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故事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映入我眼帘是最熟悉的場景。WWW.niubb.net牛bb小說網我睡在家中自己的房間裏,身下翻來覆去,是睡了多年的大床。
我覺得驟然從雲端上,安然落地了。
老媽坐在床頭,眨巴着眼看着我。溫馨的讓我都感動了。
“醒啦。”她問我。
其實老媽不罵人,不逼迫我做事的時候,她還是正常的,慈祥的母親。因為這種情況比較少,所以偶爾出現一次,我就格外感動。
她嘆了一聲:“餓了,這兒有粥。”
我眼睛盯了她很久,鼻端早已聞到床頭的香氣,轉眼果然看見一碗小米粥,還冒着熱氣。我爬起來,老媽就幫我墊枕頭,把粥遞給我。
我餓的兩眼發暈,一言不發狼吞虎咽吃完。老媽在床邊才嘆着氣說下去,“小蘇那孩子……唉,我才知道了,原是小時候我們家認識的,一開始,我們是真不知道你新男朋友竟是那家的兒子……可太巧了,不是太稀奇了么。”
她垂頭默默說著,我喉嚨里卡着最後一口粥,這番話我沒聽明白,但好像感覺出了一點,我千方百計沒能打動鐵石心腸的老媽,倒是蘇恆先打動了她。
這真是親閨女不親,比不上別人么?
老媽那神情好像又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總之一個詞,複雜。話說我從來沒見過她這樣神情,好像也拿不定主意的猶豫着看我。
內心因她這種神情顫了顫,我垂下頭,低聲道:“媽,蘇恆呢?”
老媽眼神閃爍看了看我,她欲言又止,半天才說:“小蘇讓我先勸勸你,他先去了別處住……唉留他也留不住。”
聽她好像無限惋惜,這種不是裝的。我看向她,驚怔:“媽,你……”
老媽避開我的眼神,看着一旁沉默下來。她一連幾嘆,嘆出了不尋常的意味。她的這個態度,對那個馬年俊和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驟然奇怪了起來。
老媽站起來:“我不坐了,一會兒午飯好了,再來叫你吃。”
我睡了一整夜,從旮旯里掏出我的充電器,剛插上電,手機就猛烈震動了好大一會,十幾個未接電話,十幾條未讀短訊。
我難以一個個去翻,有蘇恆的,也有沈紅玉的。我走時誰也沒告訴,直到看到這些消息,我才覺得眼睫濕潤。才覺得因為我的懦弱,讓別人嘗受苦楚,實在不應該。
不知過了幾許時候老媽來叫我,我放下手裏一切穿上鞋走出門,連印象中我以為一定會對我拉下臉子,嚴肅嚴厲的父親都沒什麼太大表情,飯桌上看見好幾道我過去愛吃的要死的飯菜,吃飯的時候旁邊母親拚命給我塞菜。
故事都說菩提樹下能頓悟,真的好像是突然想通了一般。
“我想去見見蘇恆。”我抬起頭,嗓子略啞,問對面的爸媽,“你們知道他住在哪兒嗎?”
爸媽面面相覷一會,還是老媽趕緊道,“就附近的國航賓館,離我們家不遠。”
我略點頭,悶聲快速吃了飯,然後去照鏡子,看見自己兩頰凹陷,幾天沒洗的頭髮油膩的噁心,我問老媽有無熱水,自己又去廚房燒了一大鍋,燒好后倒進面盆中,把臉和頭髮都洗了個乾乾淨淨,做完一切,我掏出吹風機吹頭髮。
老媽在門口看着我,吞吞吐吐又開始了:“我們家是普通家庭,小蘇、他家確實是大富之家……我看小蘇、他對你的心也實誠……翹翹,你倆以後怎麼樣,總之,我和你爸總是希望你幸福,一切你自己覺得合適就行……”
看得出為了表達清意思,她已經努力在思考措辭,二老許久沒有這麼通情達理,我捧着毛巾對着鏡中的臉,看來蘇恆空降我家這種意外,也是一時把他們震住了。
我伸手去抓脖子,卻不小心把戒指扯出來了,一時又是一凝。
老媽尷尬的站在門口的時候,我家門鈴響了。
老媽趕緊跑去開門,而我好像福至心靈一般,立刻跨出洗手間的門,看着老媽把大門開了。
我臉一熱,趕緊又縮回去。
我聽蘇恆輕柔地說道:“伯母,你好。”
老媽一邊說著“快進來”,一邊她側過身,好像要往我這兒望。
“翹白……在嗎?”
“哦哦,她剛起了,在,在屋裏呢……”
原來老媽不是不會溫柔說話,只不過她分對象。我覺得在蘇恆面前,她好像也帶了點謹慎,就和我的感覺一樣,不由自主就帶了這種感覺。
我慢慢騰騰從洗手間出來,一眼看到沙發上坐着的蘇恆,我才愣住,他雙手交握,看上去,而他好像更加緊張局促?
老媽正犯愁,看見我就把我推了上去。“你們聊。”
蘇恆抬頭,我低頭。
發現有些人就是兜兜轉轉回到了原點,每回見他,我心裏某一塊總是揪着,總是感覺到不真實,我跟他好像永遠都不能站到一起。
我在心裏畫了一道屏障,現在想來,明明我和蘇恆都不願意,我卻始終無法走出來。
“蘇恆。”
我看見他眼裏有一圈淡淡的紅絲,我想着他這幾天的焦急,彷徨。我睡的昏天黑地,而他怕是一點沒睡着。
我忍住眼淚:“你怎麼來了。”
蘇恆從我出現就盯着我,喉頭動了動:“翹白,我、怕你出事……”
我胸口發悶,有點燥,很多話都堵在我喉嚨口,難受的要死。下意識按住脖子,我看着他啞聲說:“我們去陽台說罷。”
蘇恆慢慢走到我跟前,靠着我肩,那種親密的感覺好像又回來,我愣愣看着他。他露出笑:“帶我去。”
我忍住心裏翻湧的百味,慢慢抱着他的手走,聽他站在陽台邊說:“這是我第一次來你家,真的很漂亮。”
我低頭沉默,蘇恆,你一點都不生氣么,我做了這麼多沒心沒肺的事,甚至無視你的好意,我做了這麼多連自己都看不起的事,你怎麼就能不生氣、還能若無其事地跟我說話?
他忽然道:“翹白。”
我震了一下,打眼看他。
看他眉眼綻出笑,盯了我良久才好像猶疑地說:“翹白,我想知道,你想通了嗎?”
我看着他幾乎說不出話,我不知道自己做了這麼多不能原諒的事,他居然還在乎我有沒有想通。明明他什麼錯都沒有,卻總是心甘情願順着我。哪怕,我不告而別之後。
我不知道我何德何能,我知道我不配,只是我現在還是難受的要命。我終於看着他開口:“蘇恆,有句話,我很想,很想現在就跟你說。”
蘇恆沒言語。
我怕自己把勇氣漏了,一個勁往下說:“對不起,我好像,一直在給你各種各樣的煩惱。”
蘇恆搬過我肩膀,我固執地低着頭不抬,頓了頓,他的聲音就綿綿地傳入我耳朵:“不要這麼說,無論你信不信,翹白,你從來沒有給過我任何煩惱。”
我鼻子酸澀生硬地說:“蘇恆,你喜歡我這樣的?”
蘇恆眸光有些飄移,過了好一會說道:“翹白,我也說一個。”
時間好像凝固了,我不知道蘇恆要跟我說什麼。那一刻有種惶恐,那些言情電視劇上好像無論女主怎麼鬧騰,那些個圍在身邊的男人們都是深情無悔至死不渝。可是生活中要是碰到個女的那麼鬧騰,十之**都是要討人厭的。
我驚恐地等着他的下文,一邊做好了為自己無理取鬧埋單的準備。
他緩慢凝視我:“一直以來,我最怕的,就是你不相信我喜歡你。”
我再也沒有逃避的理由,這樣太累,我抱着他就哭,聲音扯的我老爸老媽從廚房直接奔出來,這段時間我是怎麼樣的折騰自己,幹了這輩子最蠢的事,難過的我嗓子都要冒煙了。
蘇恆任我哭,不停順着我後頸,另一手竟然也從脖頸里倒騰出一隻對戒,“那,你現在還願意么?”
我剋制住喉頭的哽噎,說出心底那句話:“只要你不覺得我不配,我願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