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悲慘童年
他本來想開後車門幫司景調整一下姿勢，最後想想還是算了，他喝了太多酒，開後車門進來涼風，容易感冒。
車開回到酒店時，司景還沒有醒，是大軒把他從地下車庫扛回了酒店房間，安安穩穩的放到了床上。
這一路上，他都在聽司景反反覆復的念一個名字：“林鹿”，“林鹿”。
當時車裏燈光暗，加上女孩的長頭髮，助理一直偷着透過鏡子往後面看，也沒看清楚女孩子的長相，後來看她下車進酒店的身影，隱約覺得有些熟悉卻還是沒想起這女孩到底是誰，直到聽司景念了一路，他才知道，原來是林鹿。
竟然是林鹿。
可是怎麼會是林鹿呢？他跟在司景身邊四年，從沒有聽司景提起過這個名字他甚至不知道他們是認識的，更不要說會有瓜葛和牽扯，他想到這裏，突然就心生感慨，萬眾矚目的司景應該很孤獨，愛也愛的很辛苦吧。
助理安頓好司景，要離開時，還在聽司景念叨着：“結束了”，“林鹿，對不起。”
林鹿，對不起，即使我可以以酒後昏頭為借口，可我心中清楚，我可以失智卻不可以失禮，即使我在望向你時、抱你時、吻你時，一直在問自己，司景你怎麼可以這樣。
可我依舊沒辦法勸說自己放手。就讓我錯一次，讓我對你能在愛以外，留有自責和抱歉，讓我能在以後的生活中心甘情願的逃避你。
第二天，司景醒來時，躺在床上睜着眼睛，慌神了許久。
房間裏深色的遮光窗帘把外面十點鐘的陽光擋的嚴嚴實實。
司景看眼手錶，已經快十一點，宿醉過後，口渴頭痛都是併發症，還有…輕微的選擇性失憶症。他此刻望着天花板的雕花，最清晰的記憶停留在KTV好多人一起唱歌，他一個人在角落喝酒，後來，助理來接他，他上車回來
然後他就回來了嗎？沒有，他還記得他昨天晚上見了林鹿。
司景起身，脫掉一身帶着酒味的臟衣服，披上浴袍，來到吧枱喝了杯溫水，然後去浴室，準備沖個熱水澡。
宿醉過後的人都是利用這個時間來拼湊斷片后的記憶的。
於是，從昨天夜裏酒店門口的拉扯開始，那些關於林鹿的記憶碎片最終連貫完整起來，司景仰起臉，水流拍打在他的臉上：“司景，你都幹了些什麼？”
他把自己逼到死胡同了，以後見到林鹿都不能直面她的死胡同司景洗澡出來，從昨天的外套兜里翻出來手機，打開微信。
滿屏的未讀消息。
他一個一個點開看。
助理：“景哥，醒了嗎？”，“景哥…還好嗎”，“景哥，醒了一起吃飯啊”司景回復他：“醒了，點好飯過來吧“
助理買好飯就給司景送去了。
“這女孩吧，是得哄着是得寵着的，你追人家也得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你是不是平時對人家說話太高傲或者太霸道了，就整電視劇里霸道總裁那一套，我和你說那行不通的，那隻會把正常姑娘嚇跑的！”司景邊吃飯，助理便嘮叨。
他高傲他霸道？司景都不好意思提自己在林鹿面前有多卑微，他問助理：“你是覺得，我把她怎麼著了呢？”
助理一臉諂笑：“那我哪能亂猜不是，我這工作還要不要了，我覺得吧，你倆如果……真的就只是…說說話而已，那你一定是話說重了！”
話說重了？記憶里他好像並沒講幾句話，他只是…付諸行動了而已。司景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看到她下車后哭着回去的”
“她哭了？”
“是啊，下車回酒店的路上一直在擦眼淚，我可看的清清楚楚”，助理繼續說：“我就不明白，你倆說說話，說完人家女孩子一直在哭，你自己回來的路上也肝腸寸斷的，這得是殺傷力多大的對話啊！”
司景覺得他應該和助理解釋不清楚，也沒心思解釋了。他一直在想那句：“她哭了，她下車一路擦着眼淚回去了”，他把她氣哭了？惹哭了？還是欺負哭了？還是三者都有？
後來助理依舊滔滔不絕講了很多大道理，不過司景都沒有聽進去，他一直在反思，在自責，自己口口聲聲的喜歡，卻連最基本的尊重和自由都沒給她。
好像突然間就想通了，林鹿你不喜歡我就算了，我不會再惹你哭了。
第二天，凌晨三點鐘，林鹿睡得正熟時，一段視頻在網絡上偷偷流傳開來。
視頻的內容驚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發佈這條微博的是個小號，它是怎麼流傳開來的不得而知，只知道到早上時，這個視頻已經傳得全網都是。
林鹿被手機的震動聲吵醒，摸出來接聽，迷迷糊糊中就聽到唐彥焦急的聲音:“鹿鹿，網上流傳的視頻您看到了嗎？”
林鹿皺眉，睡意猶在：“什麼視頻？”
唐彥頓了下，擔憂道：“我發給你，你先看看吧。”
疑惑地掛斷電話后，林鹿揉了揉眼睛，點開了他發來的那條微博。
只一眼，就讓林鹿瞬間變了臉色。
她倏地坐起，手指都在微微發抖。
這是個有些年頭的視頻，視頻里拍攝的是個小男孩。
他約莫四五歲的模樣，頭髮很長，整個人瘦得厲害，周圍環境惡劣，地上組蟲蠅蟻亂爬，讓人作嘔，他環抱雙膝，縮在牆角，膚色是長久不見陽光的蒼白。抬抬頭。
拍攝的男人命令道。
小男孩半響才有反應，抬起了臉。
林鹿的心一瞬間被秋緊，呼吸微滯。
由於年代久遠，視頻的畫面不太清楚，但男孩過於精緻的五官還是瞬間映入了人的眼底，尤其，他還擁有那樣一雙漂亮的眼睛。
視頻里的小男孩是司景——
是幼年時被虐待的司景，沒有遇見林鹿的，孤孤單單一個人的司景。
發佈這條微博的賬號：
大家來看看呀，這就是你們一直喜歡的司割割，一個乞丐還凹什麼白馬王子的人設，真是讓人笑死了。
底下網友全都震驚了，評論：
【？??天？】
【這是司景？我#……】
【我一直以為他是養尊處優的貴公子，居然不是？這是什麼情況？】【被虐待了嗎？話說周圍也太髒了吧……】
【操，樓主在前面加個慎入好不好？噁心死老子了，飯都吃不下了！】林鹿胸口劇烈起伏，下一秒，她抬手就將手機砸了。
她眼底充滿血絲，狠狠罵了句髒話。
直到十幾秒后，林鹿才漸漸冷靜下來，下床撿起手機，檢查了一遍沒壞后，她迅速撥通了唐彥的電話。“哥，馬上安排人刪視頻，全網一個都不要留！”
唐彥應聲：“好。”
“去查第一個發佈這則視頻的人是誰，查到了馬上告訴我。”
“沒問題！”頓了下，唐彥猶疑着問：“司景他沒事吧？”
林鹿看了眼鐘錶上的時間，心中一跳，來不及回答他，穿上拖鞋就衝去司景的酒店。
她開始狂拍司景的房門。
過了約莫十幾秒，房門才被男人打開，司景顯然是被她吵醒的，眼眸慵懶半眯，睡衣扣子半開半解，鎖骨精緻，一片春色無邊。
他撐着門，眼神散漫，嗓音低啞性感：“寶貝，你一大早就敲我房門，很容易讓我誤會你對我有別的意思。”
林鹿：“……”
司景：“來睡我的？”
她心裏的憋的氣一下子被衝散大半，看了他一眼，視線往房間中繞：“你剛醒？司景垂眼瞥她，輕哼：“有事？”
林鹿舉了下手裏的手機：“我手機摔壞了，想用你的打個電話，你的手機呢？”司景鬆開門，讓她進來，從床頭拿過一部黑色的手機遞給她。
林鹿接過來，按了兩下，抬眼：“你關機了？”
司景揉了揉脖頸，聲線懶散：“應該是沒電了，要用你就充上，鎖屏密碼你生日。”
林鹿看着他，直接抬腿去了洗手間，她乾脆利落將手機往盟洗池裏一扔,伸手刷的一下打開了水龍頭。
司景眼睜睜地看到林鹿把手機扔了。林鹿舔了舔唇，輕聲說：“我剛剛想洗個手
司景挑眉，乾淨的眉眼注視着她：“嗯？”
林鹿：“就一不小心把你手機弄到水裏了。”
司景：“.”
她：“對不起啊。”
司景回到卧室換了身衣服出來，西褲筆挺，白襯衫一塵不染。
看着她的模樣，倏地笑了，伸手揉了揉林鹿的腦袋，眼神溫和地注視着她：“不用說對不起，弄壞了可以再買。”那樣縱容。
林鹿不自覺捏了捏手指，慢吞吞地：“哦。”
她盯着他去洗漱的背影，眨了眨眼睛，目光又挪到他的車鑰匙上.
各自洗漱過後，兩人來到餐廳吃飯，林鹿一直不自覺看着司景，直到一一“我有那麼好看嗎？”慵懶的聲調，尾音輕勾，含着笑意鑽入耳朵：“嗯？鹿鹿？”
林鹿一本正經：“挺好看的。”
司景動作候然一頓，刀叉劃過盤子，發出聲響。
他慢慢抬起眼。
林鹿嚼着餐盤裏的食物，膚色白哲，臉頰微鼓，眼尾微微上翹的漂亮鹿眼盯着他，點點頭：“今天格外的好看。”
司景：“?”
他輕舔了下唇角，身體往後靠，輕笑出聲：“是我出現幻聽了，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的前女友居然會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