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好大口氣
秦川在路過正廳的時候,看到數個飛魚服錦衣衛煞有其事地守在門口。
他在偏廳等到家丁走後,又折回正廳的位置。
秦川剛想進去,就被錦衣衛的人拉出綉春刀,攔在了門口。
“錦衣衛辦案,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盧廉山我岳丈大人,這是我的地盤,你敢攔我。”
秦川在錦衣衛猶豫的時候,闖了進去。
跟外面劍拔弩張的氣氛相比,裏面是雲淡風輕,甚至好像在閑話家常一樣。
盧廉山正在跟一個看上去忠厚老實,五大三粗的錦衣衛品茗談笑。
盧廉山看到冒失的秦川也不以為意,不按常理出牌似乎成了他貼在秦川身上的新標籤。
“既然來了,就坐下陪宋忠大人聊聊天吧。”
盧廉山面無表情地讓秦川坐下,他不能趕秦川走,因為他也擔心引起錦衣衛的誤會。
而宋忠很是好奇打量着秦川,這個在他資料里是盧廉山關係網中特殊又邊緣的存在。
“草民見過宋忠大人。”
秦川巴不得加入其中,順着盧廉山的話就走上前來,只是這錦衣衛的名字讓他有些想笑。
簡直就是天生為錦衣衛量身定做,專門給官員送終一樣。
“免禮,免禮,秦師爺大名我是早有耳聞,今日一見,真不愧是少年英才啊。”
宋忠憨憨大笑,聲如洪鐘,一股豪邁氣息撲面而來,讓秦川也難免心生好感。
於是三人就着秦川的加入,從崑山縣大小事務開始聊起。
盧廉山博學多識,宋忠直言不諱,秦川插科打諢,大不相同的三人非常和諧地相處許久。
直到宋忠估摸大概的時辰后,才起身告辭,臨行前還約定了下次的見面。
“你找老夫何事?”
宋忠走了,盧廉山自然就不打官腔了,因為他也清楚這對秦川沒什麼作用。
“晚輩前來下聘禮的。”
秦川邊從懷裏掏出一萬兩寶鈔,一邊正經地跟盧廉山說話。
“哐~。”
廳后突然傳來了什麼響動,像是什麼東西被人碰倒了。
“這是何意,你不是已經退婚了嗎,你想玩弄老夫?”
盧廉山沒有管那響動,手中撥茶的動作停下來了,炯炯放光的眼睛盯着秦川,卻依舊用溫和的語氣質問秦川。
“我這小膽哪敢啊,買賣不成仁義在,這算是給完成我爹娘的承諾,也算是我的一份歉意。”
秦川感受到了一絲盧廉山因久居高位而帶來的威壓,好在他臉皮厚,對他影響不大。
不過在他解釋后,盧廉山移開了眼神,又喝起了茶。
“說吧,到底找老夫什麼事。”
盧廉山在聽到秦川不是來求恢復婚約的,自然沒什麼好生氣的,反倒有些奇怪秦川此行的目的。
“那晚輩就開門見山了,我想伯父你舉薦自榮當知府。”
“消息還挺靈通。”
盧廉山並不表態,他在等秦川放出自己的條件。
“作為交換,我保你當應天府府尹。”
“好大口氣。”
盧廉山都樂了,連他自己都無法把握的事情,他小小秦川憑什麼能做到。
“我秦川還沒有做不成的事。”
“這麼說老夫還小瞧你了。”
“有志者事竟成,這筆買賣我可能不賺,但伯父你肯定不吃虧。”
“成交,但老夫還要你以後無條件幫我做一件事。”
盧廉山看秦川淡定自若的樣子,心裏有了個主意。
“只要不違背良心,晚輩答應伯父。”
目標達成,秦川滿意地出了盧府,盧廉山看着秦川的背影如有所思。
“出來吧,還要偷聽多久了!”
盧廉山佯裝生氣,略帶責怪的語氣在屋內說道。
“爹,我碰巧路過,想問問你要不要吃茶點。”
盧葭裝作路過,蹦蹦跳跳進來,拉着盧廉山的袖子撒嬌。
“茶點呢?爹餓了。”
盧廉山捏了下盧葭的鼻子,知女莫若父,他一眼就看穿了盧葭的小心思。
“我,我忘拿了。”
盧葭直接笑得像朵花一樣。
“你啊你啊。”
盧廉山板着的臉,忍不住露出笑容,他實在拿這個女兒辦法。
“爹,秦川他真有辦法嗎?”
“這事你就不要管了,秦川以後你少接觸。”
“哦。”
盧葭嘴上這麼說,心裏卻有了自己的想法。
而在天香樓內,紅姑認真地聽着稍壯黑衣人說著盧府內發生的事情。
“秦川真的跟盧廉山關係融洽嗎?”
紅姑還沒開口,另一個消瘦蒙面黑衣人冰冷地問道。
“沒錯,我現在懷疑秦川退婚是不是盧廉山在故布疑陣,好讓秦川私底下幫他行事。”
稍壯黑衣人見那個消瘦蒙面黑衣人似乎有些擔憂,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不管如何,秦川必須除掉,這人威脅太大。”
消瘦黑衣人略微思索后就下達了命令。
“不行。”
紅姑跟另一黑衣人異口同聲。
“現在動秦川,那是牽一髮而動全身,風險太大,會暴露我們的。”
稍壯黑衣人給出了自己的理由。
“我已經快控制住楊自榮了,只要讓他們內訌,眾叛親離的秦川自然亂了陣腳,就沒了威脅,沒必要親自動手。”
紅姑也出言勸道。
“這是命令,不是商量。”
消瘦黑衣人略帶怒氣,擱下這句話就拂袖而去。
“聖子這是怎麼了?”
紅姑從未見過他情緒如此波動。
“想必跟秦川脫不了干係,不過,秦川這小子還挺有意思的。”
“你打算怎麼做?”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現在頭等大事就是不能讓盧廉山上任,秦川又算得了什麼。”
這黑衣人定下了基調,他的一席話讓紅姑心裏也打起了自己的算盤。
雖說她們都是出自同門,可現在門中群龍無首,派系林立,她不可能不替自己考慮。
秦川還不知道自己又躲過一劫,他正躺在馬車內,悠閑地吃着葡萄。
“這葡萄可真甜,沒想到我在明朝也能吃到這麼甜的。”
他還沒感慨完,又是一道刺骨冰涼封住了他的頸動脈。
“大俠,你可真是神出鬼沒。”
“少廢話,跟我走。”
“去哪啊?”
“雲鶴樓。”
秦川聽到玄妙平靜的聲音里似乎有一絲怒氣,生怕自己遭殃,趕緊想辦法討好他。
“坐車不好嗎,來嘗嘗這葡萄,吃在嘴裏,能甜到心裏。”
秦川抓起一把葡萄,還用袖子擦乾了上面的水滴,遞給玄妙。
哪知腦袋上挨了玄妙一個爆栗,疼得他莫名其妙。