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章 破局
“三小姐,怎麼辦?”
此時,珊瑚已經悄悄退到楚玉嫣身邊,着急地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詢問。
楚傾言敢這麼做,又那麼自信,那荊棘肯定是有毒的。
而她身上很明顯也扎了荊棘的刺,等兩名侍衛的手也中毒變成黑色,再讓她把手伸出來對比,她的手沒有變顏色,一切就都解釋不通了。
楚玉嫣自然也想得到這些,她眼珠子一轉,立即就壓低了聲音在珊瑚耳邊道:“去,後面廚灶,用灶灰塗一下手。”
“可是……”這能矇混過關嗎?聽起來很不靠譜啊。
“只是遠遠讓那醜八怪檢查一下,你以為太子會讓她仔細檢查?還不快去,要是趕不及回來,小心你的皮!”楚玉嫣不着痕迹地將珊瑚擋到了身後。
珊瑚只得忍着膝蓋的痛,一瘸一拐地溜走。
等珊瑚去而復返,兩名被扎了荊棘的侍衛,毒發也差不多了。
“要是兩名侍衛跟我一樣手心變成黑色,說明荊棘有毒。三妹妹送我的婢女也被荊棘扎了,她的手心卻是白的,那就證明只有她拿過寒雲佩,是她誣陷於我!”楚傾言掃視了一下眾人,最後目光盯在珊瑚臉上,刻意強調珊瑚手心是白色的。
珊瑚手心本來就作了假,被楚傾言這一說,頓時就心虛,而心虛最直接的做法就是想趕緊證明自己,所以立即就站了出來,把塗了灶灰的手亮出來,並大聲說道:“誰說我的手心是白的,我的手心也是黑的,我也中了荊棘毒!”
所有人都伸長脖子,看她的手。
果然是黑色的。
而在珊瑚亮出自己的手后,楚玉嫣就暗暗鬆了口氣,還邀功般地看着楚樂瑤。
楚傾言這個蠢貨以為用這個方法就能證明自己的清白,還不是被她輕輕鬆鬆就破解了。
就算兩名侍衛的手心也是黑的,證明了荊棘有毒,但只要不能直接證明是其他人偷了寒雲佩,那偷寒雲佩的人就只能是她楚傾言!
她是不可能讓楚傾言這個蠢貨賴掉罪名的!
楚樂瑤和太子也不可能讓她把罪名賴掉的,只要她賴不掉偷寒雲佩的罪名,月華郡主就一定會打死她,他們不用出手,楚傾言也死定了。
原本還因為這個蠢貨被推下山坡沒死而氣憤呢,現在想想,完全沒必要,她沒死倒好,可以多玩一玩這個蠢貨,讓她死在月華郡主鞭下,絕對會比她摔下山坡而死慘烈萬倍。
楚玉嫣越想越滿意,可令她想不到的是,兩名侍衛的手心卻是白色的。
“難道……難道寒雲佩是他們偷的?”有不明其中原委的圍觀者脫口而出。
可說完才覺得不對,這兩名侍衛是剛剛才跟他們來的,怎麼可能偷寒雲佩。
侍衛不明所以,聽到“偷”這個字,嚇得立即說自己沒有偷寒雲佩。
“他們的確沒有偷,其實是有碰到過寒雲佩的人,寒雲佩正在解毒,將荊棘的毒從手心逼出來,手心才會變黑的。”楚傾言看向眾人,“我剛剛賣了個關子,其實我在替月華郡主搶回寒雲佩時,碰到寒雲佩了,所以毒素正從體內排出來,手心才會變黑的。”
“楚傾言,你一會說手心變黑是因為中毒,一會又說是正在逼毒,你分明就是在詭辯!”君寒燁目光陰毒,彷彿是好不容易逮到楚傾言的把柄一樣,迫不及待地下令,“來人,把楚傾言給本宮捆起來,交給月華郡主處置!”
太子俊美尊貴,奈何現在這副嘴臉實在太過醜陋,楚傾言再次避過上前抓她的侍衛,清亮地揚高聲音,“就算我是在詭辯,也能證明我的手跟珊瑚是一樣的!那麼她說她沒有碰到過寒雲佩,我自然也沒有碰到過寒雲佩!既然我沒有碰到過寒雲佩,我自然沒有偷!太子這樣就要抓我,傳揚出去,可是有損您的英明!”
她此話一出,太子顧着自己的名聲,還真無法再讓侍衛捆她。
眾人也都覺得她這話有道理,無論荊棘有沒有毒,無論寒雲佩能不能解毒,楚傾言和珊瑚的手心都是一樣的!
那麼珊瑚說自己沒碰到寒雲佩,楚傾言自然也就沒有碰到過寒雲佩,沒有碰到過寒雲佩,哪來的偷?
可楚傾言沒有偷寒雲佩,珊瑚卻說她偷了寒雲佩,難道是珊瑚在說謊?
眾人看向珊瑚的眼神頓時就充滿了懷疑,而因為珊瑚之前是楚玉嫣的人,眾人看向楚玉嫣的眼神也就怪怪的,好像是在說:你那麼好心把自己的婢女送給楚傾言,不會就是為了和自己的婢女聯手陷害楚傾言的吧?
楚玉嫣被眾人這一看,頓時萬分不自在,但眾人只是看着她,又沒有明說,她要是開口反駁,反而顯得她不打自招,只得狠狠地暗瞪珊瑚。
珊瑚被楚玉嫣一瞪,頓時就慌了,脫口就道:“奴婢、奴婢也碰到寒雲佩了!奴婢之前勸小姐偷偷把寒雲佩還回去時,碰到了一下寒雲佩!”
“我之前一再向你確認,你說沒有碰到的!”楚傾言冷冷地看向珊瑚。
珊瑚頓時更慌,“奴婢、奴婢記錯了!奴婢就是之前碰到寒雲佩,正在解毒,所以手心才會黑的!”
“你確定你之前碰到寒雲佩,正在解毒,手心才會黑的?”楚傾言再問。
楚樂瑤怎麼聽,都覺得像是楚傾言在給珊瑚下套,正想開口把話題岔開,可楚玉嫣先她一步再次瞪了珊瑚一眼,讓珊瑚仔細着回答。
珊瑚被她一瞪,慌得手心都出了汗,還直接會錯了意,以為楚玉嫣是讓她之前說什麼,就得堅持什麼,不能前後矛盾露了破綻,所以牙一咬就從嘴裏蹦出五個字,“自然是確定!”
楚傾言薄紗下的唇角微微一勾,走到水缸邊,舀起一瓢水倒在自己手上,並搓了搓,再用水沖了一下,就見她手上的黑色全都掉了。
眾人頓時都瞪大了眼睛。
楚玉嫣和珊瑚心裏暗暗覺得不好。
“那荊棘根本沒有毒,不過是我編出來的借口罷了。”說到這,楚傾言似笑非笑地看向珊瑚,“就是不知道三妹妹的丫鬟,這手怎麼也會跟我一樣?”
“這……我……”珊瑚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拚命看着楚玉嫣。
楚玉嫣恨不得掐死她,蠢貨,此時看着她,是想告訴所有人,她們聯手陷害楚傾言嗎?
“你看我三妹妹做什麼?莫不是你這手是三妹妹叫你去后廚塗灶灰才變成這樣的?”楚傾言故意問。
她剛剛可是看到珊瑚偷偷往後廚的方向溜去的。
做法直接被戳破,楚玉嫣一陣緊張,緊張到連連瞪了珊瑚幾眼。
珊瑚再次會錯意,堅定道:“我才沒有去后廚塗灶灰,我的手就是這樣的,我的手就是正在解毒!”
話音剛落,楚傾言一個箭步沖了上去,舀起一瓢水直接倒在她手上。
頓時,灰黑色混着水滴落下去,手上褪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