接受家庭教師的指導,學習進度早已經超出了幾個年級,而藤真媽媽則考慮不讓女兒的壓力太大,才做主讓安然只上國一。

為了避免兩位哥哥又起戰爭,安然最終成為了立海大網球部的經理,她依舊如命定般的遇上了她的幾個好朋友,國小是藤真家安排的貴族學校,那時安然跳級后的同桌便是天草真紀,最後一個學年,跡部景吾從國外轉回來,與天草真紀之間各種大戰,安然圍觀的很歡樂。

而在和真紀某次壓馬路時,在一個巷子中遇到了被北條姐妹圍堵的早川奈奈,兩個惹禍精配合默契,也因此和早川奈奈相識。

此外,安然的玩伴還有藤原夏等人,這些前世本來就相處不錯的朋友,有了深交的機會,也成了閨蜜,不過和天草真紀早川奈奈等人不是一個圈子裏的而已。

等到藤真健司與仙道彰上了高中,安然也跳級到了國三,正巧與她網球部部長幸村精市一個班,兩人相處還算愉快,只是沒多久,一個名叫越前雅雪的人頻頻出現,幸村精市總是為她打破網球部的部規,為此安然同幸村精市幾次不歡而散。

宮崎耀司就是在這個時候回到日本的,一年前他就完成了稱號任務,只是雙龍會需要在美國擴張,他只能忙碌。又與破蒼幼年相識,兄弟情誼,兩人一合計,也想自己闖點基業,與天堂和雙龍會都無關,半路又多一個前來找事的索沃羅,到了最後變成三人一起弄,這個勢力的名字是宮崎耀司取的,輪迴,銘刻他上一世的懊悔,這一世的珍惜。

輪迴的初步設定是商業,畢竟勢力還弱小,只有這個方法能夠起家,後來它涉足了珠寶,醫學,影視,資源等各個方面,暗中掌控軍火與稀缺資源,逐漸成為另一個傳說。

宮崎耀司靜靜站立在網球部的不遠處,含笑的俊秀黑髮少年惹得網球部後援團的頻頻注目,只是宮崎耀司關注的人明顯沒有心思注意。

網球場內部的安然皺着眉,冷冷打量着越前雅雪,看着幸村精市沉聲道:“部長,你身為部長就應該以身作則,我說過很多次了,把越前帶進來不合規矩,她是青學的經理,是跡部的女友,在我們立海大又算什麼?後援團已經有了非議,部長你再不給個章程,我是壓不住那些後援團的。”

“安然!”幸村精市皺眉,幾分尷尬幾分無奈又幾分猶豫,他看了一眼咬着唇委屈不語的越前雅雪,又堅定了起來,“不要拿部規跟我說話,雅雪在這裏沒有妨礙到大家,立海大也不會因為有青學的經理旁觀,就會輸了比賽,況且雅雪的球技與眼光都非常好,能夠給我們部員帶來很大幫助,你是經理,讓我們沒有後顧之憂,那雅雪就是助教,幫助我們進步!”

安然與幸村精市的爭吵早已經引起網球部眾的關注,這一世沒有幸村精市暗示的疏離,幾位正選同安然的關係都非常不錯,更不用說普通部員了,只是他們也左右為難,畢竟嘗到了甜頭,而安然的話也沒有錯。

“呵……部長這是指責我不會網球嘍?”安然眯眼,下巴微抬,凌人的貴氣讓一旁的越前雅雪莫名自卑后成了嫉恨,安然不是上一世那個寄人籬下的小可憐,她驕傲自信,底氣十足,更被慣出了一身不能被別人欺負的脾氣,她需要待在這種地方受氣?

“我不是這個意思……”幸村精市也察覺不妥,開口解釋。

安然掃過後援團的眾人,首當其衝的便是幾位後援團長,她也不理幸村精市,面對眾人朗聲道:“各位同學,我是網球部經理藤真安然,之前外人進入網球部,不少人提出意見,而我沒有及時處理,在此向大家道歉。另外,我要說明這件事的處理結果。”

“幸村部長剛才同我說,他承認青學的越前雅雪同學為我們立海大網球部的助教,她能夠為網球部的實力帶來進步,這一點不會網球的我自愧不如。”

人群中頓時嗡嗡作響,安然的能力她們都看的清清楚楚,才會服氣她,但是這個越前雅雪算什麼?還是青學的人!要不是後援團的幾位團長制止,她們早就出手了。況且網球部的其他正選又不是沒有過女朋友,但是也從來沒有貿然進入網球部,難不成幸村精市的女朋友就可以?

幸村後援團的人還好一點,但是其他後援團就對幸村升起了懷疑,幸村精市向來是個優秀的人,也很得民心,但是這件事的處理,未免太過偏袒。

而安然還在繼續說:“同時,我也認識到了我對網球部沒有絲毫的助益,而且經理與部長的不合也會影響部員的訓練效果,加之近日學業繁重,所以,今日當著大家的面,希望大家能夠理解我,支持我,幸村部長,請允許我的退部!”

人群像剛燒開的開水一樣沸騰起來,她們議論紛紛,也不忘關注網球場上的情況,幸村精市面色難看,而其他正選和普通部員則紛紛驚呼起來,勸說著安然改變主意。

“安然,你這是在逼我。”幸村精市面色複雜的看着安然,他沒有想到她的脾氣這麼倔,但是看着一旁焦急的越前雅雪不斷自責,他又覺得安然做的過分了。

“不要叫我安然,我們沒有這麼熟,幸村君。”安然撩起頭髮,直視幸村精市,“逼你?不,我只是為了自己,我可不要因為這個女人而在網球部受氣,多不值啊,早點離開,可是個明智的選擇。”

安然輕笑着打量着看似很委屈的越前雅雪:“我這個曾經的立海大經理在訓練時寸步不離,真是不知道你這個青學的經理本領究竟多大,才能這樣時時閑着沒事來立海大,對了,忘了還有冰帝,三校奔波,越前小姐倒是精力旺盛。”

“難不成,跡部就是看上了你這折騰的性子?”安然不屑道,“那他可是越來越沒眼光了,一定會被真紀鄙視死的。”

真紀?越前雅雪心中一驚,真的搖搖欲墜起來,這個名字……

“那麼,再見了,諸位。”安然洒脫的同眾人告別,在後援團尊敬的目光中緩緩離去。

宮崎耀司目睹了這一切,與記憶中那飽含苦楚的女孩相比,此時的安然這樣讓人覺得驕傲。她少了痛楚,少了自卑,少了小心翼翼,她驕傲自信,大方高貴,而溫柔與體貼依舊,這樣的安然,讓宮崎耀司的心發顫。

“安然。”宮崎耀司擋在了安然面前,柔聲喚道。

這些年的陌生,他會填補的。

而藤真安然,也只會是宮崎耀司的妻子。

近一年的追逐討好,宮崎耀司總算得到了安然的原諒與親近,在這段期間,宮崎耀司也毫不掩飾自己對安然的愛慕之情,最終,在安然國三畢業時,宮崎家與藤真家敲定了婚約。

兩個好苗子湊堆了,自然惹得圈子裏的感嘆,而面對藤真健司與仙道彰又一輪妹妹去哪裏上學的爭奪戰,安然則包袱一背,早早到了打算好的學校報道——冰帝。

因為她的好友真紀要從國外歸來就讀冰帝,而冰帝還有閨蜜藤原夏,好友跡部景吾等人,過去便是如魚得水,而湊巧同宮崎耀司訂婚,與未婚夫同在東京倒也不錯。

只是所有人都以為是宮崎耀司拐走了安然,於是所謂的婚期被幾個女控妹控無限押后,讓宮崎耀司又喜又愁。

“宮崎耀司成了你未婚夫?”國外歸來的真紀明艷動人,她端起咖啡輕抿一口。

“是這樣沒錯。”安然扶着臉,情緒卻不太高。

“你似乎不太樂意?”天草真紀微微皺眉,放下了咖啡,“怎麼回事?”

“我只是發現,我好像愛上了耀司。”安然垂眸,耳畔微紅。

“這不是很好嘛,有愛的婚姻可不是都有的。”真紀笑道。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耀司他愛不愛我……”安然臉色黯淡。

“怎麼這麼想?宮崎耀司追你的事迹和對叔叔阿姨的承諾我都聽說了。”真紀道。

“他總是那樣溫溫和和的,在我面前都沒有脾氣,我不知道那是縱容,還是不在意……”安然低聲道,“他是愛我,還是因為那段青梅竹馬的情誼,我是他最合適的妻子?我知道我不該多想的,可是就是變得貪婪,想要更多……”

聽到安然的話時,天草真紀的確幾分凝重,不過心中也嘀咕了幾句,宮崎耀司脾氣好?她二哥看上的人,不都是一丘之貉?

而當真紀看到窗外停下的車中走出的黑髮男子,她一下子明白,好友太過杞人憂天了。

那樣近乎痴狂的迷戀與柔的要膩死人的深情,哪裏像安然口中的不知道愛不愛她的男人?怕是這個初嘗戀愛患得患失的小女生自己瞎想吧!

不過隨着宮崎耀司的逐漸走近,真紀卻突然明白了好友擔憂的來源,那些痴狂深情被男人隱藏在了眼底,隱約的炙熱被溫柔覆蓋並不容易察覺。

“耀司,你怎麼來了?”安然也發現了未婚夫的到來,臉上的憂色立馬消散,她挪了挪位置,讓宮崎耀司坐在她身邊。

“正巧沒事,司機要來接你,我就一起跟過來了。”宮崎耀司攬住安然,又習慣性的梳理那頭蜜發,語氣溫柔。

安然乖巧的偎依在耀司懷裏:“這位就是我的好朋友真紀,你離開后不久認識的。”

“天草小姐,你好。”宮崎耀司含笑同天草真紀打着招呼,語氣非常溫和。

“宮崎君,久仰大名,你可要好好對我們安然。”真紀也含笑回應,心中卻為好友默哀,乖乖,安然是嫁了一匹大灰狼啊,拆骨吃肉不要太兇殘!

很多命運都沒有變,比如安然還是遇上了暮落雲湮,伊藤忍不是伊藤家繼承人了,遠在國外,卻因為暮落雲湮對展家的報復,回了國,跡部景吾與天草真紀訂婚,索沃羅與早川奈奈愛情追逐戰……

不過這些對宮崎耀司來說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新娘,終於屬於他了。

在婚房中,情潮如海。

“耀司,你發什麼呆呢!又不聽我說話!”作為最幸福的當家主母,安然可以說被宮崎耀司寵的越來越孩子氣,也因為無憂無慮,她的美麗依舊,歲月不曾在她的容顏上留下任何痕迹。

“我聽到你的話了,所以我想起了當初我們結婚的那些事。”宮崎耀司將安然抱到懷裏親吻,半晌之後才放開,這個男人冷酷狠戾,但在妻子面前永遠只有深情與溫柔,“孩子的事情順其自然比較好,遠希不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的。”

“可是銘夜和帕爾默都很優秀……”安然顯然還在糾結哪個女婿更好。

“所以不論選了哪一個,你都會有個優秀的女婿,遠希都會有個優秀的丈夫的。”宮崎耀司在妻子肩膀處輕輕磨蹭,“不要再想別的男人了,你老公會吃醋的。”

“說什麼呢,你這個傢伙……”

這樣的生活,才是幸福。

宮崎耀司最重要的人,是藤真安然。

而藤真安然最重要的人,是宮崎耀司。

他們彼此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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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番外·成為你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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